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我和簿锦庭对她都不怎么客气,而她又处处针对我们,簿妈出于护犊子的心理自然不会给她好脸色。
被下人这么一怼,她脸上挂不住,又不好当面发作,只好瞪了她一眼,转过头来对我道,“一个下人懂什么,你听我的。”
“苏夫人,您这话可说得不对,簿妈在簿家做事多少年了,怕是懂的东西比您多吧。”我冷冷地嘲讽回去,真当我家的人好欺负?还欺负到门上来了。
她被我们俩联合一怼,说不出话,一直挂着的伪善笑容终于消失不见,眼中是我熟悉的阴冷和憎恨,“你今天不跟我回去,阿云也会叫你们回去。”
又搬出那一套,早就看厌了,舒适地往后靠在沙发上,闲散地望着她,“那就等爸打电话了再说吧。”
“你!”她怒得一拍沙发,“这是对长辈的态度吗?”
我耸耸肩,摊手,“那您这是对一个怀孕的小辈的态度吗?”
反正有簿锦庭给我撑腰,又是在自己家,我毫不示弱地刚回去。
看到她愈发难看的脸色我一阵舒爽,目送她沉着脸离开,簿妈后知后觉地担心道,“她不会真的让老爷来治您吧?”
会肯定是会的,只不过会晚点而已,簿锦庭一定会从中周旋。
我淡淡一笑,安抚地挽住她的胳膊,小声道,“不用怕,我有应对方法。”
等簿妈去忙了,想到她发现的原因,我暗自磨牙,都说了让他小心点,这才几天就跑去给买婴儿服,还正大光明的,这是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我怀孕了。
可是我也就是抱怨一下,真要怪罪他,我舍不得,毕竟他做这些都是因为爱我。
苏伟霞前脚刚走,簿锦庭后脚就急匆匆地回来了,一脸紧张地上下检查我一番,确认没事后才一脸歉疚,“对不起,是我不好。”
本来打算象征性地说他几句,可他一开口道歉我就下不去嘴了,只好瞪他一眼,“算了,他们迟早要知道的。”
晚上他照例睡在我房间,怀孕初期本该没什么感觉,不知道是不是我太过紧张,大半夜了竟然毫无睡意,身后的人睡得很沉,轻微的呼吸声打在我脖颈上,他的手松松地环着我,生怕我跑了似的。
我弯唇笑了笑,正打算重新闭眼入睡,忽然闻到一阵怪异的味道,有些刺鼻,我愣了愣,下意识推了簿锦庭一把,他迷迷糊糊地问道,“怎么了?”
“有股味道。”我轻声回答。
“嗯。”这一声已经完全清醒,我感觉到他起身,警惕地查看周围环境,打开床头灯,在窗户边看到一缕白烟,他立刻下床关紧窗,通知保镖不要放过任何一条生物,没多久,簿妈上来敲门。
我和他对视一眼,他本打算自己下去,我急忙穿鞋跟上去,在他不赞同的眼光里说了一句,“我跟着你更安全。”
他沉思一秒,没再纠结。
保镖压着一个年轻人在客厅里候着,见簿锦庭下去,一脚踹向那人的膝弯,他被迫跪下。
“谁派你来的?”他冷声问。
有太多可能了,他虽然是长辈口中的翘楚,也是某些人的眼中钉,除之而后快。
那年轻人还挺硬气,一声不吭。
保镖见状一脚碾在他的小腿处狠狠转了转,他浑身一抖,嘴唇颤了颤似乎要说,在短暂的缓冲后仍旧一言不发。
的确很硬气。
簿锦庭示意保镖动手,我急忙拦住,不顾簿锦庭的阻拦走到离他两步远的地方,道,“你知道我是个孕妇吗?”
他闻言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愕,看来是不知道了。
我有了九分把握,“让你来放烟的人,是不是一个中年妇女?”
涉及到敏感话题,他又低下头去,支支吾吾不肯回答。
我看了一眼他洗得发白的牛仔裤,温和道,“她给你的钱我都可以给你,不用担心。”
他身子一僵,良久才抬头缓缓道,“是。”
果然如此。
若是其他人来找麻烦,绝对不可能只派这么一个大学生来,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苏伟霞,她绝对不可能动用社会力量来动我,这样她上一秒刚吩咐好,簿云下一秒就能得到消息。
而她脱离了簿云就什么能耐都没有了。
我重新回到簿锦庭身边,挽着他的手,安抚他的怒气,“他也是被逼的,你不要为难他。”
没必要树敌。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缓缓点头。
算是摆平了这件事,我想继续睡觉,忽然想到满屋子的烟味儿,只能跟着簿锦庭去了他的房间。
“那些烟,闻多了会流产。”他把我抱在怀里,在保证我舒适的同时又牢牢困住我。
我听出他的后怕,拍了拍他抱着我的手,蹭了蹭他的下巴,温柔道,“没事,我们这不是躲过了吗?”
“怪我。”半晌,他挤出两个字,知道刚才的意外诱发了他的自责,我干脆转个身面对他,摸了摸他的脸颊,又拍了拍他的肩。
他疑惑地看着我,我一笑,“这肩也没有宽的夸张,怎么什么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扛?”
似乎被我逗笑,他的唇弯了弯,只是眼中比起释然更多的是是无奈,我只好再加把劲,“你要是真的镇定自若,我反而要怀疑你到底喜不喜欢我了。”
“真的?”看得出他性格虽然拽,但在感情方面有时候实在不怎么开窍,他问我的样子像一个在征求你意见的小孩子。
“嗯。”我认真点头,捧起他的脸,在他唇上嘬了一口,“真的。”
他看上去释怀一些,凑过来蹭了蹭我的额头,道,“我最喜欢你。”
告白突如其来,我怔了一瞬,才笑了笑,搂住他的脖子,“我也最喜欢你。”
一夜好眠。
次日一早醒来,他竟然还没去上班,我半梦半醒地看着他,“怎么还没上班?”
“有些事要处理。”他随意地套上一件休闲衫,看了我一眼,走过来吻了吻我的额头,“早安,继续睡。”
也不知道他要处理什么,我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