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辗转无眠,慕欢挂着一双熊猫眼起身,却见言寒还在睡梦中。
外面飘飘洒洒的雪花让慕欢有些想家了。
“你怎么起这么早?”言寒的手臂穿过慕欢的细腰,将她紧紧环住。
“你不也一样吗?”慕欢转过头去,目光深沉。
“昨天的事儿,我向你道歉。”言寒的道歉来得有些意外。
“昨天你已经道过歉了,是我太冲动。”慕欢抿着嘴唇,一脸的抱歉。
“江之风的事儿,你打算怎么办?”言寒把话题引到江之风的身上。
“我只是一个设计师,接受顾客的委托,是我的职责。我会完成设计,公司已经和他签约了,我不能主动违约。”慕欢一向公私分明,紧闭的嘴唇悄悄勾起一抹弧度。
“好……既然你决定了。”言寒沉吟一声,心中纵使有一百个不愿意,却也要支持慕欢的工作。
两人穿好衣服,慕欢站在厨房出发。
两颗煎蛋,刚出炉的烤面包让整个房间充满了生活气息。
白里透粉的香水百合插在花瓶中,散发出幽幽的清香。
张曼的话,让慕欢和言寒和好如初。一向冷峻的言寒破天荒的邀请张曼过来用餐。
章意闻到了香味,竟然不请自来。
看着章意站在门口一脸踟蹰,慕欢主动招呼他:“你进来,我们一块吃早饭。我做了很多煎蛋和面包,还榨了新鲜的果汁。”
面对慕欢的邀请,章意忍不住吞下一口口水。
“我还是想念你昨晚给江之风做的那碗阳春面。”章意哪壶不开提哪壶,此话一出,房间内的气氛顿时凝滞下来。
言寒拧着眉毛看慕欢,双眸之中满是不解。
“你给江之风做饭了?”言寒的质问让慕欢有些哭笑不得。
“不是做饭,是煮了一碗面而已。”慕欢的语气云淡风轻,让言寒更加不满。
“你从未下厨给我做一碗阳春面,为什么要给那小子……”言寒不依不饶。
“慕欢为了公司的订单,才会这样做。跟私人感情没有任何关系。”章意学乖了,马上出言替慕欢解围。
慕欢抿着嘴笑,并未多言。
转瞬之间,慕欢在餐桌上摆好了美食。
言寒对慕欢和江之风的关系,甚为忌惮。
“比赛结束也有些日子了,做完这几单生意,我们准备回国。”章意见气氛尴尬,打开话匣子道。
“这么快就走了?我还有点不舍呢!”张曼耸了耸肩膀,只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
“你不是吃不惯这里的法国大餐吗?现在给你机会回去吃煎饼果子,不也很好吗?”章意半开玩笑的望着张曼道。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不亦乐乎。
目光望着这对欢喜冤家,心中还有别的思量。
“曼玉那边,你做好安排了吗?”慕欢提起不受欢迎的人,让张曼直撇嘴。
“你也不是不知道,苏曼玉那位大小姐一向眼高于顶,她怎么会看得起我们的安排?”张曼放下手中的面包,幽幽的吐槽道。
“发生什么了?”慕欢一阵好奇,挑着挑一双峨眉。
“比尔先生答应我,会让苏曼玉设计整个山庄仆人的礼服。这是个很好的机会,虽然订单不多,却可以向所有去山庄拜访的客人展示苏曼玉的设计。遗憾的是,她拒绝了我的提议。”章意眼神之中满是受伤。
“原来如此,你没有确定好邀请函上的内容,就把曼玉带去给江之风设计礼服。曼玉自然是要生气的,改天我们两个人一同给她陪个不是,这件事就过去了。”慕欢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让张曼嗤之以鼻。
“算了吧!你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给苏曼玉道歉?她自己学艺不精,又用别人的设计,我就不明白了,这种设计师为什么要留在我们公司发展?给公司抹黑?”张曼提起苏曼玉,便一脸的满不在乎。
“苏曼玉已经无处可去了,如果我们也抛弃她,她该怎么办?”章意冷峻的眼光扫了一眼言寒,话里有话。
“这事和我没关系,注资苏氏集团,完全是我爸爸一个人的决定。我对苏氏集团没有任何好感,我和苏曼玉之间也没有任何瓜葛。”言寒极力撇清自己,让章意满意的点了点头。
几人吃饭之间,一个老夫人上门,有要事找慕欢商量。
慕欢还在整理餐桌,便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站在门口。
“您好!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慕欢放下手中的活儿,给了张曼一个眼神。
两人径直走出大门,搀扶住老妇人。
老妇人微微一笑,脸上沟壑分明:“我来找慕欢设计师,这是我的名片。”
老妇人颤颤巍巍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放在慕欢的手中。
慕欢上下打量,不由得一阵惊讶。
这位老妇人曾是法国驻中国大使馆的文员,因为在中国工作多年,她对中国有着深深的感情。这次上的来找慕欢帮忙,多半是因为慕欢是中国人。
“您好!我就是您要找的慕欢。”慕欢给老妇人让出一个座位来。
“这么早就来打扰你,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可是下个礼拜就是我和先生结婚五十周年纪念日。我想赶在这之前把婚纱弄好。”老妇人从手提包里拿出一沓照片,放在了慕欢的面前。
慕欢温柔的眼光扫过照片,不由得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照片上的婚纱应该是维多利亚时代的作品,非常复古大气。精美的蕾丝层层叠加,蓬蓬的裙摆让人如临仙境。
这件礼服是全手工制作的,哪怕只是看照片,慕欢也知道这件礼服价值不菲。
“我先生是英国人,我们相爱的时候,第二次世界大战刚刚结束。国家陷入一片焦灼,所有人都想重建家园,看到美好的事情。所以我和先生决定,当年就结婚了。他在拉梅拉婚纱馆为我买下了这套礼服。价值三千英镑。这是个天文数字,我不肯接受,我的先生还因为这件事和我吵了一架。”老妇人说到此处,抿着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