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宁言永远也忘不了,自己听到冷若水去世时候的心情。那一刻的场景,自己依旧历历在目。
自己早上醒来,就觉得头痛欲裂,一个晚上也是噩梦不断,果然早上的时候,就收到了冷若水的噩耗。当时的冷宁言,只觉得天地之间只是寒冰,世间万物,瞬间无情,天地间纵还有诸多精致,但是和自己再无相关。
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是怎样从那段日子度过的,只是怨天恨地恨自己,最恨的就是那个云天逸。
云天逸啊云天逸,你撩动了冷若水的第一根情弦,你不能回应我也并不怪你,可是,最后为何就害得冷若水身死道消。
从那个时候,冷宁言再不是冷宁言,或者说冷宁言就变成了真正的冷宁言。一生,都只为了为小水复仇而活。
“先生,你看这里陵墓的设计还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若是有,我立马就着手修改,一定保证在小姐的忌日到来之前修改完成。”冯轲看着冷宁言站在建好的墓碑前,沉默良久,手因为用力的按住墓碑锐利的边沿,已经隐隐有血流出,虽然害怕,但还是大胆的打乱了冷宁言的沉思。
“没有什么了!”冷宁言松开一直紧紧压着墓碑的左手,看到已经磨出了血丝,露出一个笑容,自从自己性格大变之后,看到鲜血就会产生一种暴虐的快感。
“坟墓至大,存放遗体也不过只要方寸之地,修得再大,也没甚用处。倒是精致便好了。”冯轲听到冷宁言的话,只觉得是六月的雪花纷扬而过。不是因为冷宁言说的这话没有道理,只是因为,冷宁言为了能够找到心意的墓地,大肆的拆房动土,那么一座别墅拆掉眼睛眨都不眨,此刻说的这些话,真的是与现实,大相径庭。
“是。”冯轲心里虽然感叹冷宁言的言行不一,但是到了嘴里,也就是一个“是”字。这个主子冷心冷情,行事更是毫无道理可言,任何的行为言行,在别人来说可能是怪异的,但是到了冷宁言这里,就都是再正常不过。
“不过,不知道云天逸和薛嘉欣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冷宁言想起了自己最最重要的计划,觉得现在的剧情,一定到了精彩之处,是有必要关注一下剧情的发展了。
“现在,薛嘉欣显然比云天逸自己更关心云天逸的生死。本来,云天逸是坚决的不与白筱安相认的,但是有薛嘉欣偷偷报信,白筱安还是已经知道了冷若承就是云天逸,今天就要和云天逸相认呢,到时候,就是一场鸳鸯喜重逢的大好戏。”冯轲一边说,一边表示的有些担忧。
“你是不是觉得,我太狠了?为了若水拉下了太多的人?”冷宁言看着冯轲的表情,貌似不在意的说道。
“当然不是,”纵使冯轲的心中真的有些不忍,也是找死的对冷宁言说的,冷宁言的性格,冯轲再熟悉不过,只要是自己表示对冷宁言行为的一丝的不满,估计就会是被冷宁言舍弃的人。冯轲跟着冷宁言多年,从不逾矩,行事做人都恰到好处。
选了一个主人,唯一要做的,就是毫不置喙的听从冷宁言的决定。“我只是觉得,先生这次做的是不是有点托大?虽然这样子游戏就更好玩了,可是薛嘉欣,云天逸,白筱安联手,再加上白筱安和云天逸的那些朋友,万一说以后会影响到我们的计划,是不是就因小失大了?我们的目标坚定,又何必再看他们的苦苦挣扎呢?”
这些话听在冷宁言的耳中,可并不是什么要为了自己服务的话,而是一对托词。托词的重点就是要少牵连一些人进来。冷宁言听完就闭上了眼睛,“你,已经跟着我多少年了?”
冯轲听了冷宁言的这一句话,只觉得身上已经是冷汗频频。连忙弓下身去,“先生,我的确是担心放纵了他们,会出事啊!风筝的线,虽然是要时时松一下才能非得更高,可是断了线的风筝也是有的啊,为了以防万一,我们不是应该小心行事吗?”
“你怕了?你觉得,我这件事做得太大,担心我出了意外,你和我在一条船上,担心自己自身难保?”冷宁言一针见血的说道。
冯轲心中只觉得心凉。自己跟着冷宁言多年,向来忠心耿耿,从不多言。对冯轲来说,冷宁言不仅仅是自己的老板,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永远的偶像,因此才会始终如意的服从命令,将冷宁言的追求视为一切,可是现在竟然被冷宁言怀疑了自己的忠心,这真的是一个天大的打击。
“先生,我永远不会忘记,先生当年是怎样把我和母亲带出的那座小山村,先生不仅帮我母亲治病,还供我读书,我有了今天的一点能力,也都是先生一手所教。所以,就算是先生让我去死,我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他们都当我忠心先生是因为我做事圆滑有度,能从先生身上取得好处,但是先生对我的恩情,我确实一天都不敢忘,时时铭记。所以不管是什么决定,我永远都会效忠于先生。先生今天的话,冯轲一句都不敢认同。”冯轲想到死去的母亲,抓着自己的手,让自己以后都要听冷宁言的话的场景,忍不住红了眼眶。当年自己是进了绝境,遇到冷宁言,才有了片刻的生机。
别人都只当冷宁言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上位者,但是对于冯轲来说,可是远不是如此。因为自己知道,冷宁言心底是有着温柔的,只是很少会体现出来。冷宁言虽心冷硬至极,但是模子里刻着的是君子正气。只因正气已失,痛苦间便暴虐非常。
“我知道了。”冷宁言看着眼前的冯轲,跟了自己将近20年,为自己服务十余年,自己总以为冯轲已经是狡猾的狐狸,不想对着自己的时候,还只是一直伸出肚皮的乖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