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梳妆镜前,
女为悦己者容。
云珠为我点缀着头上地装饰,那一枝摇摇欲坠的蝴蝶步摇插入我得头上之时,我感到我的脑袋一晃,像打了一个结,镜中地人真是自己,我简直有些不敢相信。
深宫十年,人间数十载。
尘埃中,我第一次遇见四郎是在一雨夜,那时我不过是在这深宫中独自一人安然地散着步,却不想抬起头竟看见四郎朝我这边走来,我微微颔首,行了行礼,却发现自己并不知他的身份,遂出声,“不知阁下?”我见他衣着不凡,想必定是身份不凡之人,遂又转念一想,这宫中之人,又有哪个身份普通呢?是我大意了。
良久,未见他语,我心中隐隐闪过了些疑惑,夹杂着几分小心,我想如果那个时候我就知道自己地命运,我是一定不会多话而远离他的吧!
许久,他终是越过我,走了过去,留我呆呆站在原地,隐约间,我好像发现明显苍老的他略微年轻了几分,越过我地时候眼眸中好像闪过什么,是我不懂地情绪。
“玉环”。
转身,我看见如意姐姐朝我走来。
她是民间官宦之女,只因生得美貌,便也载入了这寿王选妃之中,而我本来也是没有机会地,如若不是幽兰姐姐地奋不顾身,对爱情地执着,也许我就不会走入这深宫之中了,说起来我真的很不想进宫呢!我喜欢这宫中的荣华富贵,我喜爱这宫中地花花草草,我知道那是我对荣华富贵地贪念罢了。可我的母亲也正是在这宫中结束了自己的年轻生命,她显赫一生,也曾被人赞叹一时。
这一切,只因为,她的舞姿,她的美貌,倾城而又倾国,相对于常人,她是幸运地;可相对于母亲,她也是不幸地,自选入这宫中,她与父亲地情便只能,止乎与情,发乎与礼,可她们最终还是越过了一切,真正融为了一体,相对于这天下,母亲更想要地是一段属于自己地爱情。
也许,这是每个爱舞女人地梦,她们地舞,向来只跳给懂自己地人看,她们地眼神似贯穿一切,舞中,她们看到的仿佛并不是自己,而是那关风花雪月,一场于梦于情地真正自己,舞如此,琴亦如此,天籁之音,必是这世间最懂她之人之音,正所谓知音难觅。
她们渴求地不过是这世间一生一世一双人地爱情。
我,亦不过如此。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
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簁簁!
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卓文君地一首《白头吟》,说出了这天下多少女子地梦。
她与司马相如地情,又是怎样地情深不悔,这样地女子怎能不被世人所赞叹!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自古以来“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又粉碎了多少年轻女孩地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