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莫霖郁的肚子、肩膀甚至是头部都挨了一拳又一拳的,现在他整个人似乎到处都在流着血,让我觉得他再经受不住任何击打了,可是他偏偏是在那人群中继续被打着。
而且,只要任何人一有跑出来抓我的势头,莫霖郁都会拼命地把他们拉回去,我知道,他这是在用自己的命来给我开辟出一条生路。
可越是这样,我越是觉得自己不能就这样离开了,一定要把莫霖郁救出来,我觉得自己死在这里很冤,可要是莫霖郁死在这里,那不是更委屈吗?
想着这些,原本已经躲进了黑暗里的我,又再次走了出来,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做些什么,可是也实在没有办法放任自己什么也不去做。
莫霖郁看到我又再次出现了,那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脸上做出了各种奇怪的表情,似乎是眨着眼想让我赶紧逃跑。
可是他那已经被打得又肿又乌青着的眼睛还能传达出什信息呢?他也只能用一些细微的表情来向我传递信息,因为他怕一说话就让那些人发现我回来了。
我知道他的意思是想让我逃跑,好保住自己的命,可是我并不打算真的那样做,与是看着他,竖起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让他不要再多想了,快点让自己逃出了才是真的,反正现在我是铁了心的,一定要带着莫霖郁一起离开,否则的话,还不如死在一起的好。
果然,在看到我铁了心的不会离开之后,莫霖郁又再次开始了跟那些人的抵抗。
我知道他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他都已经被打得浑身是伤了,现在的状况甚至都不比我好。
可是他如果不反抗的话,那就真的没有希望了,我看着他在那里拼命地挣扎着,却还是被那几个人牢牢地圈在其中,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了一个词:困兽之斗。
我急得忍不住红了眼眶,一直觉得下一秒莫霖郁就会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可是原本没有了力气一直挨打着的莫霖郁,却像是突然暴起,再次跟那些人缠斗在了一起。
或许是求生欲的突然爆发吧,就像回光返照那样。
不过不管他这是不是只是一时的好转,但我知道,以他现在的状态,只要有了机会,从那些人中间冲出来也是有可能的。
只是,这机会在哪里呢?
我想着,觉得自己应该要想点什么办法去帮帮莫霖郁了,他那边即使还有带来的两个人在帮着忙,但拳头大多都还是落在了莫霖郁的身上。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本来我就没办法跟这些训练有素的打手抗衡,更不用说又刚刚经历过死里逃生,整个人都还是虚脱无力的了。
现在我要真的上去打那些人的话,那应该就跟挠痒差不多吧,而且下一秒就会被那些人给控制起来,反而是又拖累的莫霖郁。
这样想着,我就开始有些手足无措了,上前去帮忙也不是,可不帮也不是,好像不管我怎么做都是在把莫霖郁送往死路一样。
就在这时,我突然看到旁边的地上似乎扔着些什么东西,我向那边仔细看过去,那些应该是刚才跟那些人从口袋里掏出来的东西。
于是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俨然看到那个曾经扎进了我的血管的针管就在地上放着,而且还有一跳绳索,我想这应该是他们收过东西之后落下的吧。
看着地上的针管和绳索,我的心中产生了一个危险的想法,不过现在不以身犯险入虎穴得虎子的话,那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我赶忙过去捡起了这两样东西,又匆忙地回去帮莫霖郁了。
看着现在场面上的形势,其实只有一个人在死死地拉住莫霖郁不让他离开,其他人更多的就是起一个围堵的作用,一边堵住了莫霖郁的退路,一边又拦着莫霖郁的那两个帮手不让他们靠近。
而那个拉住了莫霖郁的人现在正背对着我,只要我的行动够快,就完全可以一下子把他制服,给莫霖郁打开一个通道,让他跑出来。
这样想着,我在黑暗之中小心翼翼地行动着,先是把那根绳子两端分别绑在卧室跟客厅的门把手上,拦住了从浴室出来的必经之路。
而且因为是绑在门把手上,这个高度刚好在腰部附近,想要抬腿跨过来也不容易,不管是扯断还是弯腰从绳子下面过来,都是要停顿一下,让行动慢下来的。
那样的话,应该就可以为我和莫霖郁的逃跑争取一点时间了。
做好这些准备之后,我就小心翼翼地往浴室那边靠近了。
其实我都已经离他们很近了,只是因为他们在地上放的手电是向着浴室里面的,所以我在暗处,也并没有被注意到。
现在随着我一点点地向他们靠近着,还是忍不住心跳加速起来,这样甚至都能听得到那些人沉重的呼吸声的距离实在是让人没有办法不觉得可怕……
一直密切关注着我行动的莫霖郁还是注意到了我,他摇着头,似乎是想让我不要过去。
我也知道他的担心,这一击要是不中的话,我们大概都要直接下地狱了,可是,我更知道,这个危险我必须要去面对!
于是深呼吸了一口,蓄势准备过去救莫霖郁,可是却忘了自己刚刚经历过几近死亡的窒息,身体各处都很不舒服。
在我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气管和肺部都受到了刺激,忍不住地想要咳嗽,而且是那种几乎要把心肝脾肺肾都咳出来的感觉。
可是现在我只要发出一丁点的声音就会前功尽弃了,于是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憋着气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这种感觉真的是难受极了,平时憋着不咳嗽就已经很难受了,我现在又本来就是肺和气管都很不舒服,这憋着不咳嗽简直感觉自己身体里面都烧起来了。
这么难受的感觉,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忍下来的,只是就那样强忍着,盯紧了那边的状况,等待着一个适合出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