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为的家人,并非家人,而是和自己有着血海深仇的仇敌。那么一切的灾难,大概都不是毫无缘由的,而是自己一直叫父亲的那个人亲手所安排。云天逸闭上眼睛,如果这是一场密谋已久的复仇,那么大概以后冷宁言还会有别的计划。
云天逸回到家中,看着薛嘉欣和宽大的别墅,更有独在幽笼的感觉。如果自己已经入局,不知薛嘉欣是一起设局之人,还是与自己一起被囚于笼中得的待宰羔羊。想到之前薛嘉欣冒死救下白筱安,大概是与自己一样无奈处在局中之人。想到之前那么多年,自己与薛嘉欣之间的恩怨情仇,不能说一定是谁负了谁,但是此时想到,也是更有颇多感悟。
本来以为自己有多无辜,但是想到冷若水那个处于花季的少女,因为救自己而死,那今时的一切,倒是命运之中的安排。
“若承,你怎么啦?”薛嘉欣看着眼前的云天逸,觉得大概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因为此时的云天逸的眼中,不再是以前的迷茫,而是清醒而痛苦。
云天逸看着在与自己说话的薛嘉欣,注意到家里的佣人便一直对自己审视侧目的样子,就觉得自己,恐怕是真的时时处在冷宁言的安排之中。
于是无力的摇一下头,“没有事情,只是最近还是多梦。”
并不是对薛嘉欣不敢相信,而是不敢直言,泄露自己已经知道了自己不是云天逸的秘密。知道自己不是冷若承以后,云天逸也就推算出,薛嘉欣怀的孩子并不是自己的,因为按照时间推测,薛嘉欣怀孕之时,恐怕自己还在云家。
“还是多梦?”薛嘉欣耳中一听,便以为云天逸一定还是受到冷宁言的药物控制。这样控制下去,可能杀掉白筱安就只是时间问题,自己可以就白筱安一命,已经是冒尽危险,恐怕以后的日子真的是分外难熬。知道面临危险,自己又毫无办法,真的是伤尽头脑。
冷宁言在办公室里,也已经完全掌握了,云天逸探查过冷若水的消息,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微笑。
“先生,现在怎么办?”冯轲知道,云天逸可能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心中懊悔不已,就是怕冷宁言会怪自己办事不利,“都是属下没有全部处理好,要不然,也就不会让云天逸找到漏洞,可能会误了先生的大事。”
冷宁言看着冯轲满脸的懊悔,露出一个无所谓的微笑,“没关系,本来想着要云天逸亲自了解了白筱安,然后就送他们一起上路,但是没有想到,云天逸还真的不是一个草包,竟然查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只不过,查到以后,恐怕也是不敢声张。”冷宁言笑道,“既然云天逸与白筱安鹮蝶情深,那么就不勉强他一定要杀死白筱安了。反正现在,估计让他继续用毒已经很难,那就不用给他下药了。我猜想以云天逸的谨慎,一定会多番查找,多心地方,我就要看他在战战兢兢之中,了却余生。”
想到以后,云天逸连吃饭都小心谨慎的样子,冷宁言觉得看一只惊弓之鸟的表演,似乎也是别有风味。
“您的意思是,在计划到来之前,不对云天逸继续采用新的手段了吗?”冯轲确认到。
“就那样吧,负责监视就行啦。我就要他看着命运的到来,而毫无办法的样子。”虽然这么长的时间以来,冷宁言在与云天逸的对决之中,享受到了诸多的快乐,但是也并非是毫无苦恼。
云天逸对于自己会听到声音杀掉白筱安的,情况充满了怀疑,认为自己不会毫无缘由的,就会产生这种想法,因此去金医生的那里,做了一个药物的评估。金医生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原来自己最近一直在使用谨慎控制类的药物。
想到这里,云天逸满脸恐惧。一些特地研制的毒药最为令人害怕,当初白筱安就是因为薛嘉欣的特制的毒药,差点就撒手人寰,而现在,那个人变成了自己。云天逸觉得,自己就像是在海上航行的孤木,茫茫然而无所依。
知道自己一直服用毒药,云天逸再也不敢在冷家大宅里吃饭,一日三餐都会想各种借口到外面解决,一段时间以后,自己的那些症状果然悉数缓解。
虽然暂时已经摆脱了冷宁言的药物控制,但是云天逸的精神压力却日益加大。因为以前自己只会觉得,冷宁言是一个性格过于阴沉的父亲,可是现在知道了对方和自己的关系,每次冷宁言冲着自己看过来,云天逸都会觉得,对方的眼睛里是噬其骨,剥其肉的怨恨。
而且对方高高在上的表情,似乎是明明白白的告诉自己,不要在他的面前耍什么小心机了,自己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是逃不掉的。
云天逸几次拿起电话,想要把自己是云天逸的事情告诉白筱安,那样就能将白筱安从丧夫的痛苦中解救出来,但是想到自己不能独自掌控的命运,云天逸还是挂掉了将要播出的电话,脸上换上一片的茫然无措。
万一自己真的被冷宁言杀掉,那不就是要让白筱安,再尝一次失去自己的痛苦吗?也不是没有想过,要不管不顾的回到云家,言明身份与冷宁言公开对决,但是想到冷宁言的脾气性格,阴戾的行事作风,又担心那样会把活水引到整个云家。毕竟现在,冷宁言就已经妄图用控制自己精神的方式杀掉白筱安,到了那个时候的话,恐怕有更加是追悔莫及。
云天逸虽然没有继续受到精神药物的控制,但是也可以说是夜夜忧思。整个人变得更加的憔悴。最后做出的决定,就是要独自面对冷宁言的报复。如果到时候上天眷顾,自己就能够和白筱安再次相逢,从此相伴一生,若是……若是注定,自己要给那个叫冷若水的女孩偿了命,那么,自己就在远离云家的地方安静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