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少年蓬头倒在床上，男人早就动手封了他的动作，怕他挣扎动了身上的伤。

“难为神佛路，已是门外魂。”少年喃喃。

中年男人的样子渐渐暗去，连萱儿喋喋不休的小嘴也没了声音，少年感觉自己翻了白眼，莫不是这就要一命呜呼哉，手脚像是没了依附，神志一片混沌，好像灵魂出窍。

那一句话还在耳畔轰鸣。脑海里是万里火光，是尸骸，是残破的山门，是王坐下跪倒的众人。

“入我罗生门，早舍六道身。难为神佛路，已是门外魂。”

“谁说的难为神佛路，已是门外魂，哼，你也有今天。”天灵盖里的声音清楚的传到少年的脑海里。

一个金色的身影一闪而过。声音却清清楚楚在耳朵里响着。

只是一道声音，少年觉得熟悉，只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凤君，别来无恙。”低沉的嗓音，像是站在风口，正和故友寒暄的语气，不知喜忧，更多是深藏不漏。

“没想到和我一起遭报应竟然是你，真跌了我的身份。”那声音说着似是叹息的话，却用着冰凉的声调，听的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是什么人！”少年试着发声，脑仁里便有了自己声音，果然是能和他交流的，只是他是什么人，怎么能在自己脑海里说话？

“我？以前你见了我要跪下叫祖宗。”古井无波的声音，徐徐传来，可似乎能看见说话的那个人是如何的倨傲，他不需要耀武扬威，不需要尖声刻薄，轻轻一句话，不需要给予感情，就能让人知道说这话的人是怎么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听声音你也是少年人呀。”少年问，他如今像张白纸，别人说什么只会接什么。

突地一串诡异的笑声就那么响起来，“凤君啊凤君，你果然中了老怪物的阴阳轮回印了么？果然六道轮回，福祸天命。哈哈哈”

虽然听不懂。可少年从心底知道，这个人知道他想知道的。

例如，姓名，身世，身份，来历……

少年冷静道:“你是何人！”

“我。”那人反问，少年眼前一亮，一片虚无的黑暗空间，金色衣裳的青年人像是自己会发光，他抱着拂尘，似笑非笑，似嘲非嘲的望着少年，拂尘一摇，问到:“认识我吗？”

少年老实摇摇头。

金衣青年眼神一暗:“果然是阴阳轮回印，早该知道老怪物们也不是坐以待毙的笨蛋，只是没想到这么破釜沉舟，看来是真的要鱼死网破，不死不休了。”

青年说着，眼神变的火热，脸上的笑不只是狰狞还是惊艳，少年触目惊心。

“喂，你怎么了！”少年眼里，这人像是快变身的妖魔，皮囊已经不是人类的样子。

金衣人拂尘一扫，面前就多了一床小榻，他倒在榻上，怡然自得，好一副逍遥做派，“入我罗生门，早舍六道身。难为神佛路，已是门外魂。你何必要知道我是谁，你只要知道我会为你做什么，我能让你从这里爬起来，回到那个满目疮痍，可是立着王座的地方去。”

那声音带着难以想象的诱惑力，少年皱起眉头，金衣人脸上有笑，志在必得，神采奕奕。

可少年说:“我为什么要回去……”

金衣人一愣，不过心底却有了打算:像是凤君会说的话，可凤君也有沦落的时候，他有耐心，等少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