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神秘的录音笔
作者:盛唐猫妃 | 字数:2015 字

  兴尽而归,吴相宜软趴趴地躺在新买的席梦思大床上,那股特有的刺鼻味熏得她忍不住鼻头有些发酸。


这可如何是好呢?


明明是不共戴天、不可逾越的血海深仇;明明她和贺以盛之间就该是对彼此恨之入骨、老死不相往来。


可她真的不想自欺欺人,她越来越觉得在对方的猛烈攻势之下,自己快要忘记仇恨,和贺以盛重归于好了。


甚至--甚至她还贪婪得想要得到更多,她想要和对方有更近一步的发展。


或许,他们是不是还能再续前缘?


回想起先前和贺以盛在床上坦诚相待的情景,吴相宜双颊忽然晕出红来,像纸上沁的油渍,顷刻间布到满脸。


心跳“砰砰砰”的加速跳个不停,那种快要溢出来的感觉让她异常兴奋、不能自已。


当年的情形历历在目,而当年的感觉也仿佛在那天晚上的坦诚相待中被找回,若还要她当对方是仇人,她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了,她是真的再也做不到了。


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将她的思绪截断。


吴相宜眉梢一拧,有些不悦。都这个点儿了还有谁会光顾呢?


再者,新搬的家,她还没来得及向任何人提起呢!


所以?是秦宇吗?


稍微一犹豫,吴相宜还是起身出了卧室,拖鞋朝门的方向“啪哒啪哒”地踱去。


“您好,有您的快递。”门一开,一个身穿统一制服的男人恭恭敬敬的将一不大不小的盒子双手奉上。


快递?吴相宜目光机灵地扫了扫快递单,没错,确实是她的名字。


迅速签下“吴相宜”三个大字,她迫不及待地将快递包裹层层拆开。


是一支录音笔?吴相宜的好奇心瞬间被撩起。


云氏集团。


顾林深文质彬彬的脸孔上,嵌满了阴险狡诈。


而刚刚还和吴相宜一行人掏心掏肺吃饭、唱歌的秦宇,此刻正站在他身旁,脸是木讷的,嘴是一言不发的,仅那黑黝黝的一汪深潭,依稀透着些身不由己、无可奈何。


一阵冷笑,顾林深问秦宇,“你刚刚说那姓贺的有一天晚上带着相宜去了宾馆?”


秦宇声音压得极低,“是。”他是真恨自己一时把持不住,以至于酒后失言,将心中暗藏着的秘密透露于人。


当然,这也恰好说明了他心中是如何在意那件事,以后于迷糊朦胧之际也是念念不忘。


本以为少不了要经历一场狂风暴雨,亲眼见识一下顾林深生气、发火、怒摔东西的惨烈场面。


然而,事情却冷不丁地拐了一个弯,朝着他意想不到的一面发展去了。


顾林深不气也不恼,不急不缓地晃悠着手中的高脚杯,他冷笑道:“不用担心,等相宜看到那份礼物的时候,她和那姓贺的之间的情谊也就该画上完美的句号了。”


秦宇一铮铮铁汉,听到这话时,也忍不住浑身上下一哆嗦。


顾林深所谓的礼物他心里自然是一清二楚。


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就摧毁吴相宜和贺以盛之间的感情,不是录音笔又能是什么?


想来这顾林深也是好手段,同时也够有耐心、懂得做长远计划,能够在几年前就将他这颗定时炸弹安插在贺以盛的身边,同时还利用他搞来那支录音笔……


而一切事情的始末不过是因为一个吴相宜。


一开始因为吴相宜,因为她一心一意爱着贺以盛,所以他要想法设法毁掉贺以盛。毁掉贺以盛在吴相宜心中的美好形象。


现在同样是因为吴相宜,因为贺以盛对她牵肠挂肚、念念不忘,所以他依然要挖空心思毁掉对方!


那他呢?秦宇心里忍不住嘀咕,他也倾心于吴相宜,若这事儿有朝一日被顾林深知道了,他又会将他作何处理呢?


秦宇深知为了吴相宜,顾林深什么该干的、不该干的事都能干得出来……


可这爱恋的种子已经开始发芽、茁壮成长,他对吴相宜的情谊绝不可能就此作罢、偃旗息鼓。


如此,他只能尽力守护好这份情谊,小心翼翼地呵护好这份不为人知的情分。


“啪”,吴相宜将手中的录音笔生生捏断。


不小心划伤的手指鲜血直流,与她心里的鲜血汇集到一起,直流向那不知名却永无止境的未知地方。


“哒”,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没过眼睑,顺着吴相宜的脸颊直流而下。


这真的不是上天在跟她开玩笑吗?


她才刚刚开始打开心结,她才刚刚开始想要重新审视她和贺以盛之间的感情,却刚好又在这个档口收到这样一支录音笔。


吴相宜不由得想到了当初监狱中收到的那封匿名信。


想起了什么似的,她赶忙扑到地上,两膝盖跪着将快点盒子捡了起来?目光直直地看向寄件人的位置。


又是匿名?吴相宜泄气皮球似的瘫坐在地上,心中波澜起伏,久久难以平复。


如果说当初的匿名信她可以偏执地认为是别人有意栽赃陷害、胡说八道,那现在的录音笔呢?


那里面可是实实在在贺以盛的声音啊,这总不至于还能造假吧?


所以贺以盛当真是那个始作俑者吗?当真是贺以盛害得金立垮台,害得她父亲、母亲双双坠楼身亡吗?


吴相宜孤零零地坐在地上,她用双臂紧紧地环抱着自己的双腿取暖,心里紧抓不放的最后一根稻草也终于在这一刻成了杀死她的凶手。


一直以来,他真的只是为了赎罪,为了减轻他心里那深重的罪孽。


一直以来,真的是她自以为是,误认为别人对她有了不一样的情感。


一直以来,她都在做着违心的事,都在愧对着她的父亲、母亲。


捡起碎裂得不成样子的录音笔,吴相宜取出里面已经掉出一半的记忆卡,用信封装好,放入最底层的抽屉中。


打消掉已起的念头,就好比已经怀孕的女人现在突然决定要打胎似的难受。本来对贺以盛再次燃起感情的吴相宜,当下对贺以盛的感情再次复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