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正对南宫赫的话格外上心,他冷着脸问他:“你把话说清楚,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是谁?!”
老爷子果然还是没那么容易糊弄。
南宫璃心里有底,知道再否认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索性承认:“我是恋爱了,可是对方是一个非常好的女孩子,不是小赫说的水性杨花。”
“不是水性杨花,怎么会一方面跟你举止亲密,一方面又拉着另外一个男人走了呢?哥哥,你可是咱们家的长子,千万不能被一个狐狸精迷失了判断力,否则受损的可不只是你个人,还有咱们整个集团的利益。”
“这一点我比你更清楚。你一个旁观者,看事情太过片面,不能凭借主观臆测去否定一个人。小赫,哥哥不像你,七七八八的恋爱谈了好几段,我对待感情可是很严谨的。”
“你!”
南宫赫被南宫璃戳到痛处,父亲对他什么都满意,唯独就是不喜欢他玩女人这一点。他之前因为睡过一个兄弟的女朋友,上了一家美国杂志的花边新闻,引起华盛集团股价暴跌,后来是南宫璃做了应急处理,才使公司最后免遭损失,同时这件事也为南宫璃在董事会赢得了一定的支持。
路云看到亲生儿子被人这样的明嘲暗讽,心里很不舒服,只能假笑着出来打圆场:“小璃,小赫也只是关心你,你不要太过敏感了。如果你真的谈恋爱了,那我们肯定要了解一下女方,毕竟这么多年我也把你当做亲生儿子,最起码要考察一下她的人品,我才能放心让她进南宫家。”
亲生儿子?
南宫璃听着这几个字,突然觉得格外刺耳。谁家的亲生儿子天天吃残羹冷饭?谁家的亲生儿子下雨天跪在外面一整夜,只因为没有让一个玩具给弟弟?还有谁家的亲生儿子被逼着在发烧的时候洗冷水澡,导致急性肺炎?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路云趁着她父亲不在的时候干的。可是每一次他在向父亲寻求帮助的时候,那个女人都会无比委屈地哭诉,说是他不喜欢她,所以才会捏造这些谎言赶她走。一次两次的,父亲总会相信她的话,然后变得越来越讨厌这个无事生非的孩子。
这么些年,他忍,大丈夫能屈能伸,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他吃尽苦中苦,熬尽累中累,终于等到羽翼丰满的这一天,他可以仅凭自己在华盛争得一席话语权,所以他还有什么理由再仰人鼻息?
他淡定地看着路云说道:“人品是要考察的,最起码有一点,要保证她从来没有过小三史,否则就真成了小赫口中的水性杨花了。路阿姨,你说是不是?”
他这简简单单的几句话,说得路云脸色难看极了。这一家子人谁听不出来,这就是在暗指她路云小三上位,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呵呵,是,是啊。”路云尴尬地应着,南宫赫正要翻脸发火,被她一个眼神给按了回去。
南宫赫坐在位子上,越想越觉得不服气。
刚刚他躲在暗处可是看的一清二楚,哥哥似乎很在乎那个女人。他以前从来不谈恋爱,想接近他的女人无数,洁身自好到几乎曾让人以为他是个Gay,谁曾想,原来在国内藏了个女人。
既然哥哥如此在乎,就冲他刚刚那态度,他也不能就此作罢。
“爸,哥哥这话里枪带棍的,摆明是不相信我。我给您看看视频,我刚刚可是录下来了,就怕哥哥冲昏头脑不理智,您倒是看看,这个女人是不是我说的那样水性杨花?”
说完,他掏出不知道什么时候录好的视频递给南宫正看。因为站得比较远,视频里咿咿呀呀的都是杂音,但却可以透过画面清楚地看到南宫璃把筱笙圈在两臂之间,摸了她的脸,捏了她的下巴,还被任非常给揍了一拳。最后,筱笙却带着任非常离开了。
确实,仅仅透过这段视频,如果没有人认识他们三个,会无法捋清这一段复杂的三角关系。
南宫璃心里暗骂了一句。
没想到这小子心机如此深沉,随脚碰上的,竟然还录下了视频!录就录了,早拿出来不就完了,非得藏着掖着等他否认,这是摆明了下套让他钻?
南宫正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狠狠拍着桌面站了起来,把刚刚端菜进来的服务员给吓了一大跳,捧着的汤差点撒了。
服务员暗自腹诽,看几个人的关系,明明是一家人,怎么从进来到现在,一直剑拔弩张的,好像有深仇大恨似的?
“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他气氛地问南宫璃。
南宫璃不慌不忙地盛汤,说:“我没有任何需要狡辩的。我前面已经说过了,作为旁观者,不要用主观臆测去否定一个人。我女朋友是个好女人,干干净净的一个女人,最起码,比小赫睡过的那些女人要干净的多得多。”
“你干嘛要把小赫扯进来,我现在说的是你的问题!我不管你平常对这个家有多冷漠,可你始终是南宫家的一员,这女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不准你再跟她来往!”
“父亲,我已经将近三十岁了,我有自己的判断力。”
南宫璃怒火中烧,本来今天就诸事不顺,刚刚才在门口跟筱笙大吵一架,现在还要被这几个冷血亲人指点人生,简直不能更烦了。他早就猜到今天的接风宴不太好吃,但没有想到会这么难以下咽。
“你就是八十岁,我也是你老子!”南宫正气得一双眼睛瞪得溜圆,脸上的每一道褶子都在颤抖。
他随着年龄逐渐变老,在公司的话语权正在被南宫璃一步步削弱,尤其是扳倒罗氏以后,这个儿子几乎没有在家重大决策上听过他的话。所以这一次他绝对不能妥协,一定要拿出父亲的权威来!如果连终身大事都不用听他的,那他这个父亲还有个父亲的样吗?!
南宫璃感觉自己的凳子上像装了无数个图钉,怎么都坐不住了。他放下手中的汤匙,说了句:“我去买单,父亲慢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