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期待的惊喜往往最是震慑人心又令人兴奋。
当贺以盛毫不顾及自己的总裁形象,三步并作两步从盛世集团的公司大楼狂奔而出的时候,当他看到吴相宜居然就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恨不得什么也不管不顾,直接冲上去将她抱起来原地转圈儿。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偏偏有魔法师要作弄他,他的脚被施了法怎么动也动不了。
贺以盛眼见着吴相宜一点一点向他这边靠近,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他有点儿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按理说他和吴相宜亲热也不下数次了,为什么他直到现在就连见到她的面也会激动兴奋成这个鬼样子?贺以盛对这一块很是不理解。
“不是叫你在医院等我吗?”
“会开完了吗?”
二人几乎不约而同地开口,随即又都尴尬地笑笑,然后低下了头。
“你吃饭了吗?”贺以盛这话是对这吴相宜说的,眼睛确是眨也不眨都望着她手中的保温桶。
他该不会是因为吴相宜竟然跑到公司来等他,心里开心坏了,激动得头晕脑胀在向那支保温桶问话吧?
吴相宜点头,“嗯,吃过了。”抬头看一眼贺以盛她又问:“你呢?吃了吗?”
吴相宜此刻的言谈举止完全不似刚刚电话中那般生硬淡漠,贺以盛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但到底介意她手中那支保温桶,脸上开始有些极不自在的难看。
“想听真话还是假话?”贺以盛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和吴相宜调情的机会,只要她不排斥他。
当然,倘若她敢排斥他,他便会更加肆无忌惮地想要调戏她,想要霸占侵犯她。
暧昧因子围绕着吴相宜团团打转,连空气中也是爱的味道。
吴相宜顿觉不妙,表情逐渐变得僵硬起来,她是一个已经有了男朋友的人,她怎么还能跟别的男人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搞暧昧?她究竟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下贱的?
难道她当真要成为贺母张艳口中的“贱女人”吗?
不知不觉,吴相宜拎着保温桶的手传来阵阵湿感。
“这个自然是贺总您的自由,您愿意说真话假话都没有人干涉你的。”
面对吴相宜突然莫名其妙的疏离,贺以盛觉得自己头上像是被人泼了一盆透心凉的冷水,冷得他浑身上下直打颤。
抛开那个暧昧的话题,贺以盛声音淡淡道:“好了,我带你去看你想要的东西吧。”
快乐总是短暂的,可吴相宜没想到她和贺以盛只见的快乐竟会是如此令人惊骇的短暂,短暂到她觉得才刚刚开始便结束了。
他如果说他没吃饭多好啊?那她便会顺势说其实她也没吃太饱,那么他们是不是就有机会可以共进午餐了呢?
那他们是不是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多相处那么一会儿呢?
可明明将事情搞砸的是她,事后各种追悔的也是她,吴相宜觉得自己这种莫名其妙、飘忽不定的矛盾心理实在该被连根拔起。
贺以盛要带吴相宜去的是某某系统的某某机关大院。
即使是有贺以盛站在身旁(要知道贺以盛在新城市可是响当当、黑白通吃的人物啊。),大门外负责站岗的士兵依然反复确认了他们的证件才放人进去。
刚进大门,便有一身材高高大大的男人迎了出来,“怎么提前过来了?”
“会议结束的早,就过来了。”贺以盛笑着回那人。
吴相宜确认自己并不认识对方,又不知道此种境地她该说些什么,需要她说些什么,便一声不吭地朝那人礼貌性地笑笑,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我还怕你被他们给拦下呢。”那人又说。
吴相宜猜想他口中所谓的“他们”应该指的是门外站岗的哨兵。
“我是谁啊?贺以盛!谁敢拦我啊?”贺以盛故作正经地皱眉,拳头“砰砰砰”地锤击着自己铁块儿一般的胸膛。
“切,你得了吧。”说着那人便也跟着给了他胸膛一拳,完了补上一句:“不错呀,看来这些天没少锻炼啊。”
吴相宜突然觉得自己成了电灯泡,反正她压根儿一句话也差不进去,把话挤扁了也插不进去。
原本以为贺以盛会替她介绍介绍对方,或者将她介绍给对方。
再或者对方主动做个自我介绍也好啊。
可是这些通通都没有。
吴相宜心里憋着一股子气,将嘴巴鼓成了大猩猩,在那人的带领下和贺以盛俩人儿一前一后朝更里面的院落走去。
院门过了一道又一道,走廊过了一条又一条。吴相宜越来越觉得自己是不是已经成了被贩卖的对象。
终于,在又过了一个院门之后,她怯怯地吞下一口唾沫,转头小声问贺以盛道:“你、你究竟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说啊?我们一定要在这个地方才能说吗?”
贺以盛早已经将吴相宜紧张和担忧看在眼里,心里不住地嗤笑她胆小得可笑。
“别着急,就快到了,马上。”
说来也奇怪,贺以盛明明很普通的一句话,吴相宜竟然向得到什么保障似的心开始渐渐安定下来。
贺以盛要是想要贩卖她机会多了去了。
再者,贩卖她也不至于绕这么多弯弯道道的吧?
吴相宜心里正想得认真,突然被一阵尖锐又刺耳的声音吓得腿都软了。
要不是贺以盛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她的胳膊,这会儿她准摔个标准的狗吃屎。
“小心点儿,怎么连走路也三心二意的?”贺以盛明明是在责备她,可话里的宠你却听得在前面带路的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他从地上捡起吴相宜刚刚失手掉在地上的保温桶,调侃他二人道:“得,我呀,现在还真是后悔同意带你们二人尽力,我去,这一波狗粮吃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