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璃明眼看着这一切,面色越来越凝重,已经失去了耐心。他沉声问吴医生:
“是不是那个王护士长玩忽职守,放了不该放的人进去,怕担责任,所以逃跑了?”
吴医生脸色有些挂不住,毕竟是她们疗养院的工作出了纰漏,讪讪地否认,但是底气明显不足:“应该不会吧?那个王满芬在我们疗养院已经干了十多年了,一直尽职尽责,从来没有犯过什么大错。前年她刚刚提到护士长的位置,不至于这么不懂事吧?”
这家景区疗养院的待遇一直不错,因为是高档的私立疗养院,价格昂贵,所以里面医护人员的工资待遇算得上是全国顶尖的,他们一个护士长的工资就相当于普通医院副主任医师的工资了,所以很多人挤破头想挤进来。
王满芬好不容易站稳脚跟,工作应该更加小心才是,吴医生不相信她会放着这么好的饭碗搞砸。
筱笙看了一眼焦急的小护士,又看了一眼吴医生,心里像蒙上了一层雾,迷迷蒙蒙的,就是看不清真相。
关键时刻,还是南宫璃拿了主意:“人是不是她放进来的,有没有玩忽职守,看看监控就知道了!”
一听要查监控,吴医生立刻面露难色,推脱道:“不好意思啊,南宫先生,因为涉及到很多病人的隐私,所以我们医院的监控是不对外调取的,我没有这个权限拿监控给您看。”
听到这样的话,南宫璃面色不悦,愠怒地问道:“那谁有权限?”
“需要院长和安保部长同时签字才可以……”
“把他们找来,我不说第二遍!”
南宫璃彻底变了脸色。当初找到这家疗养院,图的就是他们的软硬设施都不错,却没想到工作屡屡出纰漏,查个监控还搞得那么繁琐,这让他很不爽。
英俊的男人眉宇间有了沟壑,如墨的眸子隐忍着怒气。
他在用修养极力克制自己的言行,否则,当下就要忍不住砸了这护士站了。
吴医生的银框眼睛一滑,差点从塌鼻梁上掉下来。她不敢再一个人跟这尊大佛周旋,也怕得罪人丢了工作于是当即亲自给院长去了电话,说明了情况。
半个小时不到,疗养院的院长和安保部长都赶了过来,据说这个院长当时还在城市另一头参加一个学术会议,一听吴医生说南宫璃来了疗养院,而且似乎生气了,马上叫司机快马加鞭地把他送了回来。
这可是位金主爸爸,得罪了他,疗养院得少一大把赞助。
“南宫总裁,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老院长一来,就要来握南宫璃的手,南宫璃微微一侧身,假装去拿护士站桌台上的资料,巧妙地躲开了他。
他语调缓慢,但是却透着寒意地对老院长说:“老院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我岳母第二次从你们疗养院走丢了吧?这次受了那么重的伤,你们院方怎么也要给个说法吧?”
岳母?
听见这个称呼,筱笙脸微微一红。
原来他在别人面前是这么称呼她母亲的啊?这还是筱笙第一次从南宫璃嘴里听到这样的字眼。
筱笙歪着头,静静地看着这个男人为了她的事跟院方交涉、奔波,突然心上涌出一股暖意。
他还真是可靠啊,每次只要她有需要,他永远都冲在她身前,就像是她的保护伞一样。
老院长看南宫璃的态度,这是兴师问罪来了,赶紧主动认错:“这是我们疗养院的工作疏漏,南宫总裁生气也是应该的!您放心,这次您岳母大人的所有医疗费用,都由我们疗养院一力承担,绝对不会让贵方蒙受二次损失的!”
“承担?你觉得我是缺钱的人吗?!”
南宫璃眼睛里突然放出一道寒光,说话的音调也不自觉地拔高,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值班小护士,心里素质不如其他三个老领导,当时就吓得缩了脖子,躲到了吴医生身后。
老院长看南宫璃生气了,赶紧堆着笑解释道:“南宫总裁,您误会了,我也是表明我院的态度。我们当然知道,堂堂华盛集团的总裁怎么可能缺钱?但这不代表我们疗养院就可以不负责。您把您的岳母交到我们疗养院,那就是信任我们,您付了那么多费用,就是我们的顾客,我们没有看护好病人,承担责任是必须的!您看,我们站在护士站人来人往的,也不好说话,要不去我办公室接着说?”
老院长比了个“请”的手势,南宫璃高冷地撇了一眼,一口回绝道:“我不是来医闹的,也不是来听你们说这些场面话的。我听说我岳母出事那天,你们的护士放了访客进来,现在那个人找不着了,我要求你们把监控调给我们看,可是你们的责任医师却说,你们的监控不对外调取,所以我投了这么多钱给你们疗养院,连个看监控的权利都没有?”
老院长听了南宫璃的话,面色有些难堪,他尴尬地笑笑,说:“南宫先生哪里的话,制度是死的,但是人是活的嘛!我们的医生确实没有这个权限调取监控,我们一般也不提供给除了疗养院的医护人员以外的人看,但既然是南宫先生要求,这个例是可以破一破的。走,我带您去监控室!”
老院长经营疗养院这么多年,始终要比一般的医生圆滑些,面对这样的突发状况,应付起来更为沉着。他一边安抚南宫璃,一边讨好顾筱笙,同时也没有斥责得罪了金主的下属,把一个老油条的作风演绎到了淋漓尽致。
来到监控室,在老院长和安保部长的准许下,值班保安调取了上午护士站的监控录像,这时候,筱笙才确定那个小护士说的是真的。上午在护士站值班的那个人不是她,而是另外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应该就是小护士口中的王护士长。
不知道是不是长期熬夜的关系,透过监控画面,筱笙看到王护士长的面容有些憔悴,一双眼睛深深凹陷,皮肤蜡黄,整个人精瘦得就像是一具行走的骷髅架,一点精神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