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是两码事，我今天非要逼他说出个所以然来，不然不清不楚地被冷淡，搁谁谁心里舒服？

“你告诉我你和她怎么回事，我就告诉你我去哪儿做了什么。”我鼓起勇气和他谈条件，在感情里没有高低贵贱，他不能仗着我喜欢他就胡乱作妖。

他又沉默了。他的说话机能像是选择性地打开，一旦遇到他不想回答的事就沉默应对，好像这样就可以逃避问题，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这个问题就在这里，我不可能一辈子都以这么不明不白的身份陪在他身边，我相信秦暮雪也不愿意。

“这件事是我处理不当，我之后会和你解释。”他抿紧唇，似乎做出了什么艰难的决定，我嗤笑，处理不当？处理谁？处理她还是处理我？

我盯着他的侧脸，半晌说不出话来，之后我还需要听他的解释吗？

是他傻了还是我脑子不够用了？

狭窄的空间里沉默显得尤为突出，我两只手小幅度搓动着，不知该不该追问。

“你没打算和她离婚对不对。”该问清楚的事情还是要问清楚，继续拖下去反而会让我愈发忐忑不安，不能让我拥有安全感的感情对我来说没有存在的必要。

他不做声。

我忍不住提高音量，“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吗？”

话音落后他眼神明显震动，嘴唇颤了颤，看样子似乎想反驳，可他终究一句话都没说，看我一个人发疯，癫狂。

三番两次的质问遭到无视，我彻底崩溃，顾不得他的面子，从包里掏出那一叠照片扔在他脸上，“你自己好好看看，在你说加班的晚上，在我等你到深夜的晚上，你却在和她鬼混。”

他并没有去捡那些照片，甚至都没有看一眼，也不看我，只是低着头，默默地，不吭声，像一座沉默的死火山。

我知道他心里有气，但他不开口，不反驳，想必也是心虚罢了。

突然觉得心累。

我为了维护这段关系，忍了气，吞了声，打碎的牙都往肚子里咽，为了他一再刷新自己的底线，一再低声下气，就为了那微弱的希望，现在还亲手被他掐灭。

一直知道他有狠心的一面，却万万没有想到会用在我的身上。

“你真的有把我放在你心上吗？”我声音低下来，带着已经知道结局的绝望和落寞，他端端正正地坐在驾驶座，明明是他说有话和我说才停下车，现在却是我在控诉，真是可笑。

“有。”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沉默着吐出一个字，轻到我以为是错觉。

我心一颤，不知道该不该信他。

有吗？就为了这么一个“字”，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心理防线又猛地崩塌，仿佛在嘲笑我。突然间我发现，在这段感情里我似乎永远都是天平里下落的那一个，总是在想着如何让我们的感情更好，可他一直在接受。

“我不信。”我忍下心中汹涌波涛，铁着脸回绝，表面上是回绝了他，其实是在回绝自己动摇的心。

都到这个地步了，且不说照片一张张实打实地摆在面前，就连秦慕雪都嚣张到我面前了，我若是还坐以待毙，傻里傻气地纵容他们，那我的感情未免也太不值钱了。

“要么你就和她断了，要么就和我断了。”我忍受不了做第三者，也忍受不了有第三者，我只想爱简简单单的相守，一个可爱乖巧的孩子，就足够了，经不起这些乱七八糟事情的折腾。

我不是会说狠话的人，这是我能做出的最决绝的选择。

空气压抑得我快喘不过气来，我急速呼吸着，害怕从他嘴里听到我不想听的答案。

我的手都在抖，藏到身后不想让他看到。

“先回去吧，悠悠还在等着。”他叹了口气，试图转移话题，我已经被这一招忽悠过太多次，每次回去后都不会得到我该有的答案。

我深吸一口气，说不清是失望还是难过，只是心里堵堵的，如鲠在喉。

“算了吧，不如今天就说清楚，悠悠也该面对真相了。”不是对小孩子残忍，只是有些事瞒着只会更残忍，不如在他产生依赖前就将依赖遏制在摇篮里。

他愣了愣，终于转过头看着我，似乎才意识到我是认真的，我苦笑一声，“以为我刚刚都在和你开玩笑吗？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我说完，回头对他对视，一字一句认真回应他的视线，“我已经厌倦冷战和无视。”

真心不该被这样糟蹋，我也受不来。

“不如趁今天把话说清楚，你擅长放风筝，但我不是风筝。”多日来的委屈逐渐爆发，努力藏住的话此时一个个蹦出来，理智有心要拦，却拦不住。

我看着他脸色越来越黑，嘴里却没停，“你以为你在外面风花雪月丢的是谁的脸，我的吗？不，你错了，他们最后嘲笑的只有你而已，哦，还有你的妻子。”

我着重强调了“妻子”两个字，看到他脸色一黑，我莫名爽快，嗤笑道，“说不出话了吗？戳到你痛处了？不如我体贴一点，主动提分手怎么样？”

大概还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咄咄逼人，他只是望着我，一声不吭，眼底似乎有火光在跳动，我嘴角的笑意还挂着，那股微微的害怕又涌上来，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他这样的表情。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存在？”他声音沉沉的，透着危险，我一怔，悄悄往后退了一些，手扶上门，随时准备离开。

“不是。”我下意识反驳，看到他瞄了眼我偷偷搭在车门上的手，竟然没有什么反应。

他对我的否认不置可否，只是死死盯着我，想要在我身上盯出个洞，权当他被我逼得恼羞成怒，我强撑起脊背，“就算是，又如何？”

一句话，成功地让他变脸，看到他骤然变深的眼，我不由得再次往后躲了躲，他忽然逼近，将我按在玻璃上，打量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