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兄弟阋墙
作者:青悠 | 字数:2022 字

“这不是挺好的吗?”听到他们的生活有了起色,筱笙也为这一家人感到高兴,可是看看这间屋子,又不像是把日子重新过好了的样子。

也许是他们看懂了她眼里的疑虑,文文母亲偷偷抹了一把泪,告诉筱笙说:“你看看我们现在的家,是不是觉得很简陋?可是我老公他没有骗你,那个时候薄饼铺的生意真的很好,有很多人慕名而来,我们每一个月确实能挣不少钱,所以第三年的时候,我们两口子又重新存了七十多万。”

“那就差不多够还他表弟的钱了,怎么后来还会闹意见?”筱笙想起刚刚馄饨店老板骑着小电驴把她送到楼下,却死活不肯再上来的情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兄弟俩的关系现在还是很僵硬,所以她猜想,这中间一定还有什么曲折。

“要说起这个事情,还得从那张借条说起。我老公前面不是说了吗,他弟媳妇上我们家闹,逼我们写了一张三年的借条,本金加上利息一共九十多万。借条到期的时候。我们存了八十三万,然后找一个朋友借了五万,一共八十八万。我弟媳妇上门来要钱的时候,我们就把这八十八万全给她了。那个时候薄饼铺的生意很好,一个月的净利润一两万是没有问题的,我求她最后给我们宽限一个月时间,我们一定可以还上最后这两万,可是我弟媳妇儿死活不答应,最后还直接拿着借条去法院告我们了。”

“这么不近人情?”

筱笙震惊了,不过是差了两万块钱,虽然说一切都是按着借条上写的来做的,可普通人也就算了,他们毕竟是沾着血缘关系的亲戚关系,直接一纸诉讼送上法院,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

“我们收到法院传票的那一刻也震惊了,怎么都没想到,在这个城市唯一的亲人会这么对我们。我老公表弟当初进城的时候,吃住都在我们家,连生活费都没交过一块钱,那个时候我们也没说过什么。后来他做馄饨生意,还是我老公帮忙找的门面,交的押金,所以他们两口子这么做的时候,我实在是想不通。”

文文的母亲越说越气愤,渐渐地,脸上露出了怨恨的表情,连说话的声音也拔高了不少。这时,文文父亲的眼神透露出一点不悦,不满地说道:“都这么久的事了,现在还说这些有什么用?人家关键时刻也帮了我们的忙,真要计较起来,根本算不清到底是谁欠了谁的,你们女人家,就是爱计较。”

这看似平常的一句话,不知道是哪里触碰到了文文母亲的底线,她马上就哭了出来,对着文文父亲失态地喊道:“是,是我爱计较,你就知道怪自己老婆!我们辛辛苦苦攒钱买的房子,就因为两万块钱,就这么拱手相让了,那套房子当时至少值一百五十万,你表弟两口子一点情面也不留,直接把我们告到法院,还请了个什么大律师打官司,让法院强制执行收了我们的房子。那个时候,他们怎么就不想想我们还是亲人呢?”

“可我们本来就欠了人家的钱,你确实没有在期限内攒够,怪不了谁……”

文文父亲丧气地垂下头,筱笙能从这个男人的身形中感觉到无奈。

一套价值一百五十万的房子啊!就因为仅仅两万块的缺口,被当成九十万抵掉了,换做是谁,也会觉得心里不平衡,更何况两家人还是亲戚。

这件事,还真不是女人间的小肚鸡肠可以解释的。

文文母亲左一把眼泪又一把眼泪,哭着一张脸没法看,看得文文都有些慌张了,她稚嫩的声音不断地在问:“爸爸妈妈,嗯,怎么又吵架了?你们不要吵架了好不好?文文不吃巧克力了就是。”

天真的小姑娘还以为父母的吵架是因为她任性的想要吃巧克力,她试图用自己微薄的力量去劝解他们,然而成人的世界孩子永远不懂,他们争吵的理由千奇百怪,可以是因为一棵小菜,可以是因为一句不中听的话,有时候理由简单的令人想不通,有时候理由复杂得又令人看不懂。

筱笙有些不忍心,悄悄地把文文的头抱进怀里,假装不经意地捂住她的耳朵,这个暖心的举动让文文的父亲看了一阵触动。可是她妈妈却还在翻着陈年旧账:“我们家唯一值钱的就是那一套房子了,两万块又不是很多,给一点时间怎么了?一定要这么绝情吗?居然把我们告上法院强制执行,你把他当成亲人,他们两口子把你当亲人了吗?你没日没夜的做薄饼,因为怕这张脸影响生意,不管多热的天都只能躲在后面操作间里,我站在前头手脚不停地卖,咱们没有一刻有谁敢松懈过?可是房子还是没有了。老公,你现在居然说是我小肚鸡肠,还有没有良心了?”

筱笙不明白,自己本来只是想请人给任非常做个新鲜出炉的薄饼,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了一场清算旧账的大戏的观众?明明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她却莫名其妙的被牵涉其中。

她这个时候是极其尴尬的,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好完完整整的听了一段跟她毫无关系的故事。

文文的父亲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这些陈年旧事被翻起,还是当着一个外人的面,为了维护他男人的自尊,他硬着头皮开始数落自己的妻子:“你现在说这些东西有什么意义?欠条上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是我们没有做到,凭什么去怪别人不通情理?”

“可是那房子根本就不只值九十万!那套房子当时就已经值一百五十万了,经过那么多年,光升值的钱都值好几个九十万了!他们住着我们俩辛辛苦苦打拼出来的大房子,我们却只能着剩下的钱买一套这样又破又旧的老房子,年年说拆迁,可是年年没有动静,好像这个家除了我自己,没有一个人有一丁点的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