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人事部,被一路花痴目光簇拥着走回总裁办公室。
此刻,贺以盛脸上的情绪却开始反反复复、阴晴不定。
毋庸置疑,相较从前只知道死缠烂打粘着他、狗皮膏药贴着他的吴相宜,现在意志坚强、勤奋刻苦的吴相宜更让他着迷,更让他心动。
但一想到她的身体,他心里又开始忧心忡忡。
同时,他脑袋里还录音机似的循环播放着医生曾说过的话:“贺总,吴小姐的身体实在太过虚弱,必须经过上时间的调养才能恢复……”
对呀,早上七点左右便到了公司,晚上十二点才离开,期间还片刻不停地工作,就算是机器也受不了,何况是人,她的身体能吃的消吗?再者,她才刚出院不久。
贺以盛心里开始担心吴相宜的身体。也更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
想当初不过是震怒之下才给她安排了那份工作,也并没有指望她能真的完成任务。
毕竟,那项目的工作量他心知肚明,别说是吴相宜这只什么都不懂的菜鸟了,就算是让熟悉财务的老手去做这件事,一个人的话,没有一个月是完成不了任务的。
可谁知吴相宜会不按常理出牌?居然如此重视这件事。
那他那次看到她那样是怎么回事?压力太大找事情做,并以此放松排解?
突然的敲门声,终止了贺以盛的思绪,但同样也给他带来了更加意想不到的惊喜。
“贺总,这是吴小姐让我交给你的。”助理刘潇边说着,便将手里的一份资料递交到贺以盛手上。
贺以盛心里突然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鬼使神差地从嘴里蹦出一句话,“她自己怎么不送过来?”
一句话,问得刘潇一头雾水不知如何作答,便木头人一般呆站在原地。
资料扉页上“关于李经理……汇总报告”映入眼帘。
贺以盛脸上神情一拧,便开始翻看起资料中的内容。
翻开资料第一页,正是他交给吴相宜的那个项目的亏损汇报。带着平时不一样的心情,贺以盛从头到尾一个点一个点、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认真计较起来。
其中表示的怀疑数据也会下意识地自己心算一遍。
而相对复杂的地方吴相宜在资料中也会通过图像或者表格的形式去体现或对比。
所有的问题都有理有据,让人无可辩解。
再往后翻……
一分钟过去了,五分钟又过去了,十分钟……
时间在贺以盛愈见强烈的怒火中悄然而逝。
刘潇也是小心翼翼的站在一边,做为贺总手下多年的助理,自然知道贺总此时就是一个将要爆炸的火药桶,此时千万不能触及到任何贺总的霉头,要不然……
眼见着贺以盛的脸由白变黑,最后直接成了深不见底的隐晦。刘潇暗暗的为那个李经理捏了把汗。
“啪”,这时,贺以盛突然拍案。
接着,只见他将手中资料往桌上重重地一摔,一手抓起电话便朝里面吼:“刘潇!把李国浩这个王八蛋给我叫过来,听到没有?喂?喂?”
“好,好的贺总,我、我这就去。”刘潇还是有些手忙脚乱的离开办公司,贺以盛发如此大的脾气,恐怕李经理凶多吉少。刘潇如是的想着。
贺以盛将手中电话朝座机上一砸,又吼:“王八蛋!”
毫不夸张地说,迫于贺以盛振聋发聩的咆哮声,刘潇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出了总裁办公室。
一刻钟也不敢耽误,刘潇出办公室便直接去找了李经理。
见到对方,说明情况后,还不忘同情地提醒对方,“李经理,你可是要做好心理准备啊,贺总可发着火呢。”
尔后,他便又二话不说溜到了吴相宜的办公室。
“天啊姑奶奶,你刚刚究竟是扔了什么定时炸弹给我?贺总看完气得要杀人了你都不知道……”刘潇心有余悸的说道。
闻言,吴相宜不以为然,“生气是自然的,换我,估计我也得骂人。”见刘潇惊魂未定,她又问:“你自己都没看看?”
刘潇白眼儿一翻,要是她看了的话,还至于无端受那场惊吓吗?
难怪她自己不去送,要给她,刘潇越来越怀疑吴相宜是故意要折腾她。
不多时,正闲聊着的刘潇和吴相宜便被外面苍蝇蚊子般的嗡嗡声给吸引到了。
二人闻声走出办公室,只见众人都聚在一起,远远朝总裁办公室望着,大家嘴里都议论纷纷,互相猜测着此刻办公室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有胆儿大的,甚至跑到办公室门口,耳朵贴着门听里面的动静。而偶尔一声砸东西似的震天响又会将那人吓退。
见状,刘潇手抚着胸口,心里又是一阵后怕。
总裁办公室里。
贺以盛将吴相宜整理的那份资料重重地甩到李经理的脚下,目光凌厉得似利剑一般,几乎能在瞬间穿透对方的身体,让其一命呜呼。
薄唇轻启,他语气阴冷且狠戾,“我还真是没想到,这些年有头饿狼就生活在我身边,我就浑然不知。”
身附多起案件的江湖老手,当贺以盛提及璀璨明珠房产项目时,那李经理愣是不肯乖乖就范。抱着侥幸心理,他东拉西扯试图狡辩。毕竟跨度那样巨大,涵盖那样广的账目,他不相信公司有哪个财务能整理清楚或者说有那个闲心去整理,毕竟公司项目繁多,亏损的又不只是璀璨明珠。
可贺以盛到底不是吴相宜那菜鸟,并不是那么好应付、敷衍的。更何况证据在手,单单从气势上便足以让他自乱阵脚,自然也做不到当初在吴相宜面前那般镇定自若、脸不红心不跳。当贺点明项目中几处手脚的时候,李经理三五两下便败下阵来。
“贺总,对、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也是一时糊涂,请您原谅我这一次,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什么?”贺以盛踱步到李经理面前,一脸好笑地质问:“你究竟哪里来的勇气求原谅?你当我不知道你以前还干了什么勾当?”
贺以盛突然拔高的声音,吓得那经理身子一颤。
他提起手腕儿胡乱抹了一把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结巴道:“贺、贺总,我、天地良心,我除了那事儿可是没做过半件对不起你的事啊!”
呵,贺以盛一声冷哼,这可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家伙。
那--他便让他死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