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王满芬被筱笙说的不知道该怎么答话,支支吾吾半天,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筱笙气愤地说:“我倒希望你把警察给找来,这样省得我盘问你。我问你,你拿着粘着我母亲的血的钱,花得安心吗?你辛辛苦苦工作了十几年,好不容易爬到护士长的位置,就为了这一百万,你就背弃了你的职业道德,你的良心过意的去吗?你看看你的孩子,学不能上学,只能跟着你到处逃到处躲,作为母亲,你看得下去吗?”
筱笙句句诛心,专挑扎王满芬心的话说,王满芬毕竟是个女人,这段时间承受的心理压力又是空前的大,随便什么一激,就忍不住哭了出来:“呜呜呜,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顾小姐,你打我骂我吧!”
王满芬本来就瘦,这两天看上去似乎也没休息好,整个人的状态更加糟糕,看上去就像吸了毒似的。
筱笙本来不想这么咄咄逼人的,可是就是因为面前这个女人的贪婪,导致她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母亲变成了一个植物人,就算她再圣母,心胸再宽广,也没办法原谅她。
“你在我面前哭没用,你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赎罪!你要为你儿子积德!我妈妈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我不知道有多少未知的危险在等着她,我希望你能告诉我,那个把钱给你的神秘女人到底是谁?长什么样子?”
“我发誓,我发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们不知道,这十二年来我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工作,从来不敢出半点差错,不单单是因为我们疗养院的待遇好,更重要的是因为我热爱我的工作。顾小姐,如果不是有难处,谁会这么干?我都已经升到护士长了啊!”王满芬深陷的眼眶里盈满了泪水,好像怎么也擦不尽似的。
她的面相看上去不是什么坏人,筱笙强忍住愤怒,尽量平静地问她,可语气难免还是有些讽刺。:“什么难处?你倒是给我说说看有什么难处,会比一个病人的生命更重要?”
“我是真的不知道她会这么做呀!顾小姐,你要相信我。我老公本来在一个金融公司做财经顾问,挣得钱不算少。可是前两年,他不知道怎么就迷上了网络赌博,偷偷背着我输了好几百万,然后网上借贷、民间借贷、高利贷,亲朋好友的钱,全都被他借了一个遍,我是直到接到那些逾期的催款电话,才知道这件事的。这些也就算了,他甚至还挪用了公款,如果我们不填补进去,被发现的话就不仅仅是信用所损、名誉受损,那是要坐牢的呀!”
王满芬一边说一边哭,任非常对这样的画面感到十分不适,他转了转丹凤眼,对筱笙毒舌地说道:“筱笙,房卡给我一下,我去隔壁休息一会儿,不想听中年女人在这而卖惨。”
“我不是卖惨!”王满芬激动地否认,“你不信你可以看看我手机里那些短信,然后再看看那些来自全国各地的源源不断的催款电话!”
“就算这是真的又怎么样?你可以离婚啊!”筱笙不明白,既然她丈夫是这样的人,那她为什么连逃跑都要带着他?在她看来,这都不应该是他渎职的借口!
王满芬痛苦地捶着胸口,一边哭一边说:“我能怎么办?看着他去死吗?事情败露之后,他前前后后自杀了好几次,都被我给拦下来了。他哭着跪在地上求我,让我原谅他,要么就让他死,给他一个解脱,说不想拖累我们。那终究是我孩子的父亲啊!他平常很顾家的,谁还没有个犯错的时候?如果我都不救他,就没有人能救他了!”
“你救他的方式,是选择搭上别人的人命吗?”筱笙终究不是圣人,再怎么忍,还是忍不住要发脾气。南宫璃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对王满芬说:“现在再说这些也于事无补了,你是唯一一个见过那个神秘女人的人,你现在只有帮我们找到她,才能够赎罪。”
“我一开始根本就没想到她会这么做。她前前后后来过好几次,开始的时候我都拒绝了。直到最后一次,她跟我说,她只是要带V5的病人出去见一个故人,十几分钟就带回来了,不会被人发现,而我只要行这么一个方便,就可以得到一百万。这对当时欠了那么多债务的我们来说,想像是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你们说我能不心动吗?”
“故人?什么故人?”
筱笙认真地问。
那个神秘女人还有同伙吗?难道真的是母亲的旧相识?
王满芬摇摇头,说:“我没有见过她口中说的那个故人,可其实那个女人这一次并不是第一次来,她之前还来过一次。那个时候也是给了我一百万,真的十几分钟就把V5的病人给带回来了,所以第二次我只犹豫了一下,就又答应了她。”
“来过两次了?是多久之前的事?你看到过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子吗?”
“没有,她每一次来都把自己包裹的很严实,我从来没有看清过她的长相。她第一次来的时候,大概是在半个月前,是我快下班的时候,她当时给我的是一张建设银行的卡,我把里面的钱全部用来给我丈夫填补公款了。”
一共来过两次,每一次来都包裹严实,还有一个未曾露面的故人,筱笙觉得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
她转头问任非常道:“之凡,你能不能利用你的技能,调出疗养院的监控?”
之凡?南宫璃眉头一皱,这是任非常的小名吗?她还从来没有叫过自己“璃”呢,一直以来都是连名带姓的叫他,这个男人才出现多久,她就跟他这么亲昵,是诚心打算气死他吗?
任非常突破被叫小名,嘴角轻轻一勾,将喜悦藏在眼底。他丹凤眼挑衅地看向南宫璃,说:“调是能调出来,不过我估计没什么用。一般这种盈利性机构的监控,最多七天就会覆盖,所以我估计能找到半个月之前记录的可能性,会比较小。不过我们倒是可以考虑沿途的路面监控,或者,入侵别人的行车记录仪。”
南宫璃被任非常的眼神挑衅得非常不爽,这个男人,是摆明了不打算把自己放在眼里。
他不像黎闽浩,那是筱笙已经死心了的男人,也不像杨易,是她完全不感兴趣的男人。他是筱笙需要的人,而这一点,往往才是最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