阴雨连绵的天气,充满潮湿的空气吸入鼻腔虽然舒适,但是窗外那细却密集飘落的雨,怎么看,都让人有种多愁善感在心中徘徊不去。十一月份的天气即使是被称为长江三大“火炉”的重庆,也是如此的凉快。虽然得此美称,但c市却是中国阴雨天气平均最多的城市,高温的炙热只存在于酷暑,平时经常都是些大雾弥漫,所以这个“火炉”也却有相对温和适度的时候。大街小巷中满是大雾,尤其是六七点钟的时段,即使是距十步之遥也便会认不清那雾中的迷影是谁了。十六七度的早晨,也让人感到不怎么大的寒意,与所说的清爽却还有些距离。
一个单薄的身影在小巷中穿行,她熟悉的转过几个胡同,来到一所中学校门前。
干净利落的马尾辫悬在脑后,瓜子脸上分布着匀称的五官,却并没有什么突出的地方,唯一值得自己骄傲些许的便是那双随时都闪烁着晶莹的明眸,这给平时不爱怎么打扮自己的温昕带来了不少亲和力。除却双眼,整张面容相对那些校花班花级别的女孩,可相差甚远了。就是一个如此平凡到不能再平凡女孩,身穿套淡蓝色的运动装,背着单肩背包站立在C市实验中学的校门前喃喃道“不知道昨天老师说的转校生会是什么样子呢。”
倒不是因为她花痴希望能转学过来几个看着就有那种赏心悦目的男生,只是因为在这个非主流韩潮爆发的年代,是没有几个女生愿意和温昕这种受传统家教比较深的女孩做朋友的。
每次下课时间总是温昕最能感觉到孤独的时刻,看着其他女同学三三两两的围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议论着学校的校草班草,温昕却只能独自坐在位置上盯着窗外,看空中的孤雀飘零般闯入自己的视线然后掠出。
高中三年没有什么朋友,形单影支的渡过,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忍受过来的。虽然成绩只能算是中等,不过对于温昕来说这已经很不错了,她潜意识里面总喜欢拿自己和那些从小孤苦零丁的孩子来比较,并不是想从别人那里得来些什么虚伪的优越感,只是想到自己的家庭幸福,父母相敬如宾,就这些,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不是已经足够了么?
转眼间,温昕已走入教室,现在才大概六点半的时间,一般教室里面是没有几个人的。将单肩背包放进书柜,温昕又习惯性的望向窗外,在靠窗第六排的位置可是向窗外打望的黄金地点,不会被老师注意到。
恍惚间温昕突然直觉的感到有人在注视自己,下意识的看向操场。
黑紫色的头发下炯炯有神的眼睛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不知道是自己还是这间教室的位置,暗红色的夹克恰到好处的套在他身上,使其躯体完全包裹在其中,像是染着鲜血的嘴唇微动“这就是学校么,哼哼…”
第一次有人如此直接的注视着自己,温昕不由自主的脸红起来,心中的感觉不知是羞耻、惊讶、愤怒、害羞,但更多的却是悸动,有时候喜欢上一个人的感觉就是如此,瞬间的触动却能牵出许多,或许,温昕在这一刻便能领悟什么叫一见钟情了。
看着楼下那人步步的走向教学楼,那种感觉就像朝自己走来般。
兰迪弹了下自己肩膀上那些并不存在的灰尘,第一次穿这种贵公子级别的暗红夹克,自是不自觉的倍加爱惜。
想起五天前华勒士亲王认可自己为贵公子时,那种仿佛解脱的感觉现在都还清晰的记得,一百年,“呵…终于能够像叔叔一样出来行动了。”说话间,微启的嘴里露出两颗尖牙,只是微微闪现之后便消失其中。
片刻的整理思绪之后,兰迪出现在教室办公室门前“我可以进来吗?”,兰迪那有些沙哑却充满磁性声音传入办公室内的老师们耳中。
“凯文.兰迪吗?过来这边吧”一位岁数在三十多岁的女教师站起来说了句。
兰迪看了眼这名对自己说话的女教师,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肩头,一身职业套装加上高跟鞋,不过一米六的身高,蓝色的无框式眼镜为她增添了不少知性气息,皮肤保养得很好以至于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痕迹。
“请问,老师怎么称呼?”兰迪出于礼貌微欠着腰身,这是他的叔叔所教给他的礼仪。
而对面的老师明显是被兰迪的如此恭敬吓住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呃…叫我薛老师就行。”
“那薛老师,我什么时候可以去见见我的新同学呢?”薛雪绒虽然刚上任几年,但是在过去四年教学生涯中却着实没见过有如此高教养的学生。“等上课了你就和我一起去教室和大家认识。”薛雪绒微笑起来,哪个老师会不喜欢有教养的学生呢?
即使在铃声响起之后,温昕依然是愣愣的看着刚才与她对视数十秒那个男生消失的教学楼死角,心中那份不安的感觉却始终停不下来。
“大家静下来。”薛雪绒走到讲台上,身后跟着微笑的兰迪。
“我来给大家介绍下,这就是这学期就将与大家共同学习的凯文.兰迪同学。”教室内议论起来,这都入十一月份了还有转校过来的新生?大家不由得对他的身份产了些怀疑。兰迪微微一欠身,恭敬的向台下的众学生行礼“大家好,你们可以直接称呼我兰迪,请多关照。”标准的普通话传入教室内所有人的耳朵,那声音如同有特殊的魅力般,刚才还哄乱的教室顿时安静得出其,包括还在独自发愣的温昕,都望向讲台去。
“是他!?”看着讲台上那个绅士气息十足的男孩,不正是方才在操场上身着暗红的人么,原以为自己的一见钟情只是钟情之后便不会有下文,就当自己都开始觉得那只是上帝跟自己开的感觉玩笑,但是缘分这个东西真的很难说明白,人生就像盒子里的巧克力糖,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是什么颜色。就像此时真真切切站在她面前的亚迪一样。
温昕看到兰迪的瞬间,欣喜的表情引起兰迪的注意。
“难道,她认识我?”兰迪迎着温昕的目光看了过去,两束目光接触的时候,温昕就感觉全身如过电般,却马上低下了头。
教室里低声议论起来“都高三了还有人转学过来,奇怪,八成是复读生吧。”
“可惜了,声音这么好听,就是人长得实在不怎么帅。”
薛雪绒又拍了下讲桌,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兰迪同学,教室里面还有很多空位,你自己挑选个座位吧。”
兰迪死死的盯着温昕,仿佛能从她躲避的眼神中看出什么一般,这个女孩刚才那个眼神,让兰迪觉察到异常。
而后,兰迪直接向温昕走来,温昕又怎么可能感觉不到,那犀利的眼神几乎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她,心跳欲发的加快,每兰迪距她近一分,心跳便欲是激烈一分。
走到温昕身旁的空位,兰迪用征求的眼光看向薛雪绒,在得到老师的肯定之后,兰迪伸手一拉椅子的靠背,顺势坐了下来。连贯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滞,如事先反复练习过一般。
薛雪绒不知在讲台上说的些什么事,此时的温昕估计只能用心如鹿撞来形容了,这种感觉可能只有情窦初开的少女才能有体会。
过了许久,温昕怯生生的抬起头看了眼坐在她旁边的这名男孩,发现兰迪只是专心的盯着黑板并不依然注视着自己,不由生出些失望。
不知是何原因形成的紫发下,深遂的眼神象是在想些什么,标准的黄种人皮肤却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白,整个面容看起来并不怎么特别,如果不是那张如饮血之后的嘴唇带给人一种奇特的诡异,就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男生罢了。
温昕看向他的眼睛,然后…不可自拔的再不能移开一分,黑色的眼珠里居然是血红色的瞳孔,在漆黑眼珠的掩饰下如果不是近距离的认真看还真发觉不到。就是那红色的瞳孔,却如有魔力一般,吸引着她的灵魂想要更深一步的探究,那种奇妙的错觉,如吸食海洛因后强烈的牵引力般,让人忍不住去竭力想象一切可以想象到的美好。
兰迪本能的发现有人在偷看,出于礼貌却没有任何的表现出不悦,只是装做不知道般的望着薛雪绒。
时间的飞速流逝中,早自习的下课铃声如期而至,薛雪绒带着书本缓缓的走了出去。
“你的脖子都不疼的么?”兰迪心平气和的说道,话语中再平淡不过的语气却将温昕从独自的幻想中惊醒。
“啊…我…”温昕现在的思绪能力不够她能组成一句完整的话。
兰迪转过身来“那…我们认识么?”眼睛死死的盯着她,红瞳象是能挖掘出人的内心想法般的让温昕感到自己被完全看穿。
那种几乎让温昕无法自拔的眼神“没…没有…只是我刚才在操场上看到过你。”由于心情的缘故,完全忘记了对方是说普通话的,一句地方音醇正的重庆方言脱口而出。
一手撑着桌子站起身来,略微有些失望的喃喃道“我还以为这就是斐利斯子爵的考验呢…看来是多心了。”
“你说什么?”以为兰迪在跟自己说话的温昕没有听清他的喃语,这次用普通话说出来的声音就比上次好过许多了。
恢复到平常状态的兰迪整理了下衣服,却没有回答温昕,自顾自的拿起手机拨出一串号码。
温昕见对方并没有想多和自己说话的意思,失望之后便低下头来。
“刘叔叔,今天不用来接我了,放学我想自己走回家。”道罢,也不等那边回答便挂断了电话,独自走出教室。
整个上午,两人都没有再说一句话。随着放学铃声的响起,兰迪率先走出教室,温昕连忙提起单肩背包跟了上去,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觉得跟在兰迪后面感觉很舒服,兰迪的眼神,让温昕怎么也无法拒绝,如上瘾了般的想再去直视他那诡异却充满诱惑力的红瞳,却怎么也不可能知道她的命运,将因为今天的悸动而无法和兰迪分割开来。
转眼间已经出了校门,温昕总是不紧不慢的跟着,保持着一两米的距离。穿过几个小巷之后,兰迪发现这个女孩居然还跟在自己后面,不由有些不耐烦了,站在原地之后,转过身去看着温昕“请问…你有什么事么?”
“没有啊?”突然被这样问道,温昕只是下意识的回答到。
兰迪两步走到温昕跟前,红瞳盯着她那双晶莹的双眼“那你跟着我干什么!”声调的猛然提高着实将温昕下了个一身冷汗。
面对脸上尽显煞气的兰迪,温昕害怕起来,浑身颤抖着后退,快要滴出泪来的眼睛使整张脸看起来特别楚楚可怜。兰迪依然是步步紧逼上来,眼睛始终盯着她。退到死角的温昕再没有后退的地方,只是让自己的整个身体尽量的靠在墙上,脑袋怯生生的低下。
兰迪近前之后,伸出左手撑在温昕身旁的墙面上,一时之下,兰迪如将温昕半拥在怀中一般。
“说…你跟着我干什么!!”语气又是比上一句要严厉的多,收在身后的右手上五根手指的指甲陡然生出三寸多长,虽然这些温昕都不知道。
温昕紧闭着眼睛不敢去看兰迪“我回家路过这里…”由于害怕的原因,明显回答得有些生硬,这在兰迪看来,此时温昕的回答就如犯下错误的孩子在与父母狡辩时的语气。
兰迪弯曲了胳膊,使自己的身体更加接近面前这个女孩,依然是怒视着她,此时的温昕已是后悔万分了,泪水从紧闭的双眼中溢出划过脸颊滴落在由于心跳加速而剧烈起伏的胸脯上。
感觉着兰迪的气息越发的近了,温昕转过脸去低声抽泣起来。
一阵处子的幽香飘入兰迪的鼻腔,不由的看向温昕雪白的脖颈,兰迪的身体一阵颤栗,兴奋、嗜血、欲望、杀戮、疯狂、血腥、冲动、释放、压抑等快感同时霸占了他的意识。喉咙仿佛被活生生撕开一般的难受,兰迪的瞳孔迅速放大,直到占据到整个眼睛,像是快要滴出血的腥红。口中的尖牙已露出在外,充斥着寒意的白。
“推开我…呃…快点…”兰迪低沉的吼到。
温昕回过身来,睁开双眼一看却发现自己被兰迪半抱在怀中,她从小就受到父母男女授受不亲的教育,从来就没有被人以这么亲昵的姿势对待过,当下便失声尖叫出来。“啊—!!”不知兰迪是终究还不敌心中那本能的欲望还是被温昕的尖叫引发了本身的兽性,兰迪猛然发力,双手突然绕过温昕的细腰,两具身体紧紧的贴在一起,被兰迪吓到的温昕随及反抗起来,奋力拍打着兰迪的后背,尖叫声回荡在小巷中。
兰迪用力的搂住温昕,使自己的尖牙能更容易刺入面前这充斥着甜美红色液体的脖颈,却并不马上去咬,而是侧耳欣赏着猎物在死前的惊呼声。
僵持了几分钟之后,温昕已经快要被兰迪给压迫到不能呼吸了,无力反抗的双手自然的垂向两边,任由兰迪在她脖间呼吸着自己的体香。
感觉到猎物已经不再动后,猫戏老鼠的时间已经过了,带着寒光的尖牙向温昕咬去…
闭着双眼的少女已是绝望时,突然听得一阵风声呼啸而至,然后那种被人紧抱在怀中的异样压迫感瞬间消失…
尖牙在仅距肌肤一寸时,兰迪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身后有人,而现在的自己却不能控制身体移动分毫,虽然兽性爆发时兰迪的痛觉已经被减少到最低程度,但是当那种强大到自己都无力抵抗的力量撞击在肩膀时,还是感到很久没曾领悟到的痛楚。
身体被整个击得横飞出去,凌空的瞬间嗜血的冲动已被强行压下去,胳膊仿佛折断了般毫无知觉。“砰—!”的撞落在梧桐树上,又明显的听得树木裂开树干的声音,显得如此的刺耳,震下的落叶漫天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