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白灵,是个香料铺的掌柜。说来寒碜,铺子里笼统也就我一人。
毕竟这铺子位于巷子深处,平时鲜有人来。
哦,今天来了个稀奇的人。
是前些日子隔壁新开的丝绸铺的掌柜。
他进门,嗓音温润,如三月潺潺清泉,“白姑娘。”
“叫我掌柜。”
我轻挠着阿碧的肚皮,它的嘴里发出一些曼妙悠长的叫声。阿碧又重了一些,压在我的腿上像一团裹着石块的毛球。
“白掌柜。”他朝我拱手,“在下徐知返。”
这位徐掌柜看上去不似商人,倒像是个白袍书生,身姿俊逸,眉眼风流。
说实话,他做生意的本事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俩铺子前皆门可罗雀。
我漫不经心地抚摸着阿碧的背脊,道:“徐掌柜好。”
他朝我微微一笑,“这几日忙着铺子开张一事,还未来得及拜访白掌柜。在下已设下家宴,还请白掌柜赏脸前来。”
他说话也有股说不出的书生气。
我有社交恐惧症,真的。
于是我做出一番为难的模样,“徐掌柜,你看,这铺子里就我一人,我还得看铺子呢。”
“在下选址之前略有观察,白掌柜的铺子这时少有人光顾。”
徐知返这话说得还算客气,其实我这店一年四季都少有人来。啊不是,你既然知道这地方没人来,你为什么还把铺子开在这里?!
我眯着眼,上下打量着他,随后得出结论。这人……
大概是人傻钱多吧。
我还是妥协了。不为别的,徐知返告诉我今日他家里掌厨的厨子曾在百香楼待过一阵,那可是百香楼啊,我卖半年香料才能去那儿吃上一顿。
我刚入府便被人抱住了大腿。
“娘亲娘亲!”头上顶着两个小包子的女童叫得正欢,“爹爹你终于把娘亲给带回来了!”
我感动吗?我不敢动。
这孩子把我的一条腿抱得死死的,完全没给我动弹的机会。
“孩子,你认错人了。”
她一双黑亮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我。我扭头,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徐知返。
徐知返蹲下身,“栖儿,白掌柜不是你的娘亲。”
“她就是!”
徐知返脾气极好,揉了揉她的额发,轻声道:“栖儿,爹爹不是告诉过你娘亲出了远门吗?等栖儿再长大些便能见着娘亲了。”
“骗人!”女孩的小脸皱成一团,“我都六岁了!怎么会连自己的娘亲都认不出来?”
我没忍住笑出了声。
徐知返无言,转而一脸歉意地看向我,“白掌柜……”
“栖儿,你看我身后是什么?”
阿碧慢悠悠地从我身后走出来,对着她叫了一声。
栖儿转而将我的腿放开,去追阿碧了。
害,阿碧那张小肥脸,谁不爱呢?
“白掌柜,实在抱歉,栖儿那孩子自小便没有见过自己的娘亲,想来是白掌柜面善,这才认错了。”
“她不是你的孩子吧?”
“嗯?”徐知返诧异地看向我。
该死,“嗯……”我随意扯着谎,“我听刘婶说过你没有家室,想来也不会有孩子。”
栖儿抱着阿碧走来,我俩的谈话就此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