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我把它们都拔了,无疑是在拿自己的生命闹着玩。
从小到大我一直一个人带着弟弟花尘,花尘比我小七八岁,我们姐弟不管遇到什么,都是我自己拿主意,我从来都不需要别人去教我应该怎么做,更不需要别人帮我做什么决定。
我的话说出口之后,席辰佑半天没有反应,他迟迟没有动静,渐渐地,我的心有些慌,再次抬头,怯怯地看了一眼席辰佑,只看了一眼,我便迅速的低下头,“要是你没事的话,就出去吧,手术应该快开始了。”原本席辰佑和我之间还有一段距离,听到不识趣我的话之后,他身体突然一动,转眼席辰佑已经蹲在了我的面前,他盯着我,幽深的眼眸中一点情绪都看不出来,“你……该不会是在报复我?”
乍听席辰佑的问题,我一下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他,过了一会,我一下明白了过来,顿时想要开口大笑,我报复他????席辰佑的自我感觉为免也太好了吧。
我看着席辰佑,嘴角不自觉地出现一丝笑意,我还没开口回怼他的话,席辰佑突然伸手,他一把捏住我的下巴,大概是因为顾忌着我身上的伤,他只是扶着我的下巴,并没有用什么力气。
席辰佑强大的气场瞬间将我团团包围住,他定定地盯着我,“说,你是不是在报复我?!”我笑着回答,“我确定我没有在报复你,席辰佑你到底在和我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报复你呢,你可是的我的金主,对你,我只有感谢。”金主金主,是我赚钱的主子,我巴不得讨好呢。
席辰佑蓦然松开我,“最好不是,我想你花语也不是这么不识趣的人,要是你想对我用苦肉计的话,我奉劝你最好尽快结束这样的想法,我对你没有任何感情,你再痛和我也没有关系,我现在人之所以在这,只是因为我付了钱给你,所以,好好麻醉,好好做手术,等你身体好了之后,再好好的来伺候我!”
他的语气强势而霸道,俨然用一副主子的语气在命令我,听到这些话,我心里静静的,他的话每一个字都是正确的。
我稍微想了一下,看着席辰佑笑着说:“辰少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接受手术的,等我身体恢复了之后,我也肯定会好好的伺候你的,至于用不用麻醉,这是我的事情,和辰少您也没什么关系,您出去吧,医生快来了。”
我已经听到了医生的脚步声了,席辰佑倏地站直身体,他看着主治医生道:“麻醉之后再手术,辛苦你们了。”席辰佑的话声都还没落地,我高声道:“医生,做手术的是我,我不需要麻醉。”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和席辰佑对着干了,我早就已经轻车熟路了。
席辰佑闻声嗖的一声将视线定在我身上,感觉到他的注目,我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抬头往上看,“辰少,我真的不需要麻醉。”我的语气无比真诚,眼神肯定也很真诚,想了一下,我干脆把自己的顾虑全部对席辰佑坦白,“我不怕疼,麻醉都有副作用,一直以来我都是一个人单打独斗,我经受不起任何可能存在的副作用,所以,我不需要麻醉。”
原本,席辰佑的眼眸中充斥着骇人的怒火,可当我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的时候,那股怒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黯淡了下去,他看着我不再说话,稍微停了一下,他转头看向了医生,“我可以陪在手术台旁边吗?”
一听到席辰佑要留下来,医生还没开口,我立刻惊呼着高声道:“我不需要。”
没有麻醉直接缝合伤口这肯定是件很痛苦的事情,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住,我不想席辰佑看到我无法忍受痛苦时的可怜样,他会笑话我。
席辰佑怒道:“花语!不许拒绝我!再说一个不字,我就把韩湛喊来,你信不信?”
我信,我信,我信!
席辰佑他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于是,我不再说话,医生答应了席辰佑作陪的要求,在护士的带领下,席辰佑去紫外线灯屋消了毒,换上了无菌衣,来到了我我的身边。
手术很快就开始了,因为缝合的面积过于大,两个医生同时开始从左右动手。
我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针真材实料扎在我身上,开始缝合的时候,我还是疼出了一脑门的冷汗。
我趴在手术台上,紧抿着嘴巴,努力的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豆大的汗珠顺着我的脸颊、鼻尖、发丝一滴一滴的往下落,疼痛越来越明显,汗流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汗滑过眼睛,咸咸的汗水刺激着我的双眼,那种被盐渍的感觉特别难受。
我想开口喊护士,可因为席辰佑在这,我绝对不能怂。
一来二去,我干脆闭紧眼睛。
这样,就不怕汗水腌眼睛了。
突然,一只温热有力的大手抚摸上我的脸,一察觉到那道熟悉的温度,我心里一惊,席辰佑。
是席辰佑的手!
我太了解他的力道,他的温度了。
大惊过后,我正准备开口问席辰佑想干什么,他落在我脸上的手,缓缓地开始动了起来。
席辰佑这么一动,我立马明白了他在做什么。
擦汗!
席辰佑在帮我擦汗!
接下来,护士给席辰佑递了纱布,他就开始了漫长的擦汗之旅,我脸上出一滴汗,他就擦一下,细致贴心的不得了。
刚开始缝合时,疼痛的感觉很明显,但还在我能忍耐的范围中,可随着时间的推移,痛感越来越强烈,渐渐地,我忍不住了,低声唔咽着痛呼。
席辰佑定定地看着我,“疼,就喊出来,现在这里没有外人。”他低沉稳重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来。
没人外人?????
席辰佑的脑袋是又抽疯了么?
他不就是一个超级无敌大的外人吗?
现在,我也没有精力去理会席辰佑,身上的痛已经够我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