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晨冷漠地开口:“我找你当然有事了,花语你觉得是一个无聊的人吗?你觉得如果没事的话,我会特意喊停你吗?”她说话的语气十分恶劣,就像是吃了枪药一样。
面对冷漠的顾晨,我一点都不怯场,脸上依旧带着灿烂的笑:“噢,原来是找我有事啊。请问,顾医生你找我有什么事呢?”这个女人还真是奇怪,我们不过见了一面,她找我能有什么事情?
“……”我的问题问出去之后,顾晨便一直盯着我的脸看,不在说话。
我以为顾晨是在疑惑我脸上的伤,于是我便主动开口解释道:“让顾医生见笑了,我脸上的伤是在晚上被一个喝醉酒的男人打的,已经快好了。”
顾晨的眼眸中快速的闪过一阵厌恶,她刚刚那一瞬间的眼神就像在说,谁他妈想知道你脸上的伤是谁打的啊?
见顾晨这副模样,我也不打算继续站在她面前了:“看来,顾医生找我也没什么事情,那位就先走了,我真的赶时间。”说着我便转身离开。
我还走出两步,身后传来顾晨的声音:“花语,韩湛昨天被送进重症监护室了。”
顾晨的话让我的心猛地一紧缩,缓了好一会,我转头望着顾晨那张冷漠的脸:“哦,我知道了,顾医生谢谢你特意过来告诉我这个消息,等我有时间,我会去医院看韩湛的。”
韩湛被送进重症监护室这件事情,我一点都不惊讶,昨天晚上席辰佑打他的全过程我都亲耳听到了,按照席辰佑那个男人打人时的力气,韩湛没有被他活活打死,已经恨死不幸中的万幸了。
我简单的、官方的对着顾晨说了两句话,便大步从住院部的大楼走出去,在我走到外面的瞬间,我再次听到了顾晨的声音:“花语,都是因为你,全部都是因为你,你这个扫把星,要不是因为你,韩湛这么健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性命垂危……”
身后顾晨还在继续高声说这些什么,我越走越远,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彻底消失。
我强作镇定,沿着满是秋意的医院花坛一路往前走,心再也淡定不起来,脸色苍白的如同纸一样。
顾晨说的没错,都是因为我,要不是因为我的话,韩湛现在一定不会住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中,我就是一个扫把星,但凡是对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我从医院的西门走出去,来到马路边等车的时间,眼眸中的眼泪已经无法控制了。我站在马路边任凭眼泪肆意的往下流,心中暗暗地向老天爷祈祷,一定要保佑韩湛,韩湛一定不能出事。
“吱呀。”
一辆黑色的汽车从我面前快速的掠过,在经过我之后,车辆猛地制动,轮胎与沥青马路摩擦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动静,那辆车在停稳之后,便开始缓缓地往后倒。
“花语,你怎么了?”黑色的汽车停在我的面前,驾驶座的车窗缓慢地摇下来,一双淡蓝色的眼眸落在我的脸上,阿king的眼中满是疑惑。
“我……”看到对待我如同朋友一般的阿king,那些一直被我强压在心中的委屈突然疯狂的涌上心头。
我有好多话想要说出来,那些人在平时,我根本无法说出口,因为我没有朋友可以听我诉说心中的苦涩。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面前这个阿king自从见到我之后,对待我便像对待朋友一样,他并没有因为我是坐台小姐,而看看不起我,鄙视我,现在我好想把自己心中所有的委屈都告诉阿king。
我低眼看着坐在车里的阿king,眼泪簌簌地往下掉落,艰难的说出一个字之后,剩下的长篇大论,我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了。
“花语,你到底怎么了?我才离开十五分钟,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要出来,为什么站在路边哭啊?”见我不说话,阿king有些慌了神。
我看着阿king,努力的动了动嘴巴:“我……我……”
“别着急,别着急,花语,你有什么想说的都别着急,慢慢说。”阿king一边仔细的安慰着我,一边推开车门走下车。
阿king走到我面前,他从自己西装外套的口袋中掏出一面手帕,将手帕递到我面前:“自己把眼泪擦擦,花语,你要知道,只要人还活着,不管遇到了什么重大的挫折,那都是小事,明白吗?”
只要人还活着,所有的挫折都是小事。
一听到“活”这个字,我便想到了死,一想到死,我就想起了因为我而被席辰佑那个男人打的生命垂危的韩湛,我的心一下乱成一团麻:“可是,要死了,人已经要死了,要怎么办,要怎么办啊?他快死了,他快死了,都是因为我……”我望着面前的阿king,嘴里冒出乱七八糟的话,眼泪一个劲的往下落。
阿king静静地看着我,他就像知道我的话还没说完一样,并不着急安慰我。
我用力的摇着头:“我不想他死,他是一个好人,要不是因为我,他一定可以长命百岁,要是他因为我而死了的话,那我应该怎么办啊?他不能死,不能死的。”
对!韩湛绝对不能死!
阿king那只拿着手帕的手一直停在我面前,见我没有接过手帕的意思,阿king便朝我走了一步,伸手用手帕擦着我脸上的泪水:“听你的话,那个人现在还没死,花语你在哭什么啊?等人死了咱们再哭行吗?”
听到阿king的话,我顿时止住了哭泣,抬头看着正仔细地替我擦拭着眼泪的男人,对,他说的没错,韩湛现在只是在重症监护室而已,他还活着,我在哭什么啊?
我现在真的是越来越佩服这个拥有一双蓝色眼睛的男人了,他也太历害了吧?
见我不哭了,阿king的嘴角轻轻勾起一道浅笑:“花语,你还真是一个性情中人。”
我看着阿king,一个劲的吸着鼻子:“先生,谢谢你。”
阿king帅气的眉毛微挑:“谢我什么?我又没有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