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这顿饭,我们一行人上了专机。当飞机升空时,我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慌张。我连忙抓住陆景时的裤腿,他将手放在我的手背上轻轻拍着,安抚着我略显恐惧的心情。
平复了许久,我将心头的所有想法说出。
“在这经受了两年的折磨,如今轻松离开,总觉得有什么后患。”我没把话挑明,但我俩都知道,对于我来说算得上后患的,就只有周华和刘美兰两母子了。
陆景时笑了笑,看起来让人很有安全感。
“你放心,不会有后患的。周华那儿我安排了人,他绝对会坐满年份,至于刘美兰,虽然没到安排人跟着的地步,可我也让人上了心,就怕周华让她做些什么。”
说起他们两人,我们俩的情绪自然而然的低落。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痛恨。不过还好,事情都过去了,现在我和他正安然无恙的往宁城飞去,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回了宁城,我想先找个其他幼儿园的工作上着。两年前是我不告而别,我还没做好跟那些同事解释的准备。”与其说我忘了准备,还不如说我不敢去准备。当时走得太匆忙,让那些照拂我,真心待我的人都失望了,如今再度回到宁城,我就怕他们瞧见我又回来上班,心里怎么着都有不满。
陆景时没有阻止,倒是坐在前方的苏暖回头看我,“没事的,当初的事情我会去解释,你不要有心里负担。他们都疼惜你,怎么会生你的气呢?而且你这么好的人才,我才不会把你让给其他幼儿园呢。”
她的话倒是足够安慰,可我心里那道坎始终过不去。
“那我先不出去上班,我先复习复习以前的知识,然后做好解释的准备。如果他们愿意重新接纳我,那我会和继续在那儿呆着,并且发誓除了那儿以外,其他什么岗位都不去。可要是不愿意……”后面的话我没说下去,但他们肯定都懂我的意思了。
我无法去想那结果,便想岔开话题。
“大叔,丫丫怎么样了?已经落地了吗?”因为专机无法携带宠物,我们便让丫丫乘坐其他航班飞往宁城。如今我们安然无恙,我倒是担心起丫丫的安全来。
陆景时点了点头,“我们起飞前就落地了,现在很安全,你不用担心。”
有他这句话,我自然就放心了。心里一安,我就想起了其他的事情。对了,这事儿他还没和苏暖说吧?
我本想等见到的时候再给苏暖一个惊喜的,可我觉着现在的时候合适,于是起身走到苏暖身边,戳了她的胳膊一下。
她正忙着看漂亮的小姐姐唱歌跳舞呢,被我戳了以后,很嫌弃的推开我的手。我吐吐舌,也没组织多余的台词,直截了当的说道:“一骜还活着。”
苏暖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我在说什么,起身想把我推回陆景时那儿,可我又重复了一遍。
“我说一骜还活着。一骜,江一骜,他还活着!”最后几个字,我咬重了音调强调着。
苏暖猛然间回神,拉着我的手慌张追问:“你开什么玩笑呢安安?当初一骜哥哥的养父母可是亲自说过,他已经死了,我们也去江边给他送行了的,你别糊弄我了。”
她快速摇着头,显然不信我的话。我没强求她立刻就信,而是看向陆景时,道:“大叔,你给她解释一下吧。”
在我和陆景时之间,苏暖显而易见的选择了后者。我冲她做了个鬼脸,就坐在了陆景时身旁,而他则是把当初对我说的那些话再说了一遍。
当听到江一骜说要亲自见到我和苏暖才肯说出当年真相时,苏暖的眼睛通红不已,眼泪包着,悬悬欲坠。
“一骜哥哥没死……没死……他真的没死!我就说吧安安,当初我怎么说的?我说他就跟片野草似的,就算被野火烧了,也能在第二天长出翠绿的嫩芽!哈哈哈,等我回了宁城,第一件事就是要去找他!”她激动的样子让我莞尔,其实我也想这么表现的,可是我稍微含蓄了点,只在心里欢呼鹊舞。
因为高兴,苏暖说要喝点酒,我和陆景时赶紧拦住。开玩笑,在飞机上喝酒?她是兴奋过头了吧?
不过我没指出,而是主动拿了果汁出来,和她分着喝了,以表欢喜之情。喝着喝着,我们俩就开始了对过去的怀念。
苏暖是个很感性的人,她一回忆起来,就能把过去芝麻蒜皮的小事全都回忆起来。可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这一点点痕迹都算是美妙的过去,所以没人嫌她话多,倒是她自己,说着说着就觉得自己话太多了,然后就岔开了话题。
航程大约还有一个小时,我和苏暖闹舒服了,就一人找了个位置睡下。等醒过来的时候,飞机已经平稳的落了下来。
我刚准备问这是哪儿,陆景时就主动说明:“机场附近的空地,丫丫已经等了咱们好久了,我们先去接她吧。”
他对丫丫的重视,让我觉得心里暖暖的。
“好,咱们先去接丫丫再回家。”本来我打算的是我和陆景时去接狗,结果苏暖硬说自己睡得筋骨都疼,需要劳动劳动,于是加上她和初三,我们一共四人,声势颇为浩大的往机场走去。林妈则是由人送回了专门的住处,她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
进了机场,我们到了指定的地方等着狗狗,可是几分钟过去了,依旧没看到丫丫的身影。
“她不是早就已经落地了吗?”我们起飞前丫丫就差不多落地了,现在都两小时了,怎么等了快要十分钟了,都没见着狗?
我们等得焦急之时,有个工作人员出来,满脸歉意的对我们说:“真的很抱歉,您的爱犬在落地后咬掉了笼子的束缚逃了出来,目前我们并没找到狗狗的下落。”
一听到丫丫不见了,我的心就慌了起来。怎么会不见了?她虽然是成年母犬,可因为生活不好,营养又跟不上,身子骨一直弱得很,她哪有那么大的力气去咬开笼子?
陆景时也抱着和我一样的疑惑,刚准备开口询问时,却听到前方传来橡胶子弹的呼啸声。
“妈的死狗,赶紧给老子站住!今天老子抓住你了,非得扒你一层皮!”
伴随着男人怒骂声响起的,还有丫丫无助而绝望的哀嚎。
“汪……汪……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