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止水已经接到了出院通知单，是纲手带过来的。

“嘛，已经准备好了啊！”纲手有些惊讶，旋即开始帮止水解开绷带，一圈圈的绷带在她灵活的手指下被摘掉下来，直到彻底将止水的眼睛露了出来。

纲手在手指上沾了一些药液，淋在止水的眼睛上，然后道：“慢慢睁开眼睛，看看能不能看得到！”

卡卡西和阿斯玛在纲手的身后，伸长了脖子看着止水。

止水听话地遵循了纲手的医嘱，有了药液的滋润，止水觉得眼睛似乎已经不那么涩了，于是眼皮一抬。

“怎么样，看得见吗？”纲手问道，又举起巴掌晃了晃：“这是什么？”

“……”止水抿起了嘴唇，沉默不语。

“看不见吗……”纲手顿时蹙起了眉，低声自语：“这不可能啊，难道是因为血继限界的干扰吗？是的，恐怕也只能是如此了！”

“止水！”

卡卡西轻轻地叫了一声，喜悦在他的脸上一瞬间消失无踪，卡卡西红着眼眶，一个劲的摇着头：“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都是我害的……卡卡西咬着下唇，内心一片悲伤。

“啊，看来又要有大麻烦了！”纲手叹了一声，揉了揉额角，“既然这样的话，你就不能出院了，继续留院观察一段时间吧，直到你的眼睛重新恢复光明为止。”

“卡卡西！”止水突然勾起了卡卡西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啊，又没什么大事。”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我真的很抱歉”卡卡西哽咽地道，泪水在眼眶里转动着：“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一意孤行，我要是能听进去你的意见就好了！”

“过去的事了”止水笑说。

“可在我的心里过不去！”卡卡西小声地抽泣着，“止水，如果你真的一辈子都看不到的话，我答应你一辈子陪在你身边，做你的眼睛！”

“乱说什么呢！”止水阖上眼睛，浅笑着说。

卡卡西抽泣了一下，嗫嚅着道：“这是我的责任，我必须要承担起来！无论将来如何，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永远不变！”

“别灰心，止水，我相信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阿斯玛握住了止水的另一只手，真诚地道：“你要相信纲手大人，还有卡卡西，我们都应该对纲手大人有信心，你不是说想要成为宇智波斑那样强大的忍者吗，那就应该对自己有信心！这点困难一定难不倒你的，对吧！”

“止水，我相信你一定会克服这些阻碍的，一定会没事的，对不对？！”

“嘛，真是一群有爱的小家伙啊！”纲手胡乱地揉了揉止水的头发，笑吟吟地说。

“你们这是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啊。”止水拍掉纲手在自己头上做坏的手，黑着脸道：“你们这是疯了吗？有我说过我看不见了吗？哦shit，一群疯子！”

“……”

卡卡西呆呆地攥着止水的手，一瞬间灵魂被止水轰到外太空。

“那个，那个……”阿斯玛急了，大叫：“你不是，不是说……”

止水摊了摊手：“我什么时候说过我看不见来着？嘛，明明这一切都只是你们一厢情愿而已啊！”

“一厢情愿？Fuck！”纲手一挑眉，云淡风轻地将拳头攥的嘎巴嘎巴作响。

“呵呵呵呵，这只是个玩笑，玩笑而已！”止水高举双手，看着纲手的拳头上似乎都冒起了一圈火气，旋即转身撒腿就跑。

卡卡西突然伸手抓住止水的裤腰，然后……呃，可能是医院的病号服做工并不结实吧，总是，止水的裤子被从中间撕开了。

“……”止水一瞬间惊骇万分，不由弯下腰捂住丁丁。

“止水君，我很生气，所以后果很严重！”卡卡西拎着止水的半边裤子，淡淡地说。

“哈！”纲手的拳头随后接踵而至，巨大的冲击力瞬间将止水从窗外轰到了楼下。

“止水，你没事吧？！”阿斯玛看着卡卡西背上的止水，关心地问道。

“我没事！”止水脱力地喘了一声，回道。

纲手的那一拳，虽然到肉时被纲手意识到不妥，收回了大部分力，但说实话，能一拳就改变一小片地貌的力量，即使只有一成，打在止水这么一个娃娃身上，也不是好承受的。

“真的没事吗？！”卡卡西以询问地语气淡淡地说了一声，而后道：“如果没事的话，一会就去我房间里吧，我觉得我们之间，有些事情需要聊聊了。”

止水一惊，旋即讪笑道：“那个，开个玩笑啦，没想到你们会这么认真！”

止水说着，一个劲儿给阿斯玛飞眼神，阿斯玛摊了摊手，示意他无能为力。

“哥，我错了！”止水故作悲伤地抽泣一声，“我不是有意的，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嗯”

“那个，阿斯玛，不如你也一起来吧！”

眼看着马上进入旗木宅子之后，就要分道扬镳了，止水又开始挤眉弄眼起来。

“不了，不了！”阿斯玛摇了摇手，道：“昨晚一晚上没睡好，趁着现在也不早了，尽快补回来。”

于是止水带着绝望的眼神，被卡卡西带到了他的房间里。

卡卡西和止水面对面盘坐着，卡卡西一脸的严肃，不苟言笑的，让止水一瞬间心头窜上一股寒意。

“止水”卡卡西沉默了许久，然后缓缓地道：“首先，我想我得感谢你！”

“……”

脑袋被驴踢了？

止水狐疑地瞥了一眼卡卡西，旋即呵呵地讪笑两声：“嘛，说什么感谢啊，大家都是好兄弟，不用说这些的。”

“不，我必须得说！”卡卡西强硬地道，“在你来旗木家之前，我没有任何一个伙伴，别人看我的眼神总是让给我感觉到厌恶！”

“大人们崇拜父亲，这种感情理所当然的传递给了孩子们，他们什么都不懂，但是就是崇拜父亲，所以也爱屋及乌的崇拜上了我，当然，不是因为我的实力、我的努力崇拜我，而仅仅是因为——我是白牙的儿子，仅此而已！”

“所以我一直都是很孤独的一个人，直到……你来了旗木家，你突然的到来打破了我的平静生活，但是我不得不说，你带给了我越来越多的快乐！”

卡卡西深深地呼吸一下，道：“这半年来，我看着我们从最开始的闹别扭，到开始逐渐接受彼此，然后到现在——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好兄弟。我们的友情越来越深，也越来越在意对方的情况！”

“比如你用写轮眼教会我三身术，我相信你是看出来我的焦急，比如你和父亲谈话的那一晚，我在门外等你，因为我知道你不会轻易妥协，和父亲针锋相对，最后受到伤害的只能是你！”

“所以从一定程度上来说，我们开始越来越了解对方，越来越在意对方！”

“就像……真的兄弟一样！”

卡卡西淡淡地道：“你受伤了，我会很担心，我受伤了，我相信你也是这样！”

卡卡西站了起来，走到止水面前俯下身子，钳住止水的肩膀，让他和自己对视。

“你有你的族人，有你的朋友，还有你的兄弟！”

卡卡西紧蹙起的眉间有些悲伤：“但我只有你这一个同辈的亲人，我把你当作家人。所以止水，请不要轻易和我开这种玩笑！我真的会当真的！”

“啊！”止水微微的眯起了眼睛，不语地抱了抱卡卡西，沉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