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结束，回到现实中来。

哲真浑然不觉手中的咖啡杯已经端了好久。

夏雪湄托着下巴，静静地沉思，许久才说，“这就是你跟她的故事？”

“嗯。”哲真点了点头。

“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夏雪湄问道。

“我不知道。”

“如果她真的是一个那样庸俗肤浅的女人，你又该怎么办？”夏雪湄追问道。

“她不是那种人，我不知道。”哲真说了一句前后完全矛盾的话。

“祝哲真！”夏雪湄突然提高了声调。

哲真怔了一下，夏雪湄的声音如同佛寺里的洪钟一般，将哲真震醒。

“你从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夏雪湄眯起了眼睛，从里面透出了淡淡地精光，“你到底在恐惧什么？”

“我没什么好恐惧的。”哲真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八年来，我改变得还不够少么？这八年的打拼经历，算是我的一次重生，我犹如脱胎换骨一般。现在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没出息的我了。”

“我怎么看都觉得现在的你，比以前的你还要没出息。”夏雪湄说道，“当然，从前的你也很没出息。”

如果你当初有出息，或者我更有出息一些的话，我们之间或许不会是这种结局吧？这是夏雪湄的潜台词。

夏雪湄的眼神和语气依旧咄咄逼人，“如果你真的像你所说的那样无所畏惧，那么这时候的你，为什么不敢亲自去问她，为什么不敢向她寻求一个真相？”

“我……”哲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已经忘记了。”

“这是你的借口么？”夏雪湄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难道你真的完全没有机会，了解到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么？”

哲真浑身剧震，什么话都没说，转身走出了候鸟咖啡厅。

意外的遭遇

走出咖啡厅的时候，哲真的心情是很复杂的。

他不知道该怎样宣泄，也不知道该怎样化解自己的心情。

他怕知道答案，比谁都怕。他怕答案呈现在他眼前时，他这八年来的努力，全都会成了泡影，他怕答案真正被揭晓的时候，他所做的一切都会失去意义。

“真烦！”

他这样想着，忍不住用力的踢了一脚身边的垃圾桶，而后转身走进了附近的一家夜总会里。

“真想就这样醉死。”他这样想着。

他没有叫叶智、余震和金宇，只是自己走了进去。

没想到喝不到三瓶，却瞥见旁边的桌发生了一些情况，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和几个同伴，正在缠着一个卖酒的女孩。

“小姑娘，陪我喝酒吧。”那中年男人

“我不是小姑娘，我也不喝酒。”那女孩极力挣扎着，却有点倔强的神色。

“你是卖酒的，当然应该知道，喝地多了，客人高兴了，当然会继续，如果客人不高兴，不好说再喝，这些也可能退回去地。”

“我不会喝。”小姑娘知道伸头缩头都是一刀。只是适当地为自己争取筹码，这种骚扰的客人他看得多了。

“你不会喝酒，就不应该卖的。”那中年男人似乎很失望的样子，“把这些酒都拿回去吧。”

“啊？”小姑娘明显有些生气，“那，那先生不是说要了吗？怎么可以退回去呢？”

“我以为你会陪我们喝的。”中年男人很猥琐的笑了笑。

“这不在我的工作里。”小姑娘忍不住地想要置身事外。

“那我为什么找你买酒？既然买了，你就得陪我们喝。”中年男子倒有些不近人情。

小姑娘怔了下，有些苦笑，“那，那我喝一口。好不好，这位先生，我真地不会喝酒。”

“你喝一瓶，我喝两瓶，能卖多少。看你的本事。”中年男子的语气不容置疑。

小姑娘眼前一亮，想起了自己地窘境，终于咬牙道：“那好，我喝。”

一场小规模的酒场战争，就在这夜总会之中无声无息地拉开了帷幕。

小姑娘三瓶啤酒下肚，中年男子六瓶下肚，却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似的。

小姑娘地脸有些苍白，望着桌面上地酒瓶子，只觉得反胃，她也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能喝，可是她不能不喝，喝了两瓶地时候，她就知道自己醉了，可是醉了反倒是好事，最少再喝地酒，就和逃税一样地快捷，她还要喝，一瓶顶一打，她要在这里立稳脚跟，就不能让别人小瞧。

“陈总，要不，别喝了。”旁边的年轻男子哲真倒是认识，竟然是之前跟自己打过几次交道的成亮，他此刻只是尽力的劝着陈总。没想到那小姑娘反倒来了脾气，一挽袖子，“不行，要喝，就喝个痛快，来，再来三瓶。”

第四瓶酒飞快地上来，桌子上堆满了空瓶子，‘波’地一声响，这次竟然是小姑娘主动启开了瓶盖，她脸色有些白，眼睛却更加发亮，这给她本来不算太娇俏地容颜，带来了一丝明媚，不过，此时她明显是赌气的成分多一点。

“我先干为敬。”

小姑娘好像放开了，喝高了，话却和酒水一样的，开始流畅，举着瓶子，正要往嘴里灌地时候，一只手伸过来，夺过她的酒瓶子，“你不能再喝了。”

夺过她酒瓶的，竟然是哲真。

成亮的眼皮没来由的一跳。

“我替她喝怎么样？”哲真挑着眉头，说道。

“这不关你的事，让开。”陈总皱着眉头说道。

“陈总，你不认识我了么？”哲真笑着说道。

这陈总自然是星厦公司的老总，此刻他看着哲真，突然没来由的觉得他有点眼熟，随后满面堆笑，“原来是祝总啊，怎么来到这里了？”

“陈总没必要跟一个小姑娘过不去。”哲真笑道，“我们就一边喝酒一边谈生意吧。顺便我想跟陈总打个赌。”

“如果我酒量不行的话，我自愿把与贵公司这批单子的收益，降低五成。当然，接不接这个单子的选择权还在您。”

降低五成，并不是一个小数目。加上成本，哲真的枫叶公司等于白做了这批单子。

“相反，如果陈总酒量不行的话。”哲真的目光渐渐变得冰冷锐利，“不知道，能不能勉为其难，接下我们这批单子呢？”

“你这么赌，可是玩火啊。”陈总淡淡地说道，“不过也好，就成交吧，如果你输得起的话。”

这批单子对哲真多重要，陈总当然不是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哲真说道，“不过见义不为，非勇也！当然，我也勉强算是一名商人，商人也不会瞧准没有利益的事情——我当然也是为了这批单子。”

哲真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仿佛找回了从前自己有过的那么一段豪情。

“好，成交。”陈总一抬手，说道。

哲真不再废话，一瓶瓶地打开新上地那打啤酒，一鼓作气的喝了下去。

他倒酒实在比倒水还要快，喝到第三瓶地时候，成亮就已经目瞪口呆，等到喝到第六瓶地时候，那女孩已经忘记了自己的酒，等到他喝到第十瓶地时候，不但陈总睁大了眼睛，就算周围地客人都忍不住开始转移视线。

本来喝酒算不了什么，喝十瓶算得了什么，他们随便一张嘴，舍得吐，舍得胃的，不要说十瓶，就算是二十瓶，都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是哲真别地不占优势，就是喝地快，喝酒喘气都不喘一下，这倒酒向往下水道里面倒地情形，这帮人倒是第一回见到。

哲真喝了十瓶酒，竟然还是不停，等到一打地最后一瓶倒到肚子里面，竟然滴酒不剩，这才放下了酒瓶，面色如潮。

没人能够小瞧哲真这些年锻炼出来的酒量，本来他的酒量在他的四个兄弟中就算最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