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几页纸,贴了五个人的照片。都是男人,年龄从二十岁到四十多岁,长相各不一样,但都有相似的地方,那就是眼睛。他们的眼睛里都有一股子戾气,让人看了很生厌。
在照片下面,每个人都有详细的介绍。我看了一遍,心里暗自发凉。
第一个叫方兵,年龄二十岁,昆城大学大三的学生,也是学生会长。下面还写清楚了他经常去的地方,以及喜爱的人的类型模样。
第二个叫穆巡岚,三十五岁,昆城教育局内的一名小领导。
第三个……
第四个……
第五个叫赵谦。
当我看到这个人的介绍和照片时,忽然发现他就是刚才走的那个男人,只是照片里的他看起来没那么凶悍。
看完以后,我颤颤的问道:“罗老师,你能解释一下吗?我没太懂。”这五个人里我只见过这个赵谦,那罗老师凭什么说我要知道的答案就在这本子里面?
他没直接解释,而是拿出了另一个东西,是一个平板。他打开以后找了一段视频让我们看。当我看了几秒后就忍不住别开头,而陆景时则是从头到尾看完了,
那些熟悉而陌生的声音消失后,我才回过头来,看到罗老师的眼里已经渗出了泪水。
我听到陆景时的声音哽咽了一刻,而后缓缓问道:“这些人都和你发生了关系,所以也都感染了艾滋病,是吗?”
当听到陆景时说出这句话时,我震惊的看向他,完全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和吴原一样,罗老师在我的印象里,是善良的,干净的,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故意把艾滋病传染给别人?我完全无法想象。“大叔,都这关头了,别开玩……”
话还没说完,罗老师却打断我的话头。
“对啊,他们都感染了,但他们却不知道。”语气里喜悦的情绪,让我僵硬在原地,觉得世界观受到了冲击。
“你在骗人吧?这不可能。”无论经历过什么事情,我都不相信罗老师会变成这样。这种事稍微有点道德的人都不会做,何况罗老师呢?
听到我的质疑,他却反问我:“为什么不可能?我不认为我做的事有任何错。”
我的世界观毁灭得更是彻底,张口想说话但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身旁的陆景时碰了碰我,示意我不要再说话。我知道他的意思,也很坦然的接受了。
半晌后,他开口问道:“他们五个人,都是那些虐童的大人的亲人吧?方兵是方刚的儿子,穆巡岚是穆巡山的弟弟……最后那个赵谦,是赵赫的弟弟。对不对?”
陆景时将这五个人的关系说出来后,我忽然觉得前方明朗了许多。在我猜测之际,罗老师给我彻底解疑。
“嗯,都是他们的亲人。或是弟弟,或是亲儿子,都是血亲。”最后两个字他说得很嘲讽,听得我的耳朵有些疼。“真不愧是血亲,骨子里流的血都是一样的。这五个人,没一个是好东西,方兵仗着自己学生会长的身份勾引女学生,破了人家的膜之后不负责,导致女生为他跳楼,可他一点不在乎,甚至说人家是出来卖的,他们只是交易关系,没有感情。之后不吸取教训,依然做着同样的事情,第二条人命的的确确与他有关,可他却因为方刚的关系被放了出来,什么事没有。”
说完方兵的故事,他对着我惨笑几声,这笑容看得我心凉透了。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他在交代后事,这让我很不安。
可他没有停止讲述:“穆巡岚,呵呵,这个男人的恶心程度只有你们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到。他有一个恶趣味,那就是换妻,特别喜欢和别人的妻子发生关系。无论是强迫还是自愿,他手下男下属的所有妻子,都被他上了个遍。更恶心的是,他是那个俱乐部的高层之一,所以能接触到更多的黑幕。他曾洋洋自得的给我炫耀,说有好多被丈夫隐瞒着来到俱乐部的人妻,他都上了个遍,还给我形容她们的反应和绝望。你们不知道,那一瞬间,我有多想捅死他,这样的人渣,他怎么不直接被车撞死呢?”
他说到人妻的部分,听得我的脸都白了。当初的我,不就是被丈夫骗去俱乐部的人妻吗?如果不是陆景时出现,我要么从高楼掉下去惨死,要么被那群恶心的男人玩弄致死。无论哪一种结果,我都无法瞑目。
当听到还有其他人曾经经历过我当时的绝望时,我更觉得愤怒异常。我是运气好逃离了,可那些女人没有,她们被自己最信任的丈夫所哄骗,最终做了这些所谓的高层人物的玩物。一想到她们的下场,我就觉得心脏那儿火辣辣的疼,就跟被人用火把触碰着一样,难受得我快要死去。
当我沉浸在过去的记忆无法自拔时,忽然手背一暖,一双温暖的大手包裹了我所有的感官。我猛然抽回神,就看到一脸担心的陆景时。
“没事吧?”话语之间的关心,让我的神智回笼得更加彻底。
我摇了摇头,“没事,就是想到了过去的事情。”
一说到过去,陆景时的表情也变得暴戾异常。我知道他在想什么,所以把手反过去放在了他的手背上轻轻拍着。
“我真的没事,你不要担心。我调节能力很强的。”听我这么说,他也松了口气。只是手一直没离开我,时时刻刻的安抚着我。
我觉得心安,但坐在我们对面的罗老师却一头雾水。不过他没有问,而是长长的叹了口气。
“赵谦是最后一个了。我和他们混了这么久时间,做了这么多次,他们没理由不得病的。只要能感染三个,我的心愿就完成了。夏老师,陆先生,你们想知道我喊你们来的目的是吧?”
我和陆景时同时点头,因为我们到现在都没彻底摸清楚他要我们来的目的。如果是为了这些话,他大可以录音传给我,或者直接在电话里说清楚。可他没有,说明有些事必须得我们亲自上门才能解决。
他没第一时间解释,而是看着我们笑。我们一开始觉得很正常,可是看着看着,却觉得很奇怪。因为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甚至嘴角开始冒出了殷红血迹。
我们这才意识到不对,慌乱的想去扶他看情况,可他却伸手阻止了。
“等我把话说完好不好?十分钟,就给我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