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顾筱笙怒问。

皮草女人拍了拍手掌，说:“她都被我的私家侦探给拍到了，还敢不承认吗？”

说完，皮草女人甩出一沓照片，只见照片里的季璃跟一个长相平平的中年男人举止亲密，笑容灿烂。男人时不时搂着她的腰，时不时亲亲她的脸颊，可季璃看上去似乎并不抗拒，甚至还有那么一点享受。

“铁证如山，还有什么可说的？”皮草女人看上去格外嚣张跋扈，可是当甩出那些照片以后，声音莫名带了哭腔:“我十几岁就跟着我老公，他那个时候除了有满腔梦想，什么都没有，家里一穷二白，是老娘，老娘砸锅卖铁起早贪黑，供他读完的电影学院！好不容易拍了几部好电影，成了名导演，我他妈一天到晚防着那些妖艳贱货，防着她们潜规则，没想到居然是被你这么个什么都不缺的富家千金给钻了空子！你说说，你图他什么？图他帅吗？娱乐圈的年轻小鲜肉要多少有多少，他一个中年普通男人有什么可看的！图他有钱吗？你身家比他多多少倍，自己也算不清吧？还是图名？他是幕后，你是幕前，谁更有知名度？图资源？就凭你的家世，你要什么资源，你说说，你到底图什么啊！呜呜呜……”

皮草女人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来，顾筱笙看着她，那一副失去利用价值以后被残忍抛弃的怨妇模样，可不就与前段时间的她一般无二吗？

她转头看着季璃，冷冷地问道:“季璃，她说的，都是真的吗？”

尽管，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季璃偏着头，始终不敢看顾筱笙的眼睛，紧紧咬着下唇不说话，算是默认。

顾筱笙的天塌下来了。季璃明明知道，明明知道她的爸爸因为那个小三后妈，连她这个女儿都不在乎了，明明知道因为顾筱兰的介入，她的婚姻瓦解了。她是最痛恨第三者的，可为什么，为什么她最好的朋友，却做了别人的第三者？

难怪，难怪她被打成这样都不敢还手，理亏的人，没有资格还手！她又有什么资格替她出头，替她还手？

顾筱笙不顾身上的伤痛，艰难地开口，问的是和皮草女人一样的问题::“图什么？”

她真的很好奇，像季璃这样要身材有身材，要家世有家世，要样貌有样貌，连面对南宫璃那种极品都不动心的女人，到底看中那个看上去再普通不过的男人什么？

沉默了大概有几分钟，季璃终于开口，声音不再清甜，而是透着几分沙哑:“才华。”

短短两个字，让顾筱笙彻底给跪了。

才华，多么抽象的两个字，能骗到的不应该是那些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吗？为什么像季璃这样的人精也会掉坑里？顾筱笙实在想不通！

“去他妈的才华！”她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季璃有些激动地爬过来，抓着顾筱笙的腿解释道:“筱笙，你不知道，只有在他的镜头下，我才能找到自己！所有的人都希望我光鲜靓丽，媒体、粉丝、家人，我就像个精致的布偶娃娃一样，连个鼻孔都不敢挖。可是他，他让我不用化妆，他让我尽情地吃臭豆腐、烤肉串，我可以肆无忌惮地在他面前说荤段子，不用担心被人说不矜持、没教养！筱笙，从来没有一个人像他那样让我自由自在，他拍的作品，每一部都能引起我的共鸣，如果说我的粉丝视我为偶像，那他就是我的偶像！”

皮草女人听到季璃的解释，气得眼泪一擦，继续骂道:“少他妈给自己戴高帽子了！骚就是骚！崇拜一个人就要跟他上床，喜欢一个人就要当人家小三，你说他是你偶像，那我问你，你的粉丝要都这么想你，你睡得过来吗？!”

这个女人把她作为一个被背叛的弱者的愤怒，淋漓尽致地展现了出来，尽管她们揍了她和季璃，可顾筱笙恨不了她，她同情她，像同情自己一样。

顾筱笙默默地看着抱着她大腿的季璃，眼神空洞地问道:“这是你们的事，叫我来，又有什么用呢？”

她既不能理直气壮地帮她反击对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好朋友挨打，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这样大费周折来到这里的意义。

季璃知道顾筱笙对她失望了，她紧紧地抱着她，一直道歉:“对不起，筱笙，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顾筱笙冷冷看了她一眼，指着皮草女人说:“你不需要跟我道歉，你应该跟她道歉！”

季璃看着皮草女人，重重磕了一个头，哭着解释道:“我本来只是想偷偷地爱着他，做他背后的女人，可我真的没想到他会为了我和你闹离婚！你今天告诉我，我也很意外，这个孩子我不要了！求你原谅我吧！”

“孩子……孩子？”顾筱笙以为自己听错了，一把抓住了季璃的手，沉声问道:“什么孩子？你还和那个男人有孩子了？！”

季璃艰难地点点头。

顾筱笙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词来形容自己的震惊，当最好的朋友变成自己讨厌的那一类人的时候，一向冷静沉着的顾筱笙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季璃告诉她就是因为她怀孕了，那个男人才一定要跟老婆离婚。平常季璃身边总是拥促着一大帮人，今天听说她来展厅彩排，可以进来的人少，那个男人的老婆没办法，才用了点手段追到这里来了。

“所以你叫我来，是要我陪你把孩子做掉？”

“嗯，”季璃点点头，说:“我是个明星，走到哪里都有媒体记者跟着，现在受伤了，要是被记者拍到，一定会想办法挖出真相，那我和他的事业就都毁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着那个渣男的事业！”顾筱笙有点恨铁不成钢，真想切开季璃的脑袋看看，看看她究竟在想些什么，怎么会那么糊涂。

“她不是渣男！”季璃反驳道。

顾筱笙生气了，破口骂道:“背着老婆在外面搞大别的女人肚子的，不是小三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