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钻进了孔里,在这转动起来的一刻,自己就意味着要真正在这个地方落脚了。也许是有些不安和好奇,对于这里所有的事情简直是一无所知。
推开门走了进去,发现一个黑色的精美鞋架就靠着墙摆着,上面竟然有几双女式的低跟皮鞋和运动板鞋。地面是复合式的木地板,一层透明胶质干铺在上面,踩着十分顺滑舒适。环视这个客厅,的确是比较宽敞的,而且似乎不久前刚被打扫整理过的样子。靠墙的粉色长型沙发围绕着一个红木的方形茶几,在茶几下的小篮子里,搁着几本杂志。沙发后上方就是一个滚动窗,若是反身蹲坐在沙发上,便可观到外景。正对着沙发的是一个比较低矮的电视机柜台,红木的柜台比较长,也是和着墙修的,做工也十分考究,分上下两层。柜台上放着一太29寸的液晶电视机。抬起头,发现天花板也十分有格调,一圈与地板一样颜色的木条围着,当中是白色的墙纸,墙纸十分朴素。顶面的四个角各嵌着一个小灯。当然,这不能缺少吊灯,吊灯是做成了花篮状的,花蕊上插着几根较短的灯管,这种别出心裁的式样很吸引眼球。
客厅的一角,有一个过道,小道里是面对面的两扇门,再往里一点还有一扇门。而过道尽头便就是卫生间了。
走了过去,拉开其中的一扇门,这里就比较有趣了。房间比普通的房间要大很多,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圆形的红木餐桌,餐桌上铺着一块配套的玻璃。在门的正对面,有一扇窗,似乎是推窗。桌子的左边靠墙处是一个白色的冰箱,全自动型;而在冰箱旁边同样摆放着一个电视机柜,只是这个比较小,电视机也只是21寸纯平的。在桌子左边靠墙处是两个红木沙发,夹着当中的一个小方形茶几。茶几上摆着一个烟灰缸。
另两扇门里分别是卧室和厨房,卧室比较普通,一张双席梦思床,床两边的床头柜也是红木的。卧室里没有电视机,只有一个台式电脑装在电脑架上贴在房间的里角处。窗帘是幽蓝色的。厨房则是现代化的设施,很美观,也很时尚。
拉开厕所门,里面的灯开着,这里并不宽敞,因为就一个浴缸占据了这里的半壁江山,浴缸的泡沫里躺着一名女子,皮肤十分……等等!哪来的女人?
“啊!!!!!!!!!!!!!!!!!!!!“一声尖叫划破了刚才在夜辰心目中筑起的宁静安详甚至是温馨的气氛。而此刻,他正用此生最大的忍耐力接受着超分贝的尖叫。这个暴风雨实在是太突然了。
小田薰甩着墙边柜子上的一切洗澡用具砸向夜辰,而夜辰也在反映过来的第一时间内挨了几下逃到了外面,将门关上。大喘一口粗气,心还在颤颤地抖着。小田薰的骂声和东西砸在门上的声音还在继续。
“别骂了好不好,等你洗完再说好不好。“夜辰已经临近崩溃了,在她口中的夜辰已经从天上被什么东西都撞得死,地上什么东西都压得死,到一辈子都只能做爬行动物。
“凸(#`′)凸你等着,我洗完就找你算账!”
“=.=谢谢……“
走回客厅,一屁股坐靠在松软的大沙发上,点上一支烟,无奈地摇摇头叹了口气。
当那女人从浴室里出来,夜辰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七歪八倒着数根的香烟。一般来说,女人洗完澡都是包裹着浴巾或者穿着浴袍,这样会觉得很舒服。但这女人似乎是天生的野性,居然就穿着黑色的胸罩和性感的黑色内裤插着腰站在夜辰对面,怒视着一脸羞红的夜辰。之间她举起手指指向夜辰,又开始从爬行动物说到了两栖类,再到昆虫科。不过夜辰也就没有回避了,就直视着她边骂边起伏的双峰,那一颤一颤的模样简直就快抖出来了。肌肤虽然比不上乐月,但至少那对山峰还是可以把玩好几天的。
突然想到了乐月,夜辰的眼神也就黯淡了下来,接着点上一支烟,神情灰暗地望着地板。
察觉到夜辰的变化,薰也就暂时打住了,她以为夜辰是真的感到内疚了,也就当自己倒霉。这下才发现自己才穿着内衣内裤,连忙又骂了一句不知道什么,就回头跑进了卧室。过了几分钟,才见她穿了一身粉色的可爱睡衣走了出来。
“知道错就好,以后进来前先敲门,确保没人了再进来,知道了没有?”
“拜托,这里好像已经是我的住所了吧。”
“切,再怎么样也是我的房子,我想怎么就怎么。谁知道你那么早就来看房子了。”
“我再次拜托!我已经在公司里睡了好几天了,你说今天可以住进来了,我能不急嘛?”
夜辰又叼起一根烟,这下被薰夺了过去,夹在嘴上。她笑道:“犯错误都不知道讨好,该罚。你说,你今天这样,我怎么放心让你住进来?”
这还了得,这种脾气,这种行为,而且还是住在自己隔壁,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难道就这么认栽认怨?灵机一动,女人都是比较感情的动物,自己装的再可怜一点,而且要反过来让对方产生愧疚,这样日后也能防范到一点。
夜辰突然眼神一酸,拎起了外衣,很轻声委屈地说:“对不起,是我不对,我走就是了。”
头也不回就拉开门,走了出去,轻轻带上门。
薰傻眼了,说翻脸就翻脸?这男人也太经不起了吧?不过想想,自己的确是比较过了,但至于吗?开个玩笑而已,难道是自己刚才骂得太认真了,他也顺理成章地当真了?太笨了吧!算了,等会他应该自己回来的。
夜辰微微一笑,穿上外衣,觉得有些热了。原来春天的气息已经慢慢蔓延了开来,干脆还是挂在手上吧。
穿梭在这与外边世界差不多样子的大街上,这里依旧车流不息,虽不是十分热闹,但至少能看到许多幸福的脸庞。偶尔也有几个街头痞子小混混从身边很吊地擦过去,还回头小声嘀咕自己几句。但这里的确很适合平静的生活。走进便利店,要了一包万宝路,真是怀念,当初自己抽的第一包烟就是万宝路。
一路走着,实在是万分地思念着那些人。罗怡,展阳,岳晓雯,西蒙,莫飞,文吟,李景然,乐月,许叔,伯函,关胖子,几个桌球城的摆球员和一些杂工,都和自己很亲热的。
真希望现在就飞回去站在他们面前。乐月、许叔,这辈子自己永远的愧疚,回去后一定好好为她们修两座坟。乐月就刻未婚妻吧,许叔就刻养父吧,这样自己心里可能会好受些。
“罗怡。好想你。不知道你现在知不知道我又漂泊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在这里苟延残喘地生存着。你说过,活着才是美好的。我能够明白了,至少活着还能有想你们的力量,激励着我。如果我能活着回来,我一定要向你告白。嘿嘿~恩,我一定要出人头地!”坐在一个小区花园里的长凳上,这里很空,让自己能说一些心里话,夜辰想好了,这里以后就是自己排泄心情压力的地点了!
“出你个头!”
身后一个声音突然冒了出来,而且有什么软软的东西一下子挤了过来。简直和幽灵一样,夜辰立马“啊”地惊叫一声跌向前方。
回过身,竟然是那个恶女人!靠,什么时候到自己身后来的,而且还是突然之间弯下腰凑在自己耳边,不经意地就把那对东西贴在自己后背。竟然自己事先都没有察觉到!
“你!”
“你什么?”薰很不在意自己刚才吓到别人的举动,悠闲地坐了下来,用骤变的尖锐眼色驶向夜辰道:“你的身手退步了很多,不,应该是根本就废了。这是怎么回事,如果我是来杀你的人,你岂不是连人家长什么样都没看见就挂了?”
夜辰没有说话,已经知道是这个女人了,也就算了,谁让自己现在得靠着她吃饭。没办法,就闭紧嘴巴走人吧。等她玩的兴头下去了再来找她说话。
可薰可不是这样的人,夜辰越是这样,她就越是好奇。所谓好奇心绝对是驱使一个人做任何事情的动力,她当即走了过去,从夜辰身边擦过,站在他面前拦住了去路。
“我记得我道过歉了。还有事吗?“夜辰这时已经是强压着怒火用最平淡温柔的语气说了出来。可再抬头看面前的薰,完全是一副好奇的样子,睁大着眼睛打量着自己的眼眸。
好一会,她才缓缓撇开眼睛,叹了口气,似乎缓解一下长时间凝视所产生的视觉疲劳,突然想到什么似地又正视夜辰,道:“听说你们家族遭遇不幸之后,你就失去了踪迹,大家都以为你死了。肯定是这段时间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把你搞成现在这副废渣样,来告诉我,现在我们可不是对手。我是什么人,你应该也从第一次咱们交手的时候领略过了。“
不行,夜辰心里突然一个“咯噔“。果然该来的还是会来。如果自己猜的没错,小田薰说自己哥哥就是那个曾和自己家族有关系的杰克的手下,那为什么当初小田薰会想来和自己打架?估计就是借着讨教的名义暗中干掉自己。那么小田切脱不了干系,因为他是小田薰的哥哥,既然这样就顺理成章地推断出杰克很有可能是反叛自己家族的人。这也和自己那位人渣父亲很有关系。那为什么当初西蒙要让自己来找杰克呢?西蒙和杰克是什么关系?难道说西蒙也……,还有莫飞,他……不!不敢去想,这简直是乱套了!都是什么和什么啊!眼前还不能相信这个女人,毕竟自己的记忆算是恢复了比较多,但肯定还有什么没有记起来,一直都有这种感觉。如果自己现在轻易地相信她,万一自己记起了不该记起的一些机密的事情,那不就被利用了?而且等他们全部掌握后,肯定会干掉自己。那趁现在还能吊他们胃口的当上,就多吊一些时间。保住自己性命要紧。
“我说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薰是已经不耐烦了,眼前这个男人哪里还有当时和自己刀光剑影的霸气啊?如今看着连汽球都能把他撞飞的模样。那眼神,还有那幽兰的左眼,完全失去了光芒。
夜辰嘟了嘟嘴,想了一会,说道:“的确,我失去了一部分记忆。现在不知道为什么连行动能力也回不到当时了。让你失望了吧。“
哼,就让你失望,就是失忆!吊足你胃口,等自己在这里躲一阵子,淘到什么金了就立马卷铺盖走人!
“恩,的确挺失望的。“薰撅着嘴,叹息道。
哈哈,这女人简直太好猜透了,就这样。
“不过,我觉得这才是你需要的生活。也挺为你高兴的,我们以后就不提这事了。“
什么?这女人在说什么啊!不是套自己吗?不对,估计她是将计就计,装的很体贴人的样子,先让自己放松警惕,再慢慢深入。恩,还是要戒备,毕竟伯船长在自己离开前说过,不要轻易相信这里的任何人。
“走,快晚上了,先吃饭去,明天就要工作了。“
“恩,好的。“
“夜辰啊。“
“干什么?“
薰突然转过身,看着夜辰倒退走着。
“你知道吗?你运气真好。”
“为什么这么说?”
“居然会遇到我。”
“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因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不要搞错,当时是我先伤到你的,这算哪门子救命恩人啊?”
“切,如果你不上来阻止我继续打下去,我可能真的会失血过多死掉的。而且,我还误伤了你,所以,我还是打心里佩服你。”
只见她很甜地一笑,随即又回过身,背着手小跳着走在前头。望着那调皮的身影,夜辰感觉不到一丝的平和,一股莫名的深邃感侵袭了过来,让自己一下子没能适应住。
“……”这种感觉,简直就是说不出话来。
简单的晚饭,四菜一汤,夜辰硬是阻止了这女人要酒喝。因为生怕她酒量控制不住会虐待自己,如果是乱xing还算幸运,就怕她拿着手枪和自己玩躲猫猫就完蛋了。
“吃饱了没?”薰用很关心的口吻说道,弄得夜辰一口汤卡在喉咙里转了两圈。最后还强忍着呛痒的感觉咽了下去。
“饱了。”
谁知薰忽然就转变成很认真的表情说道:“那该工作去了吧。”
“什么?我没听错吧?现在不是下班了吗?”
薰起身,很不屑地举起左手摊开,右手在左手掌上写着什么,这样子像是做给柜台的老板看一样。果然,那老板点了点头,估计是她说记账上吧。
她又回过头,弯着嘴角笑道:“忘记告诉你,你的工作时间是从早上八点半到午夜零点。
“靠!那根本睡不饱嘛!“夜辰大受打击似地抱着后脑抱怨。
“你的工作很轻松,你不知道吗?又不是每时每刻都要去收债,空余的时间你大可填补你的睡眠。我允许你上班时候没活要干时可以睡觉。怎么样?要不要找个录音机录下来啊?“
望着一脸很吊不拉机的薰,夜辰只得忍着,这股子脾气,真和那张脸蛋格格不入。算了,工作就工作吧。
和别的年轻老板不同,这位奇怪的女孩喜欢坐公车,而且这里的公车似乎连晚上都是那么拥挤。不知道是她有意还是忘了有扶手这种产物,看她就这么很自然地勾着夜辰的手臂。这下,夜辰把着扶手的力道必须要能承受两人份量的尺度,没过多久,右手就开始吃疼了。
没办法,只得忍下几站,在终于空出一个位子的情况下,一把将她轻轻推到了座位上,然后逐渐舒缓一下手臂。女人就算看上去身材再好,其实有时候真的也是种累赘,当然不仅仅是坐公车的累赘。女人怕累怕受伤,所以总是会依托男人,而男人就必须死要面子活受罪,这样把自己拖累太久了,反而适得其反,惯坏了女人苦自己一辈子。更不要说是热恋中的男女,其实相对来讲都是比较自私的,从宏观角度来说,大多数都是满足各自身心和虚荣心的需求才走到一起。人嘛,都是自私的,总要为自己多考虑一点,毕竟自己活着是自己的事情,不是为了女人活着,不要把自己的命平白无故地搭给一个随时都会叛变自己人。
一路上,薰都是时不时地瞄夜辰一眼,而夜辰完全没有注意到,只顾着欣赏这个岛城的一切人土风情。原来这里还残留着外界(这个词在夜辰心里还真有点不太适应得了)所逐渐失落的东西。比如那街边卖波浪鼓和香囊的小贩,比如那拥挤的人群中围着的抽奖小摊,比如那些玩得还不知回家的小孩跳着橡皮筋的、打着弹珠的、老鹰捉小鸡的。似乎这里很久都没有受到过现代化改革的冲击,还保留着那最质朴的平凡粗糙却生动不腻的生活风尚。仿佛就是一下子将自己带进了一个远离城市喧嚣的地方,感受着宁静和安详的平常。
看着夜辰那纯净的眼珠正透着水灵灵般的光泽,不自觉地也沉浸了进去,当初从那双噬魂的眼神里只能看见麻木的色彩,完全就是一片死灰色。谁知道他的眼睛竟然那么好看。特别是那颗失去光辉的蓝色眼珠,其实那黯淡更能带去他的杀气,仿佛就是封印了杀戮的感觉一样。
随着这女人下车,公司的三楼和底楼都有亮光,夜辰刚从薰的口中得知自己工作的办公室已经搬到了底楼,这样也省去了爬上爬下的烦恼。和容易就从底楼的所有房间里辨别出了自己工作的“办公室”,因为听见了勇叔那熟悉的欢笑声。
深吸一口气,在薰轻轻推了一下后,微笑着走了进去。
“呦,看是谁来了,新人,新人。哈哈!“霍勇惬意地望着周围的几名伙伴又看着夜辰。
夜辰恭敬地鞠了一躬,并附和道:“大家好,我叫夜辰,夜晚的夜,星辰的辰。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以后也请大家多多包涵体谅,多多提点。“
“哈哈,勇哥,这小家伙挺会说话的嘛,把我捧得一愣一愣的。“在霍勇边上坐在窗台边上的中年男子开朗地笑着。
另外几个也是点了几下头,鼓了鼓掌算是认同夜辰进门了。
夜辰走了过去,这间屋子仔细一看,就能看出这些人刚搬过来都没有认真打扫过,也可见这些人十分邋遢,自己平时要多搞一些清洁工作来讨好他们了。说干就干,连忙走到门边,抓起扫帚和簸箕认认真真打扫了起来。周围的人见这小子刚上来就想出些功劳,也就顺着他,又一群人自顾自的聊了起来。
扫完地又拖地,拖完地又不知从哪里搞来一块抹布擦拭一些器械柜子。直到把这间屋子搞得金光灿灿才累趴在一旁的椅子上抽起了烟。
霍勇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杯茶水,微笑着递给了夜辰,道:“小子,干的不错,看来你脑子挺活的,不过我可告诉你,今天是我们故意给你出的考题。他们这些人都很爱干净,而且每天都有打扫的习惯,听说你要来,就试试看你的洞察能力。不错,茶水嘉奖你。“
谁知道呢,估计是霍勇为了找个台阶下才这么说的吧。也不管这些了,这也算小功一件,至少自己在他们心里的第一印象有了良好的评分。
“小夜啊。“
“恩,有什么事吗?“
刚才那名说自己会说话的男子扔过来一个用报纸包裹的东西,夜辰顺手一接,就感觉这东西还挺有分量的。狐疑地看了看周围人期待的神色,缓缓将它展开,竟然是一把手枪。幸好是上了栓的,不然扔过来的时候走火那就要闹“笑话“了。
(P85军用自动手枪,按照自己对枪械的认知角度去回忆,这把枪采用的是短程后座式的设计原理,双排并列式15发弹匣。有效射程应该在50米左右,适合近战。这把枪一是可依照风向来调整照门,二是非常耐用,使用该枪发射20000发子弹,枪械受力件不会出现破损,同时结构内部的运动件也不会出现明显的磨损痕迹。威力打,精确度较高。)
“这就当是我们为新成员祝贺的见面礼,今后可不能随便拿出来玩。记住,我们不是干杀手的。追债嘛,用冷兵器就足够了,除非对方用热兵器反抗。“霍勇仍是一脸笑盈盈的模样,好像什么事情在他口中说出来都是很平常一样。越是这种爱笑的人,就越可能是笑里藏刀,或是所谓的笑面虎,其真实的实力不容忽视。
夜辰就装的很新奇的模样,傻憨憨地点了点头,说道:“我记住了。“
“来,这位刚才夸你的叫艾尔,会中文的老外。那两位分别是库克、简特。“
艾尔和霍勇没多大区别,就是这张脸看上去很像做老板的样子,可惜他的言行实在有失预测的水准。库克是一黑人,看上去十分强装,也十分精干。而简特就显得比较斯文了,戴着一副朴素的眼镜,身材也很瘦很矮小。夜辰一一弯腰恭敬地鞠了躬,让那些老外的眼神又柔和了许多。
“9点的时候我们去第5街区要债去,另外简特还是老样子留下来接电话,今天是赌球的,一赔十啊,记住不要再接错线了。我们先去隔壁的储藏室准备一下吧。现在已经8点半了。”
夜辰迷惑地跟着霍勇来到隔壁,这味道还真是难闻,充斥着一股铁锈和什么东西发霉的味道。过了好一会,才适应过来。这里有两排小铁箱,是像学校里那种一间隔着一间的那种。夜辰拉开自己的箱子,里面空空如也,没办法,把刚才的枪放了进去,关上后,取下钥匙。这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这间铁箱已经是属于自己了。
待大家都整装完毕,8点45分,霍勇跳上驾驶座,大伙都拉开面包车的门拥了进去。车子就这么摇摇晃晃地驶了出去。
“小夜,待会我们会到一栋比较陈旧的楼房后面的空地上,你就堵在那里,我们绕到正面上楼去索取欠款,万一他从后面的紧急楼梯逃生的话,你就上去把他揍翻了。他下来的话,我会在窗口喊你。”艾尔在手掌上模拟地比划着。
夜辰仔细考虑了一下,的确,这是必须的,必要有一个人来堵着后路。但万一人家从天台上逃生呢?不过多半不可能,天台比较危险,而且人处在非常紧张的情况下容易冒险,并出错误丧命。无论是三流的赌徒还是一流的大多数都是这么考虑的。
第五街区,很乱,这里到处是龙蛇混杂的场面,不时有看到路边篝火围着的一群不良市民和犯罪分子,还有那些游荡在街上穿得暴露无比的妓女。那一张张苍白的脸,应该都磕过不少“药”了。
车子在前面的一个转角弯了过去,驶进一栋破旧的楼房旁的小道里,直视对面,是一块被铁网围着的小空地。夜辰在拉开车门的第一时间就疾步走了过去,并和下车的几名伙伴打了个手势示意自己马上就位。他们点了点头,对了一下表,又交流了一分钟不到的时间,便见艾尔和库克绕了出去,估计是准备从正面行动了。霍勇留守在下面,一有突发不利情况,马上带人跑路。
走到空地边上,靠着铁网,望着上面,时间流逝得让自己心痒痒。正准备抽根烟缓解一下心情的时候,就听一声响亮的玻璃破碎声,艾尔站在差不多4楼的窗口吼道:“下来了,截住他!”
一名穿着浅灰色夹克的秃头男子在艾尔话音刚落时便撞破了安全门,从搭在房子边上的铁制紧急楼梯疾步踏下来。夜辰二话没说就慢慢走到了一块阴影的地方,就靠着那安全楼梯边上。眼睛死死地抓着那名落荒而逃的男人的忙乱步伐上。快了!快了!他快下来了!快下到了!
待那男子走在最后一层的时候,夜辰从阴影中突然绕了出来,在那名男子踏在最后一阶台阶的空当上,右手钻进了那男人的胳肢窝里,顺势身子一弓手向前发力将那男人狠狠地甩在地上。那男人还挺精明,似乎是被绝望冲昏了头脑,不待夜辰想得意一下的时候,连忙爬起,脚步凌乱地又飞奔了起来。这下夜辰吃慌了,哪还能迟疑片刻?即刻就发尽脚力爆发式冲了过去,超过那名男的一点的时候,夜辰连忙低身一个回档腿扫了过去,这下实在是太仓促了,连夜辰自己都没把握好力道,那男人本来就跑得很快,这一下可是被拌得狗吃屎不说,牙都磕在了地上。夜辰跑得比他快,发力更猛,当然是在那一脚之后又被惯性带着向前连滚带摔了好几圈才停下。
霍勇连忙打开车门,冲了过来,一把抓住那人的头发将他用力拎了起来重重地撞在了墙上,这时,这位笑面虎先生才真正露出了真实的架势。
“Whenwillyourepayme?(你什么时候还钱?)”霍勇很深沉地低声说问道。
那男人在磕飞了好几颗牙的情况下,带着含糊不清的语调说道:“WhatdoIoweyou?(我欠你多少了?)“
霍勇又用力一把抓着那人头往墙上撞了一下,吼道:“*yourmother!Twohundredthousand!Ifyouhavenomoney,nogoodendforyou!(草你女马!20万!如果你没钱,那就没有什么好下场!)“
“Takehimin!Huo!(带他回去!霍!)”艾尔跑了下来,对着霍勇叫道。
霍勇已经听见街那边传来阵阵的人声,便把那男人推在夜辰怀里,示意带上车走人。库克上来一个手刀将他击晕后,便从夜辰怀里抢过,拖着那沉重的身体上了车,艾尔早就跑上了车,上前帮忙将那昏过去的男人拉上了车。就这么浩浩荡荡地飞驰了出去,刚想来看热闹的一些流氓被从眼前擦过去的车子吓了一大跳,一群人跌坐在地上叫骂了起来。
“小夜,干得好,不过看样子你也挂彩了。先把那男人关到地下室去,咱们待会还有好多活要干。大家休整一下,小夜,吃不消的话就会办公室和简特一起接电话吧。不过看你的样子应该也没什么大碍。“艾尔一边替夜辰包扎着擦伤的口子,一边热心地说着。
车子里放起了比较忧伤的蓝调,配合着夜辰眼眸里的复杂,在这浓密夜里,随着远处的灯红酒绿沉浸了下来。
这就是工作啊,实在是累人又雷人的差事,也不知道为什么,看他们的样子都十分乐在其中。夜辰静静地望着车窗外闪过的楼房街道和小摊,原来这里,也并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