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把东西还原,一转头就看到他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再三强调,“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其实可以出院了。”
“是吗?秦医生不是这么说的。”我冷冷一笑,看了下相关用药,都还是标准用量,压根没有减少。
他瘪瘪嘴,这次没回话。
晚上簿云赶来,得知白天发生的事,气得脸通红,“你知道是谁吗?”
“不知道。”他摇头。
我在一边没有出声。
簿云气急败坏地转了一圈,大概以为是谁针对他,不然怎么大儿子小儿子相继出事,这大儿子伤还没好,就有人急吼吼地来撞他。
“你放心,我会查出幕后黑手的。”他显出父亲该有的担当,刚说完我余光看到门口愣着的苏伟霞。
她显然也看到我,和我对视一秒后下意识转身要离开,我哪里会轻易放她走。
“苏夫人,您来了。”我心情颇好,面上却很悲怆,故意可怜兮兮地走过去,挽住她的手,桎梏住她想走的脚步,“您说锦庭得罪谁了,一出门就被车撞,难为您着急来看他。”
簿云应该知道她刚送簿天烨回去,着急着慌地赶来,说是担心,簿云都不会信,因此簿云看向她的眼神多了疑问和不解。
“我正在给天烨拿药,听说锦庭出车祸了,想着他还有伤,放心不下,就过来看看。”她有意为自己解释,我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我是不信。
簿云的神色捉摸不透,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既然阿云在这里,那我就先走了。”她讪笑道,有意逃离这里。
倒是簿云在她转身的时候问了一句,“天烨回家了?”
“嗯,在家里歇着。”她回答得很拘谨,虽然她极力想表现如常,越是用力就越显出不自然,我在一边默默当看客,低头与簿锦庭交换一个视线。
他二人面对着,在她答完后良久他都没有出声。
“阿云,医生那边还在等我,我先走了。”她着急地说道,不等他回答,与他擦肩而过。
我看着她匆忙的背影,内心偷笑,本来还在想怎么能让她露出马脚,结果她自己就慌不择路。
主要是没有料到簿云会第一时间赶过来。
我走到簿锦庭身边,故意道,“苏夫人来了又急匆匆走,看来的确是挂念你。”
他微微勾唇,礼节性地笑笑,没有回话。
簿云的神色愈发莫名。
我们几人的关系如何他作为一家之主再清楚不过,簿锦庭和苏伟霞都是他极为了解的人,至少清楚谁在说谎。
想必他现在已经知道是谁在说谎了。
等簿云走后,我在簿锦庭床边坐下,咬着苹果看他,“你说苏伟霞怎么这么急?”
“怕我意识到什么。”她本来的打算应该是来试探,看他是否猜到对方是谁。
我点点头,算了,反正簿云会去查。
簿锦庭被迫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我的肚子也越来越大,后来伺候他不方便,干脆在他隔壁养胎,保镖沦为保姆,天天忙里忙外,我看着都心疼,心疼之余又有些好笑。
“簿少爷,小少爷说要见你。”这天我们正躺着聊天儿,保镖进来通告,我与他对视一眼,他颔首点头。
簿天烨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上次也不知道伤到了哪里,今天看竟然一点伤疤都没有。
“有什么事?”他对他向来没什么好脸色,看都懒得看他,淡淡道。
“我只是来看看哥哥嫂嫂,都不行吗?”他梗着脖子,晃着脚,整个一地痞流氓。
我实在看不下去,坐起身,笑眯眯地看着他,“看来上次的爆炸没有把你怎么样啊。”
他脸色一变,去并非我想象中的慌乱,反而满是怨怼和愤怒,“让我查出来是谁做的,我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哦?有意思。
我和簿锦庭交换一个眼神,看来他不知道炸弹是他母亲安排的,到底是现在直接告诉他,还是等他自己最后发现?
不过依苏伟霞的谨慎,可能他一辈子都无法发现。
“你想知道是谁安排的炸弹?”我撑着下巴,闲适地看着他。
以前觉得他很可恶,现在看到他被我们耍得团团转的样子又觉得他很可怜。
“你知道?”他眼睛眯起来,看着我的眼神里满是审视。
我当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是当年车祸的证据簿锦庭已经掌握了大半,爆炸那天的监控虽然只恢复了一半,但那个模糊的身影也差不多找到了符合的犯人,审问不过是分分钟的事。
“凶手是你很熟悉的人。”我故弄玄虚。
扰乱军心这种事,就要用模棱两可的语言使他混乱,到时不用我们多费劲,他就会自行崩溃。
他还想问,我却不肯再开口,重新躺回床上闭目养神。
簿锦庭懒懒地开口,“示威对我来说没有用,有那个功夫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
吃了个闭门羹的簿天烨涨得脸色通红,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在他转身后加了一句,“小少爷,我忘记告诉你了,家里各个角落都有监控,上次的事我没有揭发,不代表就此过去,要是爸看到那些视频,你说他会怎么想,又会怎么对你?”
我看到他握紧了拳,随后慢慢松开,冷哼一声,抬脚离开。
等他走后,我一扭头看到簿锦庭不赞同的神色,笑了笑,故意调戏他,“怎么,心疼自家弟弟了?”
“瞎说什么。”他厌恶地皱眉,看得出来非常讨厌簿天烨,“只是你太刺激他,怕他怒急攻心对你不利。”
对我不利?我现在在医院,里里外外三层保镖,还有各方位适时监控,我不信他有这个胆子。
他无奈地看着我,“你就是最近过得太安逸了,要是他真的想做,也做得出来。”
我没有放在心上,一是相信簿锦庭的能力,二是相信自己的警惕心。
后来的事实证明我错了。
这天我正在晒太阳,簿锦庭去做复健,我不方便跟过去,就留在了病房里休养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