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不二周助
作者:八木音初 | 字数:4476 字

青学三年级,不二周助。我想我不用提醒,你们也应该知道我接下来要说什么吧!对,我要说的,是关于雨心,关于她突然昏倒的事。

我认识雨心是在7岁。我和家人一起到美国旅行。那是的雨心也不过是个5岁的小女孩。Badluck,我迷路了。在这陌生的城市里,我无比渺小,走失的感觉难以言喻。害怕、伤心、紧张,甚至恐惧。所有可怕的想象在我脑中一一浮现,我颤动着身子,不知所措。7岁的孩子,英语自是蹩脚。我紧张的挤出一句话,“Iandmyparentsgotlost,whocanhelpme?”我的声音很小,没有人理我,我十分沮丧。正当这时,有人从身后拍了拍我的肩。

我转过头,是个小女孩。她有一头金色长发,水灵灵的淡紫色大眼睛,笑靥如花。“AreyouJapanese?”她问我。我看着她点点头。她笑得更欢了,对我说:“哥哥一定是迷路了吧!我可以帮你哦!”日、日语?她是日本人?面前的女孩仿佛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哥哥,我们都是日本人哦!我叫雨心。”“不二、周助。”我怯怯的回答。“哥哥一定是和家人走散了吧!别担心,我会帮你找到他们的。”雨心从容地牵起我的手走着,而我红着脸,一言不发的看着她。真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呢,心地又好,我当时这样想。在雨心的帮助下,我找到了家人。

从那一天开始,我记住了这个女孩甜美的笑,记住了她的名字。雨心,雨心,雨心。殊不知,这意外的相逢,竟让我无法忘怀。回国后的每一天,我的梦里,总会有一个金发女孩和她甜甜的笑。我慢慢长大,逐渐开始明白,那种魂牵梦萦的想念,是喜欢。可是人海茫茫,她在美国,我在日本,又怎么可能再见呢?我自嘲地笑着,痴人说梦。直到、直到进入青学,进入网球部。

在进入网球部的第二天,我就发现了那个金色身影。是她?没错,是她!那种欣喜若狂的感觉简直无法用言语来表达。我正想过去和她打招呼,却见她蹦蹦跳跳的过来了。是认出我来了吗?我微笑着回应,雨心却从我身边走过。我转身,看到她跑向手冢,心里有几分失落。自作多情。不二周助,你果然是个傻瓜!我有些嫉妒手冢,尽管我和手冢是很要好的朋友。我并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以至于后来想到这件事还是觉得可笑。

雨心不是健忘的人,在她和手冢相聚后,她走到我身边,“请问,我见过你对不对?”“不二、周助。”依旧是当年的语气,只是那些青涩,早已不在。雨心盯着我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不、不二周助?!”她自顾自地说着,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周助哥哥,你真是叫人想念。”叫人想念?是雨心也对我、、、、、、、我不禁暗自窃喜。好可惜,后来才知道是我会错了雨心的意。如果还有值得庆幸的事,那大概就是没有陷得太深,伤得太重吧!

那一年的那一天,雨心牵着我的手走过大街小巷,带我到快餐店吃东西,陪我聊天、游玩。她说:“周助哥哥,今天你遇上我,就让我当一回导游吧!”她的吸引力是无穷的,从她的身上,我明白了温暖的含义。那样的笑,那样的温暖,不知不觉中,我自己也变得越来越爱笑。好像这样,就可以自欺欺人的以为,自己的影子,是她。

哥哥,周助哥哥。这一声声的哥哥里包含的感情,我又怎么察觉不到呢?雨心视我为哥哥,和手冢一样。不过,她更能把她心里所有的秘密都告诉我。手冢给她的,是严厉而深沉的爱,我给她的,是温柔而亲切的爱。可雨心不会知道,我对她,从来都不是哥哥对妹妹那样简单。

还记得一次我和雨心在树下闲聊。她问我,周助哥哥,我们之间没有秘密的,对吧?当时我心虚的回答,对。其实不对。可是雨心对不起,原谅我,原谅你的周助哥哥,不能和你讲实话。我的爱对你来说是负担,我不想你背上那沉沉的包袱。雨心,蛰伏在你心上的那个人始终不是我。雨心,我记得你告诉过我,那个让你心动的男孩子,是叫越前龙马对吧?

所以,我把对你的爱小心翼翼的埋藏在心底,一心一意的当你的周助哥哥。可是雨心,你知道么?我多希望有一天你会站在我面前叫我一声“周助”,我多希望有一天你会亲口告诉我你喜欢我。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无论发生什么,我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在你身边,爱你,保护你。现实是残酷的,这些,只能是空想。周助哥哥只能是周助哥哥,永远不可能变成周助。也许从第一次见面你叫我“哥哥”开始,这一切,都已注定了吧。我终于开始相信命运,相信这世上真有上帝的存在。

雨心喜欢笑,这不假,但他也会有伤心的时候。有时候,她一个人呆呆的坐在树下,望着天,眼里是无限的惆怅。我知道,她又在思念那个男孩子了。她一直很想他的。我知道雨心和那个男孩子的事,雨心离开他,确实是迫不得已。

在雨心回国的一年后,也就是三年前,她去了一趟美国,为了找越前龙马。但他们一家早在一个月前就搬走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雨心心灰意冷的回国,回到家后,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理任何人,整整三天三夜。我从未见过她像这样失落。雨心的哭声从她的房间里传来,三天几乎都没有间歇过。我也替她难过,可是我什么也不能做。

第四天的清晨她从房门里走了出来。雨心的双眼红肿,她咬着嘴唇,挤出一个笑容,“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不会、不会再有下次了。”手冢正想责备雨心几句,雨心却突然昏倒。我们急忙把雨心送去医院。医生检查完以后深深地叹了口气,满脸歉意的看着我们。“她的病,是一种心理综合症——突击型昏厥症。这种病会让人在无意识间突然昏倒。昏倒的次数越频繁,就表示病情加剧,到最后、、、、、”到最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昏过去再也醒不过来了。以目前的医学,没有办法治疗。医生这样说。

每个人的心都凉了半截,只有雨心平静地听着,无所谓的笑。但雨心却也是那样奇迹般的活了下来。她再也没犯过病。我知道,支持她活下去的理由,是越前龙马。而现在,越前龙马却真的出现了。雨心却、、、、、没错,她在赛场上昏倒根本不是巧合。我趁大家都在病房的时候,悄悄跑出去问医生。我猜对了,是雨心三年前的病,又复发了。可是为什么?明明三年都没有发病了不是吗?又怎么会、、、、唯一的答案是因为越前。在越前与伊武比赛受伤的时候我就觉得雨心不对劲了,只是没想到她会昏倒。看到雨心苍白的脸我十分心疼。我也终于明白,爱一个人有多苦。譬如雨心于我,亦如越前于雨心,剪不断,理还乱,这就是喜欢,无可救药的喜欢。

那天,我把越前叫出了医院。站在小巷里,我对越前说:“你知道我找你出来是为什么吗,越前?”或许是因为从未看到过我如此认真的表情,越前笑了笑,“呵,不二学长也有这么认真的时候啊!我倒真是…”我看着他,眼神不比平常。的确,我自己都感受得到,现在的我,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越前见我这样,咽下了没说完的话,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敛去。“不二学长,你找我,是因为雨心吧?!”

“嗯,”我点点头,然后看着他,“越前,你觉得今天雨心晕倒是偶然吗?”越前摇摇头,态度也变得认真,“不是,绝对不是!”他叹了一口气,“我和雨心从小一起长大。她的性格,我再清楚不过了。她今天在医院,是在隐瞒些什么。其实我想学长们都知道,不过也不好多问而已。我说的对吗,不二学长?”越前看向我。很明显,他想知道答案。

我终于放下了认真的架子,像平常那样笑了笑,“呵呵,不愧是越前呐!今天我找你出来就是为了这个。”越前没有说话,一本正经。我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担心雨心,于是也不好再跟他开玩笑。我说:“越前,你听过‘突击性昏厥症’这种病吗?”“突击性昏厥症?”越前摇摇头,“不知道。这、这和雨心有什么关系吗?”他急切的问着。果然,我也不得不开始相信雨心喜欢他没有错。越前虽然表面上冷冰冰的,但内心还是很关心他人的,特别是雨心。在雨心失踪的那天,我其实并没有离开。以我对雨心的了解,我知道她绝对不可能这样让大家替她担心。

那天我尾随越前,也明白了一切。那个叫友枝彩的女孩确实是做得过分了些,不过这也不能全怪她。毕竟,就像我喜欢雨心,而雨心不喜欢我一样,谁也不知道,命运会怎样捉弄人。越前对雨心真的很好,我不否认。但是作为雨心的哥哥或者一个喜欢她的人,我都希望雨心可以平安。所以,我有责任也必须告诉越前,这件事的真相。

“越前,记得四年前吗?”我问他。越前惊讶的看着我,眼里闪过一丝悲伤。“不二、学长,你怎么知道?”越前的声音有些颤抖。我知道,四年前那件事,不单单是雨心一个人的伤口,还有越前。我依旧笑着,“越前,你先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先听我说完。”越前点点头,眼睛看着地下。我问:“越前,你现在还怪雨心吗?”他摇摇头,“我从来,都没有,怪过她。”“可是越前,你知道吗?雨心这四年里,一直都很内疚呢!她说自己对不起你,辜负了你对她的信任。她…”

“没有、才没有!”越前大吼,打断了我的话,“我从来就没有怪过她!”我从未见过越前如此失态,在我的记忆里,他一直都是个冷漠高傲的人。不过也不奇怪,他和雨心的感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12年,足够把任何性格的人都改变。我自己,不也是如此吗?我理了理自己险些失控的情绪,把三年前发生的那件事告诉了越前。越前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怎么可能?她回来过?”“你们一家当时已经搬走了不是吗?”我反问道。有时候,我真的替雨心感到不值得,我想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留住这个像风一样的男孩子吧!

越前的脸色渐渐变得难看,“是,当时为了我参加比赛,老爸卖掉了那里的房子。我们去别的城市了。”越前的声音不平静。恍惚间,我好像看到有几滴透明的液体从越前的眼眶里涌出。也许是我看花眼了吧!越前沉默了很久,才抬起头,“不二学长,雨心今天晕倒,是因为……突、突击性昏厥症?”我点点头,然后突然就笑了。眼前仿佛有东西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的嘴角,似乎也尝到一丝苦涩呢!是泪吗?或者,我的笑,也是苦的吧!

我继续笑着,无所谓的对越前说:“越前你知道吗?这种病如果昏厥的次数过多,就…”就有可能会死掉呢!说不定,不知道哪一次昏过去之后,就醒不过来了呢!………连我自己,都已经不知道这些话是怎样从我的口中说出来的。说不定,说不定,不知道哪一次昏过去之后,就醒不过来了呢!就、就醒不过来了呢!我哽咽着,越前也哽咽着。我知道他很难受,因为我自己同他一样难受。

雨心就像是个闯入我世界的精灵,我还来不及好好珍惜她,怎么就发生这样的事呢!上帝,这个游戏,很好玩吗?不知道你会不会回答说是。是啊,看着人的生离死别,也许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呢!是啊,我也常说很多事都很有趣,可是现在,是无论如何也有趣不起来。雨心,雨心,雨心。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念着她的名字。雨心,雨心,雨心。

“越前,你听我说,”我看着他,“雨心喜欢你,你应该知道吧?”“啊?”看样子,越前吃惊不小。我不想看他的表情,“今天雨心晕倒,你说为什么?”我想我的目光大概有些咄咄逼人,越前低下了头。“我、我想,是因为我…。对不对?”“越前,”我叫道,“是因为你没错!越前,请你听我说好吗?”………

“越前,如果雨心再这样下去,你知道会出什么事吧?所以越前,我想说,如果你没有那个能力保护雨心,就请你不要给她希望。这样对你,对她都好。你也不希望看到雨心受到伤害吧?”越前不说话,脸上的表情逐渐恢复平常,“我知道了。我会好好想想的。先走了,不二学长!”他转身离去。越前,我知道这样对你来说很残忍,可是,为了雨心,我不得不这样做。如果你有能力,那么,我把她,交给你,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