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想起前段时间老太太来找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我的确对她说了些有关秦婉儿的话。本来我想直接承认,但苏暖拉了拉我,看着秦婉儿说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秦婉儿似乎没注意到我们的小动作,认真回道:“我就是想知道,老太太突然间与我生疏的原因。我思前想后,只想到可能是你们动了什么手脚。”
她锐利的眼神锁着我们,显然认定是我们说了什么话。
“夏安苏暖,这次我找你们来不是为了和你们吵架,我只是想知道原因。虽然我也不喜欢老太太,恨不得把她甩得远远地,可我也不甘心就这么离开。为了和景时在一起,我委屈自己在她身边呆了这么多年,如今她毫无缘由的就把我踢开,我绝对接受不了。夏安,你告诉我原因,我立刻就放了你们,我发誓。”
她右手举起,做出发誓的手势,看样子是挺虔诚的。
可我不知道她这话有几分真心,如果我真把当时发生的事情告诉她了,她不放人怎么办?我还往自己身上吸引仇恨值呢,这可能赔本的生意我才不做。
“很抱歉,我们真不知道老太太突然疏远你的原因,我们也没对她说过什么话。”这话也不假,老太太来近山别墅找我是新年的事情,如今年都过完了,秦婉儿才来问这事,我觉着老太太疏远她的原因可能和我无关,我没必要自我坦白往身上揽罪。
可秦婉儿不信。
“不可能,除了你们,没有人会来算计我。”笃定的模样,让苏暖笑出了声。
“你确定?秦婉儿,虽然你讨厌我们,但我们的话你也不妨听一听。你为人如何,你自己心里也有个数吧?你确定你没在外面勾三搭四?你确定自己没惹到其他千金?”她的话一落,秦婉儿的脸色立刻变白。
我和苏暖对视一眼,她退下,我便上了场。
“虽然我和暖暖一向不关注千金之间的矛盾纠葛,但我们有时候和其他人聊天交流时,也听说了秦小姐你和好几个千金都有矛盾,听说和其中某一个更是生死之仇,恨不得挠烂对方脸的那一种。所以你为什么不想着去找其他人问话,而偏偏找我和暖暖呢?你也知道我们和老太太的关系,如果是我们说了你什么话,她会听吗?会信吗?”
说完以后,我便和苏暖保持了十足的沉默,留足够的时间让秦婉儿想清楚。
她一会儿低头沉思,一会儿抬头看着我们,显然暂时不相信我的话。我也不急,光是我们平时和老太太的关系,就足够让她相信我这番话了。
等了大概五分钟,她才迟疑的问道:“你敢对天发誓吗?”
我忍不住露出嘲讽的笑容:“发誓?秦婉儿你还是三岁小孩子吗,玩什么发誓的游戏?如果我想骗你,无论我的誓言说得多坚定,那也是骗了你。别闹了,放我们走吧,如果陆景时真的找来了,你收不了场的。”
她的确怕陆景时,所以顿了一会儿,便站了起来。
“行,那我就暂且相信你们。”说罢她走过来扔了一把钥匙给我,“这是大门的钥匙,我没对你们下药,等会你们自己走出去吧。”
说完她转过身就要走,我不知道是鬼迷了心窍还是怎么的,竟然喊住了她。她回身看我,脸上有着明显的疑惑。
我吐了口气,沉声说道:“我真心劝你,别在大叔身上浪费时间了。你二十七岁,年纪不小了,找个合适的人结婚生孩子多好?”
说实话,我对秦婉儿的恨还没老太太来得重。她比较傻,没老太太聪明,也没老太太花花肠子多,和她吵着斗着,有时候我都会被她蠢哭。
“以你的条件什么好男人找不到?为什么偏偏要吊死在大叔这里?秦婉儿,说真的,一点也不值。”其实我也挺奇怪,自己这番话是站在什么立场说的,可说都说了,我也不可能收回来,只得顺着往下说:“老太太是什么样的人,其实你比我更清楚。如果你还要继续执着大叔,意味着你还要继续和老太太打交道。和那样的人朝夕相处,你难道不觉得恶心吗?”
说实话,我挺佩服她的。老太太那么一个人,她不仅朝夕相处,还处处听话。她可是秦家的千金,竟然能弯腰这么多年,真是命运弄人。
她的表情缓缓变换,看得出来,她的确把我的话听进了心里。可是听进去的结果,却并不如人意。
“这些道理,我这个当事人比你更清楚。可是没办法,如果我不喜欢景时了,我不知道自己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所以我说啊,夏安,你真的很幸运,能得到景时的爱护和宠溺。你不知道,你所享受的这些,是我每日每夜翻来覆去做梦都想得到的。”
她嗤笑一声,似乎觉着这样的自己挺好笑的。
“别同情我,现在的我们还是情敌,我甚至还是绑架你们过来的绑架犯。好了,不和你们多说了,赶紧走吧,不然景时真找过来了,我可能没办法交代。”说罢她就走了,留给我们一个悲哀的背影。
看了许久收回视线,我们一边往外走,我一边感叹:“心里头有了执念,怎么都化解不了。她的人生早晚毁在这份执念上。”
苏暖拍拍我的肩,道:“我觉得她有一点说得很对,安安你真挺幸运的,遇到了陆景时。这个男人多好,一定是你上辈子修了太多福分。”
闻言,我笑着躲开她的手:“得了吧你,人家秦婉儿说这话我信,你说这话我怎么听怎么不对劲。不管是谁幸运,总之现在的我和大叔过得安宁幸福,我很满足了。好了别说这些,赶紧走吧,不然大叔和伯父伯母该着急了。”
我不知道从被绑走到离开总共有多久,可早点回去总归是好的。苏暖点点头,拉着我的手开始找路。
这里是一片荒废的工厂,刚才我们是在一个废弃的汽车后箱里,如今走出来,所见到处都是废弃的各种器具。没开灯,冷风再灌了进来,听起来有些吓人。
我拉紧了苏暖的衣摆,不敢离开太远,我们走了十分钟,终于找到了出口。我摸出钥匙给苏暖,她捣鼓着开门时,我却听到了工厂深处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哭喊声。
我紧了紧手,小心问道:“暖暖,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