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冰岛
作者:素衣 | 字数:13265 字

碧蓝的海水倒影着碧蓝的天。祁沐琰一身胜雪的白衣,在风中画出一个静雅的弧度,他一身纯白和不远处的冰岛遥相呼应。

“这冰岛上,果然是有高人。竟在冰岛周围布下了玄天阵法!”祁沐琰的眸子闪过一丝欣赏,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容。

夏月吟的眸色转深,嘴角也扬起一抹笑意,缓缓走到祁沐琰的身侧,比肩而战,一袭如火的红衣,出尘的高贵,可妖娆的气质却是半分不输给祁沐琰。

“玄天阵法。看来这次冰岛之行会很有趣呢。”夏月吟的嘴角带着玩味的弧度,眸中如同祁沐琰一般,带着满满的自信,看着冰岛周围一层蒙蒙的雾气。

他们两人比肩遥望冰岛。眸中是自信和张狂。

而他们身后的四人,脸上却是充满了凝重。

玄天阵法。江湖上有些地位的人都应该知道。这可是绝杀之阵啊。阵法布置诡谲多变,只要走错一步,就会万劫不复。

纵然对阵法研究深入的人,也不敢夸下海口说可以破了玄天阵法。因为玄天阵法之所以成为绝杀之阵,就是因为它的难以捉摸。

玄天玄天,玄妙如天之变化。完全没有固定的走步,一切全凭布阵之人的心思,虽然依旧有路径可循,可是比起一般的阵法,却是困难的多了。

“主子。让属下先行。”丝竹蹙了蹙眉头,恭敬的对祁沐琰说道。

不是不相信祁沐琰的本事,可是毕竟是如此凶险的阵法,他绝不能够让祁沐琰来冒险。

“抢什么抢。你的阵法造诣有我高么?!”红梅带着几分讽刺瞟了丝竹一眼,看起来是在挖苦丝竹,其实却是想要替丝竹先行入阵。

祁沐琰听到红梅和丝竹的话,眸中闪过一丝动容,嘴角却是不羁而狂傲的笑容,“区区一个玄天阵法而已,若是连这个都破不了,那还入什么冰岛?!”

祁沐琰自然明白红梅和丝竹的意思。玄天阵法诡谲多变,但若是有人先行入阵,他们在阵外看清楚路径变化,要破阵也是不难的。可是这入阵之人,却是凶多吉少了。

他如何能够让自己的属下去冒险?!更何况,区区一个玄天阵法,也不值得!

夏月吟也是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你们四个就呆在这里等我们回来把。”

一红一白两条身影,惊若翩鸿,从小舟之上一跃而起,踏着海水一路朝着还有数十米远的冰岛飞掠而去,如同展翅的凤凰和翱翔的巨龙。

身后四人只是呆呆的看着飞掠而去的身影,他们的主子。

这个世上,恐怕也只有他们的主子才敢说这玄天阵法是区区阵法,也只有他们的主子有这样的胆识,直接闯入阵中,却只说了一句,在这里等我们回来。

夏月吟和祁沐琰进了玄天阵法,脚下虚浮,并没有可以按照阵法的走势来走,只是随意走着,阵法很快就被触动。

“小姐怎么乱走啊!”香花伸长了脖子,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看到夏月吟随意的步伐触动了玄天阵法,不由焦急的皱起了眉头,恨不得直接扑过去解救夏月吟。

“她是故意开启阵法,以便找到阵眼。”流水眸中闪过一丝称赞,冷冷的说道。

丝竹听了也立刻明白过来,原来他们主子根本就没有想要摸清阵法走势,而是想要选择最暴力也是最直接的破阵方式,直接破开阵眼。

可是玄天阵法乃是极其凶险的阵法,若是有高手把手阵眼,那可就危险了啊。

“哼!果然是虚幻一阵!”祁沐琰在夏月吟触动阵法的同一时刻,就找到了阵眼,果然是无人把手的虚阵。

阵法,若是有人把手,则成为实阵,这样的阵法,若是采用强攻的办法,很可能会死无葬身之地,因为守阵之人可以借助阵法将自己的内力发挥到十倍以上。

若是无人把手,那么就是虚阵。虚阵触动阵法,也同样凶险异常,可是只要破阵之人武功够高,找准阵眼,很快击破,那么阵法自然会消散。

祁沐琰的嘴角噙着冷冽的笑容,他的周身慢慢聚集起白雾,那是明月阁的最高心法,幻影。

白雾越来越浓,慢慢汇聚成一股实气,朝着阵眼击去。

与此同时,夏月吟正在应付阵中的机关。飞箭,毒气,铁钉,层出不穷,可是都被夏月吟手中的红绸一一化解。

一瞬间,真的只是一瞬间,四周的一切就全部消散,冰岛那红如血莲的外形失去了阵法的庇护,清清楚楚的展现在众人面前。

祁沐琰伸手自然的搂过夏月吟的腰肢,带着她跃上了冰岛,而身后的四人也很快的跟了上来。

“小姐,你刚才真是吓死我了!”香花扑过来,拉住夏月吟的胳膊,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夏月吟微微一笑,笃定的说道,“有沐琰在,香花就不必担心了。”

是的。祁沐琰在,就必然会护她安全,这也就是为什么她竟会以身试险,去触动阵法的原因。

因为相信。相信他会以最快的速度破阵,相信他可以,也相信,他不会看着她出事。

祁沐琰听到夏月吟的话,好心情的勾起了嘴角,他的吟儿已经学会依赖他了呢。很好。虽然他的吟儿很强大,可是,他还是希望她可以依赖自己,不要那么累。

夏月吟和祁沐琰走在前面,流水,香花,丝竹,红梅紧紧跟在他们的身后。

冰岛之上。入目的是一片犹如仙境的景色。没有传说中的凶猛怪兽,没有传说中的可怕敌人,有的只是鸟语花香,有的只是山清水秀。

“这里可真漂亮。”香花不禁眨巴着眼睛,看着四周的美景,眸中露出好奇而天真的目光。

红梅冷冷的瞥了香花一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嘴角微微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夏月吟的眸色乌黑而深沉,嘴角慢慢扬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带着几分张扬笑道,“果然越是看起来美好的东西,就越是可怕。不过,这区区天幻阵,就想要了我们的性命?!”

天幻阵。竟然是天幻阵!

听到夏月吟不高不低的话,流水的脸上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红梅和丝竹也都纷纷屏住呼吸,仔细的观察着身边的一草一木。

天幻阵,那是幻阵中最厉害的阵法。处于阵中,看到的景物往往是一派祥和,慢慢走着,似乎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可是,天幻阵会在你沉浸于景色的时候,发出最致命的一击。

那一击。可能是你头上的白云,可能是你身边的花草树木,没有人知道发出袭击的会是什么,也没有人能够预料袭击什么时候会来临。

所以,就算知道身处阵中,戒备着,也难免会有疏漏,而这一点点疏漏,就很可能要了你的命。

祁沐琰的脸上笑容不减,眸中反而闪出光芒,一个箭步拦在了夏月吟的身前,嘴角勾出不羁的笑容,淡淡的说道,“没有想到,这冰岛果然有高人在。”

夏月吟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红色身影,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抹笑容。和刚才张扬的笑意不同,这是发自内心的温柔的笑意。

沐琰啊。不管什么时候,总是先想着她的安全,总是先护着她。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不知不觉间学会了依赖吧。

“诸位从哪来,回哪去吧。毕竟能够破了玄天阵法,也算是奇才了。我并不想取你们性命。”爽朗不羁的声音漂浮在天空之中,带着几分自信与狂傲。

祁沐琰眸色未变,嘴角却是冷冽一笑,“取我们的性命?!那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祁沐琰话音一落,四周的景色立刻出现了天旋地转的变化,刚才还景色宜人的画面,立刻变成了阴风阵阵的炼狱,四周的空气都仿佛化作了利刃。

黑暗。浓重的黑暗。仿佛看不到边际。

“啊。”红梅的惊呼声传入耳畔,听声音似乎受了极重的内伤。

“红梅!”丝竹狂暴的呼喊声夹杂着香花的惊讶和不可置信,传入耳畔。

祁沐琰的白衣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来自炼狱的号召,带着血腥和毁灭一切的力量。他深沉如海的眸子此刻映衬出血一般的红色,嘴角冷冽的笑意仿佛地狱的修罗。

“幻影至高心法。”夏月吟看着眼前双目赤红的男子,不由惊讶道。

她一直知道祁沐琰的功夫更在她之上,却不知道他竟然练成了数百年来都不曾有人练会的幻影最高层。

幻影,原本就是极凶极幻的功夫。练成了幻影的最高层,别说是天幻阵,就是世间所有的幻阵加在一起,也无法阻止他分毫。

四周的暗黑慢慢散去,一切的景物也在慢慢的消散,祁沐琰周身散发出无边无际的力量,夹杂着他雄厚的内力,直击天幻阵的阵眼。

一阵刺目的强光过后。身边的一切幻想全部消失,只剩下一座真实的冰岛。没有芳草落英,没有青山绿水,入目的是一片属于金属的光泽。

看清了整个冰岛的夏月吟不由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冰岛之上竟然有这样多的稀有金属,若是用来制造兵器,该有多少的神兵利器啊。

“明月阁主果然名不虚传。”在离他们不远处,一个白衣翩然的男子信步走来。

他的五官柔和如玉,或许并不如祁沐琰那般风华绝代,可是就有一种极其舒服的力量,让他整个人仿佛沐浴着白玉般的光泽,散发出爽朗不羁的气质。

他的脸色有些微微发白,显然刚才祁沐琰强行破阵的时候,也伤到了他。可是,这普天之下能够接下祁沐琰全力一击,还能够行动自如,谈笑自得的人,恐怕寥寥无几。

祁沐琰只是微微抿着唇,神色不见分毫的变化。他便是这样,看上去静谧到仿佛没有丝毫的情绪,可一旦出手,便是毁天灭地。

“月吟倒不知道,这冰岛的主人,竟是天家少主?”夏月吟扶住了祁沐琰,看向来人,眼中闪过几分惊讶。

说起来,和天鸢的见面,还是在不久前的江湖宴会上,若不是因为苏若瑄的缘故,夏月吟恐怕也不会在意天鸢。

而天鸢也是挑了挑眉毛,没有想到居然是夏月吟,旁边那人……明明是北桓七皇子祁沐琰,可是他放出使用的分明是明月阁的功夫啊!

“你……你是……明月阁主?”天鸢有些惊讶的看着祁沐琰,似是完全没有办法把孱弱的北桓七皇子和武功高绝的明月阁主联系到一起。

祁沐琰也是不曾料到,在冰岛上也会遇到熟人,因此也没有带面具遮掩,不过他的神色依旧淡定自若,丝毫没有被揭穿的尴尬,“不错。”

“小姐!快救救红梅姐姐啊!”正在他们三人互相对视,互相打量彼此的时候,香花的哭声打断了他们的思路。

“红梅怎么样了?!”祁沐琰的语气虽然冷冽,可是眸中的关切还是显而易见的。四大护卫跟着他也有些年月了。虽说是属下和主子的关系,可是在他的心里,他们也是他的亲人。

“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不小心着了道,红梅姐姐也不会因为要救我受了这么重的伤。”香花的眼泪不停的掉,一边自责的说道。

夏月吟的眉毛微微挑起,红梅救香花?!可是红梅不是很讨厌香花么?!怎么会舍命救香花呢?!关切的目光看向脸色惨白的红梅。

“哼!就会哭哭啼啼,有用么?!”红梅瞟了香花一眼,毫不掩饰眸中的厌恶,嘴角勾着冷笑,毫不留情的讽刺道。

“红梅,你伤的很重,别说话了。”丝竹看到红梅因为一说话牵动气息,又是吐出了一口鲜血,不由焦急的说道。

夏月吟这下也算是看明白了。红梅也是个别扭的女子啊。

因为自己失去了纯真,所以才特别的想要保护纯真的人把。可是表面上又是毫不留情的讽刺。这个女子啊。

“在下这里有伤药。”无奈的声音传来,一双修长如同白玉的手伸到了夏月吟的面前,眸中带着几分玩味。

夏月吟诧异的看了来人一眼,这天鸢是什么意思。他刚才不是还要杀他们么?为何现在又主动送上伤药?!

“谢谢。”夏月吟接过伤药,给红梅服下了一粒,然后让丝竹和流水为她疗伤。

“不怕药有问题?”挑眉,眸中闪过一丝兴味,天鸢对夏月吟有些感兴趣,这么多年,还没有见到这么好玩的女子呢,他不由淡淡的问道。

夏月吟浅笑,淡淡的说道,“不必多此一举。”

的确。红梅伤的很重,而且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不止受了内伤,还重了阵中的剧毒,若是没有解药,就算他们能够控制住她的内伤,也是救不了她的。

如果天鸢要红梅死,就完全没有必要拿药出来。只需要冷冷的看着就可以了。

“没有想到孱弱不堪的北桓七皇子,竟然是明月阁主,真是让我大开眼见。”天鸢温和一笑,仿佛刚才要取他们性命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夏月吟挑了挑眉,饶有兴致的看向天鸢,其实她对于这个和若瑄关系匪浅的少年,也是很有兴趣呢。

尤其这天家,居然还拥有冰岛这样一处神秘的岛屿。

传言这冰岛,可是可以生产兵器的地方呢,这天鸢的身份,只怕也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的。

夏月吟和苏若瑄关系很好,他也时常会听苏若瑄提起夏月吟的名字,只是夏月吟明明是醉仙宫的护法啊。这醉仙宫的护法,和明月阁的阁主,是怎么扯到一起去的?

“不知明月阁主和醉仙宫护法到冰岛来,有何贵干?!”天鸢挑了挑眉,看向夏月吟和祁沐琰。

“取火果。救人。”祁沐琰的回答很干脆。对于不熟悉的人,祁沐琰从来就是这样冷峻而孤高的样子。

天鸢听了祁沐琰的话,也并没有多少惊讶,只是温雅一笑,“原来是为了火果而来。”

“那不知庄主可否……”夏月吟看天鸢似乎无意与他们为敌,语气不由也放柔了几分,礼貌的说道。

“不过是枚火果罢了。”天鸢的语气淡淡,仿佛火果并不是什么稀世罕见的珍贵药材,只是再普通不过的果子罢了,“看在若瑄的面子上,给你便是。”

夏月吟闻言,不由惊诧的挑了挑眉,没有想到,天鸢对苏若瑄竟然如此用心,这火果好歹也是冰岛的宝贝,就这么说给就给了?

“大哥,你怎么放外人进来?”带着几分孩子气的声音传入耳畔,把正在考虑问题的天鸢和夏月吟一行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

来人穿着一身鹅黄色的长衫,看起来如同一个孩子一般,扑闪着水灵的眼睛,里面带着三分天真七分可爱。

“他们是你若瑄姐姐的朋友。”天鸢看到来人,嘴角漾开了一抹柔和的笑意,是真正的温暖的笑意,和他一直维持的虚假的温柔不同,这个温暖是直入心扉的。

“什么?!真的吗?”来人立刻露出了欣喜的表情,一蹦一跳的跑到夏月吟和祁沐琰的面前,开心的说道,“你们也和若瑄姐姐一样好玩吗?”

好玩……

夏月吟额际划过一丝冷汗,要是苏若瑄这个小魔女知道自己在别人口中的评价就是好玩两个字,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这一次冰岛之行,总算还是很顺利的,轻轻松松的就拿到了火果。这还要多谢苏若瑄这小妮子呢。

就在一切皆大欢喜的时候,香花怯怯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夏月吟收起了心中的感慨,回眸看向香花,只见香花的脸上露出了几分迷茫几分委屈。

伸手摸了摸香花的头发,“香花是觉得自己拖累红梅了?”

“嗯。要不是香花这样毛躁,红梅姐姐就不会这样了。”香花低低的应道,眸中带着深深的愧疚。

夏月吟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果然,每个人都是要成长的,没有人可以永远活在纯粹的世界里。

“那香花就学着保护自己吧。”夏月吟轻轻的说道,那话轻轻飘过,几乎听不见,可是香花听见了,并且郑重的点头。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是她在保护小姐,其实,是小姐一直在护着她啊,一直把她护在身下。

“小丫头,不要哭鼻子嘛。”一边的天瑜看见香花泫然欲泣的模样,似是有些不忍心的安慰道,谁知道这一安慰,反而让香花的眼泪像决堤了一样。

“小丫头,别哭啊。”天瑜看见香花越哭越厉害,不由慌了手脚,笨拙的伸出手,想要替香花擦干眼泪。

“呜呜呜。”香花却还是一个劲儿的哭,水灵的眸子仿佛一个不会枯竭的源泉,泪水不停的流出来,小嘴可怜的撅起,那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天瑜蹙着眉头,好看的娃娃脸上露出了几分无奈,伸手一把扣住香花的头发,将香花按在他的胸口,带着几分坚定说道,“小丫头,既然你这么难过,我就勉为其难借个肩膀给你吧。”

香花只觉得头被人用力的按住,莫名其妙的就靠到了这个男子的怀里。虽然身为奴婢,可是香花一直被夏月吟保护的很好,还从来没有和哪个男子有这样亲密的接触过。

天瑜有力的心跳顺着胸口一点一点的传来,这下香花也忘记哭泣了,只是挣扎着起来,双眼通红的,带着几分怔忪看着天瑜。

夏月吟看到这一幕,也只是淡淡的一笑。天瑜的心思很单纯,这一点,她通过他的眼睛就可以看出来,这也就是她为什么没有出手阻止天瑜的缘故。

“香花就先拜托你照顾了。”夏月吟瞥了天瑜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就追着天鸢和祁沐琰离开了。

“小姐,小姐!”香花在身后喊夏月吟,可是夏月吟只是露出一抹让香花安心的笑容,就急急的离开。

天瑜看见香花一副失望的样子,不由伸手摸了摸香花的头发,笑道,“小丫头。这冰岛上处处机关,还是跟着我比较安全。”

香花听了天瑜的话,才明白夏月吟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刚才还以为小姐因为自己闯祸而不喜欢自己了呢。

“你才是小丫头呢!”香花赌气的站了起来,刚才被这个家伙看到自己哭的这么惨,真是丢死人了。还一口一个小丫头,看起来他也不比她大多少嘛。

天瑜听了香花的话,眯起了透彻纯真的眸子,嘴角扬起一抹清澈的笑容,“我不是小丫头。我是男子汉!”

“噗嗤。”香花听了天瑜的话,不由笑了起来。这个家伙看起来也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一副娃娃脸的样子,也敢说自己是男子汉?!

“笑什么?!你不相信么?!”天瑜看见香花笑的不亦乐乎,不由急红了脸,有些慌张的证明着。

最后的结果是,夏月吟再度回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狼狈不堪的香花和天瑜。

“小姐!”香花的惊喜的声音传来,夏月吟回眸,就看见了一身狼狈的香花和天瑜,这两个家伙是做了什么?难道打架了么?怎么弄成这样。

微微蹙了蹙眉头,有些嗔怪的说道,“香花,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弄成这样了?”

“我和天瑜去爬树了,一个不小心一起摔下来了。”香花吐了吐舌头,满不在乎的说道,天瑜却是蹙着眉头,一脸委屈的补充了一句,“是你一不小心,把我也拽了下来!”

夏月吟听了不由失笑。这个香花啊,还是这样的冒失,这样的可爱呢。

“红梅和丝竹呢?”祁沐琰看到只有香花和天瑜两个人,不由问道。

“他们被大哥的手下带去疗伤了。”天瑜笑眯眯的解释道,嘴角还有着可爱的小酒窝。

“流水呢?!”夏月吟微微蹙了蹙眉头,好像从祁沐琰破阵之后,就不见了流水的踪影,流水不是擅自行动的人啊,去了哪里呢。

“铃铃铃。”耳边突然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似乎像是钟声,又显得更加清脆一些,夏月吟疑惑的蹙着眉头,不知道这是什么声音。

香花和祁沐琰也同样是一脸不知道这是什么的表情,只有天瑜的神色微微变了变。

“怎么了?”夏月吟注意到了天瑜脸色的变化,看来这不是简单的声音,应该是这冰岛上的某些暗号吧。

天瑜蹙了蹙眉头,说道,“有人触动了火果周围的火天五行阵。”

火天五行阵。虽然没有玄天阵法和天幻阵法那么难以破解,可是其中凶险却是更胜。尤其是在火果这种极阳之物四周布下的火天五行阵,威力更是不可小觑。

几乎一瞬间,夏月吟和祁沐琰的脸色都沉了下来。冰岛之人自然不会随意去碰触这阵法,唯一的可能就是入侵者。而恰巧在这个时候,又是冲着火果而去的,恐怕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了。

“快带我去!”夏月吟的眸中闪过了一丝凝重,流水武功卓绝不假,可是对于阵法,却并不精通,若是他真的独自呆在火天五行阵中,只怕是要吃亏。

夏月吟和祁沐琰一行人赶到的时候,火天五行阵已经启动了。阵内烈火燃起,仿佛无边无尽的炼狱,看不到尽头,而在这烈火中又夹杂着无数的暗器。

这一切虽然只是幻想,可是幻中有真,真中有幻,谁也不知道,这些暗器和烈火,哪个是真实的,哪个是虚幻的。所以,必须避开所有的攻击,否则,就很有可能万劫不复。

黑色的衣袍在烈火的包围中若隐若现。不用仔细辨认,夏月吟也可以一眼看出来那是流水,独有的冰寒气势,以及醉仙宫的武功路数。

黑色的身影在阵中似乎已经难以支撑,可是却还是艰难的一点一点向着火果,也就是火天五行阵最危险的阵中心走去。

“流水!你不要命了么!快回来!”夏月吟对着阵内一阵乱吼,可是身处阵中的流水哪里听得到夏月吟的声音。

此刻的流水,已经中了一枚暗器,身手也没有之前那么利索,可是火果就在眼前,他怎么可以放弃。

红梅受伤的时候,流水就离开了现场。相信夏月吟有祁沐琰护着不会出什么事情,而他,必须尽快拿到火果。可是他不知道,他离开之后祁沐琰和天鸢达成的协议,否则也不必白冒这次风险了。

“流水!”夏月吟眼睁睁看着一枚暗器射向流水的后心。

暗器是真是假,阵中之人看不清楚,可是在阵外却是看得清清楚楚的。流水和夏月吟认识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关系自然也是很好的,夏月吟如何眼睁睁看着流水出事,当下就着急的跃入了火天五行阵,还不忘回眸对天瑜说道,“看好香花!”

这话一说,原本想要跟着夏月吟进阵的香花就被天瑜一把拉住,动弹不得。

“你放开我!我要去陪我家小姐!”香花一边挣扎一边着急的看着夏月吟,这一入阵,不是为了破阵,而是为了救人,其中凶险,更是难以言喻,她怎么放心小姐一个人进去呢。

而在夏月吟白色的身影跃入的同一时间,祁沐琰红色的身影也跟着跃入火天五行阵。

流水堪堪避开了后心的一击,可是暗器还是击中了他的左臂。他的动作又明显的慢了几分,离火果也不过两三步的距离,可是暗器和烈火却是更加的猛烈了。

“火果。”流水冰冷如同刀削的脸上闪过一丝欣喜。伸手朝着火果抓去,可是同一时间,无数枚暗器也朝着他身上的各大命门飞过来。他不知道哪个暗器是真,哪个暗器是幻,而这么多的暗器,根本避无可避!

流水的嘴角扯开一抹决绝的笑容,冷酷而狠绝。既然避无可避,那就不避了。不管不顾的伸手去抓火果,完全忽视了暗器。

夏月吟看到这一幕,不由惊讶。流水一向性子冷淡,可是如今,他竟然能够为祁蓝枫做到如此?!纵然知道祁蓝枫是男子,他也愿意做到如斯?!

想要赶过去,可是却已经来不及。夏月吟的眸中闪过一丝绝望,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流水出事?!

“吟儿小心!”赶过来的祁沐琰却是一把抓住夏月吟的手转了一个圈,夏月吟盯着流水的处境,却是忘记了自己身边的暗器,若是没有祁沐琰,她只怕也要伤个不轻。

“天鸢已经答应奉上火果,各位何必如此心急。”温润如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四周的烈火和暗器顿时消失,流水也抓住了火果,手臂上两处暗器击伤的伤口血流不止,衬得他脸色发白。

夏月吟看到阵法消除,这才松了一口气,脸色有些惨白的看了看天鸢,感激的说道,“多谢少庄主。”

祁沐琰却是脸色乌青,盯着夏月吟的脸颊,脸色有着不正常的惨白,半晌才挤出了几个字,“以后不许再这样冒险。”

夏月吟看着祁沐琰紧张的样子,不由鼻子一酸,一直以来,她都不曾想过自己的安危会这样牵扯着一个人的心绪。

“这是怎么回事?”天鸢瞥了流水一眼,看了看他手中的火果,一脸询问的看着祁沐琰和夏月吟。

夏月吟连忙过去查探流水的伤势,确认不过是受了皮外伤,没有中毒之后,才抱歉的对天鸢说道,“流水不知道我们的协议,所以冒昧了。”

“原是如此。几位既然已经拿到火果,天鸢也不多留了。”天鸢只是温润的笑了笑,眸中依旧是一副翩翩君子的样子,可是却是不留痕迹的下了逐客令。

祁沐琰的眸中闪过一丝不屑,嘴角勾起了邪魅的笑容,“那我们后会有期。”

流水冷冷的把火果护在心口,眸中闪过一丝错愕。他并不笨,从他们的对话中也可以听出他们必然是达成了什么协议,可笑自己还在这里拼死拼活的拿火果。

自嘲的笑了笑,流水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不是一向冷静自持的么?不是一向冷漠淡然的么?为什么碰到关于那个男子的事情,就会乱了方寸。

难道,自己真的爱上了那个男子?!爱上男子,对他来说是莫大的耻辱,可是,若是是那个风华绝代的男子的话,似乎也不是那么让人难以接受。

“主子。”丝竹也扶着红梅走了过来,红梅的气色也恢复了不少,香花一看见红梅,就扑了过去,关切的问这问那。

毕竟红梅刚才救了香花。香花心中自然是很感激的。可是红梅却是一副不领情的样子,嘴角依旧带着讽刺的弧度,对香花的问题,也是冷冷的,爱理不理的样子,只是夏月吟注意到,红梅看着香花的眼神,是很温柔的。

“你们要走了么?”天瑜扑闪着眼睛,似乎有些舍不得的看着他们,略过香花的脸颊的时候,别扭的瞥过了脸。

香花素来是个没心没肺的孩子,只是无意识的说道,“别难过吗,以后还可以找我玩啊。”

天瑜听了这话,一双眸子又变得水亮水亮。

夏月吟却只是默默的叹了一口气,离开这里之后,是敌是友,还未可知。哪里还有这样纯粹的相交。

“大哥,我觉得有点舍不得……”天瑜孩子气的声音传入耳畔。

“舍不得?天瑜这样觉得?”天鸢没有回答,只是微微挑起眉毛,淡淡的问道。

天瑜想了想,认真的说道,“就是觉得心里少了点什么,很难过。”

回答天瑜的只有沉默和海浪拍打岸堤的声音。

天鸢看着天瑜单纯的脸颊,轻轻叹了一口气,他悉心保护的弟弟,也长大了吗?

只是他心中,却更加担忧,祁沐琰的身份。

久闻明月阁的嗜血狠辣,却没有想到,明月阁主竟是这样一个卓绝的人物。心中佩服的同时,也不由生出了几分警惕之心。

这样一个人物,若是朋友,那自然是最好,可若是为敌,那必然是会威胁到天家的可怕势力。

但愿这一次将火果想赠,可以换来明月阁和天家的和平共处。

“能救回五哥,真好。”祁沐琰手里面拿着火果,轻轻叹了一口气,仿佛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中。

夏月吟只是静静看着祁沐琰,仿佛在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我的母妃,是父王最宠爱的妃子。”祁沐琰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不如平时的那般清雅如玉,却还是一样的带着一股魔力,仿佛一字一句,都可以扣入你的心扉。

“我的母妃很美。真的,很美。”祁沐琰的眸子微微的眯起,带着几分迷离和雾气,嘴角漾着天真无暇的笑容,这是夏月吟第一次见到祁沐琰这样的笑容,那么的纯粹而天真。

祁沐琰嘴角的笑容慢慢凝固,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眸子渐渐锐利起来,嘴角的笑容越发的冷厉,眸中透着几分讽刺说道,“后宫佳丽三千,帝王的宠爱,不是幸福,而是致命的毒药啊!母后那么善良,那么柔弱,如何经得起那些女人的算计?!”

夏月吟的眸色转深。是啊,后宫佳丽三千,受到帝王宠爱的女子,若是没有几分心思手腕,怎么可能活得长久。这后宫,这皇室,最最要不得的,就是善良和天真!

“父王一味的宠爱,引起了后宫所有女子的不满。她们要我母妃的命。不,何止我母妃的性命?!她们还要我和云儿的命!”祁沐琰的眸中透出几分狠意,嘴角的笑容沾染了苦涩和恼恨。

夏月吟伸出手,紧紧的握住祁沐琰的手。此刻他的手带着刺骨的冰寒。

夏月吟可以感觉祁沐琰极力抑制的颤抖。那一定是一段很不堪的过去把。坚韧如祁沐琰,都会这样的颤抖和回避。

祁沐琰感觉到夏月吟握住他的手上传来的温度,眸中渐渐清明,勾起了一抹讽刺而决绝的笑容,继续说道,“她们联手设计了一个局,母妃为了保护我,最终死了。”

祁沐琰的情绪有些不稳,眸中的痛苦也慢慢呈现出来,夏月吟几乎就要脱口叫他不要再说下去,可是祁沐琰的声音还在继续。

伸手抱住夏月吟,把下巴搁在夏月吟的肩膀上,祁沐琰仿佛一个受伤的孩子一般,低沉的诉说着这些年的委屈,“母妃死了,父王却没有丝毫反应。我明白,父王知道母妃是被陷害的,可是他也无能为力,毕竟皇后身后的势力太过惊人。所以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发誓,我要变得强大,我不要像父王那样,连最心爱的女子都守护不了!”

“璟衍。我不会让你失去我的。”夏月吟搂住祁沐琰的身体,安心的靠在他的胸前。

“吟儿。我不允许任何人,将你从我身边带走!”祁沐琰的话带着笃定,但更多的,是深情。

“母妃死后,那些女人更是落井下石,对我百般欺凌。那个时候,我几乎吃不饱穿不暖,过的日子,简直连狗都不如!可是我告诉自己,我不能死!我要替母妃报仇!我要得到这天下!”

“那时我有个贴身的护卫,与我和亲兄弟无异。可是,为了我,他也死了。”祁沐琰的眸中闪过一丝痛楚,嘴角的笑容越发的苦涩,抬眸看向夏月吟,讽刺的笑道,“接着便是五哥,替我服了毒。是不是很可笑,爱我的,都因我而受累。”

“沐琰。”夏月吟不知道能够怎么样安慰祁沐琰,“不是这样的。”

“从九岁那一年起。我就发誓,我要得到天下。我要变得强大!任何事情,都没有办法阻止我夺得天下的决心!!”祁沐琰眸中闪过一丝坚定,带着狂傲的自信仿佛又回到了他的身上,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孤绝的感觉。

是的。从前这样看着祁沐琰,就会让她觉得心疼。一直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这样一个自信的男子,会让她觉得心疼。现在,她终于明白了,因为太过自信,所以,才更显得孤绝。

孤独而绝望。在孤独和绝望中强迫自己成长。不过二十岁不到的年纪,这十年来,祁沐琰所经历的,只怕比自己所经历的更加可怕而痛苦吧。

醉仙宫六年。自己尚且觉得活在刀尖上,痛苦不堪。十年,一手建立明月阁,一步一步夺得北桓的暗中的力量。这一步一步,都是沾染着无数鲜血的,那无数的鲜血,是别人的痛,更是祁沐琰心中难以磨灭的痛和绝望啊。

“沐琰。我会帮你的,帮你拿到这天下!”夏月吟淡淡的笑着,看起来云淡风轻,可是,眼眸中的心疼和坚定,却深深温暖了祁沐琰的心扉。

吟儿,这一辈子,能够遇见你,是我最大的幸运。我不需要你帮我夺得这天下,我只要有你,陪我坐拥天下就好。

祁沐琰抱着夏月吟,心中默默的想到,却是没有开口说出来,他觉得有些话,或许不必说,却不知道,这没有说出的话,让他们之间有横生出了一段迂回的道路。

回去比来时快了许多。不过十日功夫,就到北桓都城。依旧是刺骨的寒冷,四周的冰雪似乎越积越多,将整个北桓都包裹在一片白色之中。

“这白色,真纯净呢。”夏月吟看着眼前的银装素裹的世界,不由淡淡的说道。

祁沐琰挑了挑眉毛,看着熟悉的都城,不由讽刺的笑道,“纯净么?!恐怕没有比这里更肮脏的地方了。”

“呵呵。很快就不会了。”夏月吟伸手接住树上掉落的积雪,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却温暖的笑容。

祁沐琰会意,眸中闪过一丝光亮,嘴角邪魅的笑容越发的张扬而迷人,“的确,很快,朕就会缔造一个不一样的北桓都城!”

夏月吟和祁沐琰一行人进了宫。祁沐琰告诉祁蓝枫找到了救他的良药。也说明了不能再姑息祁颂之和皇后。

出乎意料的,祁蓝枫没有再反对,只是平静的要求祁沐琰若是真的非要出手,就给他们一个痛快。

当然。祁沐琰并没有告诉祁蓝枫,他的药引,是他母亲的鲜血。毕竟,愿意让祁沐琰动手是一回事,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为自己而死,又是另外一回事。

祁沐琰封住了皇后全身的穴道。

“放肆!你们到底要做什么?!”柳贵妃狠狠的瞪着祁沐琰,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这些年来,因为祁蓝枫的缘故,祁沐琰并没有对柳贵妃和祁颂之下手,这个愚蠢的女人还以为祁沐琰是惧怕祁颂之的势力,不敢对她下手呢。

祁沐琰的眸色冰冷,嘴角的笑容越发的冷冽而嗜血,“用你的命,救蓝枫!”

一听到祁沐琰要她的命。柳贵妃的眸中露出了惊慌,脸色更加的惨白,不由吼道,“你敢!你若是敢伤了我,颂之不会放过你的!”

“不放过我?!”祁沐琰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笑得冷酷而嗜血,如同来自炼狱的修罗,走到皇后的面前,漫不经心的说道,“你不必着急。祁颂之很快就会下来陪你的!”

“你……你……”柳贵妃看着面前白衣翩然的男子,震惊的说不话来。祁沐琰没有开玩笑,她看得出来。

可是祁沐琰明明一直没有动他们,难道不是惧怕祁颂之手中的军权,难道不是害怕他们的势力?!为何他现在可以如此笃定,如此有恃无恐?!

“你应该庆幸你生了一个好儿子。”祁沐琰的语气冰冷,眸色撇过一旁正输入内力给柳贵妃的红菊,眸中闪过了一丝无奈。

而红菊只是紧紧的抿着嘴唇,尽管脸色苍白,却还是坚持下去。武功高强的女子并不少,只是,有了这样的武功修为,却愿意尽数废掉的人,只怕也只有红菊了吧。

“哼!就知道你忌惮颂之!”皇后听到祁沐琰的话,却是又得意的笑了起来。

“若不是蓝枫,你们早就死了千百回了。”祁沐琰不紧不慢的打断了皇后的得意,冷酷的不含一丝感情的说道,“来人,换血。”

祁沐琰的命令一下,立刻有人抬着昏迷的祁蓝枫进来,锋利的刀划过皇后的手腕,疼的她哇哇直叫,这一刻,她的眸中是真正的慌乱和绝望。

原来一直以来她都低估了祁沐琰的实力。祁沐琰不是惧怕祁颂之的势力,而是因为祁蓝枫。

这个一直以来被她记恨,认为破坏了她的计划的小儿子,才是真正保护她的性命的人啊。

难怪,那么多有势力的嫔妃和皇子都死了个干干净净,却只有她和祁颂之活了下来,原来是因为祁蓝枫。

“不!你不能杀我!你杀了我,蓝枫不会同意的!”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的柳贵妃立刻哭喊道,全身穴道被制住,纵然拥有了红菊的一身内力,皇后还是没有办法动弹。

“皇上,难道你忍心蓝枫从此没有母亲?”皇后声泪俱下的说道,一副为自己的儿子考虑的样子。

祁沐琰的眸子却是更加的阴沉,那一双乌黑的眸子几乎要化作利刃,把柳贵妃碎尸万段。母亲?!就凭她,也算作是母亲?!她对蓝枫所做的一切,简直禽兽不如,如今为了保命,倒是想到自己是个母亲了?!

“想死的痛快,就给我闭嘴!”祁沐琰压抑着怒气低低的说道,只是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含着无边的怒气和寒意。

四周的下人都默默的低下头,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抬眸去看祁沐琰,他眼中的目光太过吓人,他们连直视的勇气都没有。

皇后也被祁沐琰吓得说不出话来。随着血越流越多,皇后也陷入了昏迷状态。

换血终于进行完成。

红菊也将服下了冰山雪莲和千年火果。两种至强的药力在红菊的体内冲撞着,纵然红菊内力深厚,也没有办法同时压制住这两种药性。

红菊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抚摸过祁蓝枫的脸颊。这对她来说,是一直想要做,却不敢做的事情。自从被主子救了性命之后,她就决定只为主子而活,可是主子告诉她,她是一个人,必须为自己而活。

她一直也没有过多的去考虑这个问题。因为失去所有亲人的她,除了替主子杀人,似乎也没有别的什么事情可做。直到遇见了祁蓝枫,她才发现,原来这就是为着自己而活。

因为爱他,所以想要救他。即使牺牲自己的性命,也要救他。别人看来,这是傻,可是她明白,这一刻,她是真真正正为自己而活,做着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缓缓的收起了手,红菊的额际已经冒出了汗水,她的脸色惨白,却带着绝美的笑意,缓缓将自己的内力输入祁蓝枫的体内。

夏月吟不忍心看下去,微微侧过了脸。她虽然冷心冷性,可是她不是真的无情无义,只是对于那些伤害过她的人狠心罢了。

内力输送完之后,红菊力竭而死。就那样倒在祁蓝枫的身侧,脸上的笑意还是那么满足。而祁蓝枫也在三日后苏醒,身体也在慢慢康复。

流水滞留在北桓一段时间,和祁蓝枫,也从最初的不相识变成了知己好友。

流水觉得他和祁蓝枫的灵魂几乎是被上帝分开的同一个灵魂。他们的想法那么的契合。

他知道这样下去,自己只会越陷越深,可是,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既然无法控制,索性由它去吧。世俗的眼光,他可以不在乎。

看着流水陪在祁蓝枫的身边,夏月吟突然觉得,这好像也不是什么很难接受的事情,看着流水一向冰块似的面瘫脸上,也渐渐出现了表情,夏月吟也会忍不住的调侃起流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