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脑袋“嗡”的一声。
接下来的话我一句听不见了,“她,会死。”只有这句话不断的在我耳边回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心脏倏然收紧,我吓得都快要哭了。
“杏子,刚才你和她不是跟她在一起吗。”不知道谁问了一句。
我的眼前还是一片猩红,大脑还处于当机状态,本能地回了一句:“是啊,怎么了。”
我深吸了几口气后,抬起头,才发现大家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
这种感觉,就像是有无数钢针扎着你的心脏,冷汗不断往外冒,神经也绷得紧紧的,不敢有丝毫松懈。
他们看我的眼神,好像在说,赵小曼是我害死的一样。
我不自觉讪笑了一下:“你们看着我干嘛?我……”
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缥缈,心里一阵发虚,没有着落。
苏纯纯环抱着胳膊,状似无意地说了一句:“我从餐厅里出来的时候,看见你和她一起上了电梯,而且只有你们两个。”
“对啊!我看到她们一起出了电梯,杏子还不让人家出来。”
其他人也附和了几句,没将那些话挑明。
可大家谁都不傻,其中意味一想就明白。
这些质疑,将我推进杀害赵小曼的深渊里,万劫不复。
嗓子眼儿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似的,梗得喉咙阵阵生疼。
我用力吸了一口气,低头紧紧闭了闭眼,攥紧拳头努力稳住了心神,却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想说跟我没关系,可是我又隐约觉得,跟我有关系。
我用力吞了吞口水,挺直腰板儿,在众人的目送下向门口走去,腿还有些发颤,一时半会儿从一连串的打击下回不过神来。
从苏纯纯身边路过的时候,她抬起手拽住了我的衣领,微抬起下巴:“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衬衣都湿了。是太过紧张了,还是被这事给吓到了。”
略微拉长的尾音里,裹挟着极为浓重的阴郁味道,意味不明。
我抬起眼帘朝她看了一眼:“自己的同事跳了楼,你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
“人又不是我杀的,我怕什么。”
苏纯纯冷笑了一声,瞥了我一眼之后径自回了自己的座位。
我这才神思不定地收回目光,身体僵硬地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刚推门进去,就瞥见镜中脸色惨白的自己。
一股冷风吹过,还没来得及关上的门砰一声用力合上,心脏狠狠跳动了一下,冷不丁打了个哆嗦。
我小心翼翼向四周看了一眼,这才发现窗户是大开着的,窗纱被风吹得轻轻颤动,悬着的心尖稍微稳了稳。
我打开水龙头,捧了一捧水用力洗了洗脸,不敢去想跳楼的赵晓曼会是什么样子,就在这时候几道说话声从里面传来。
“你知道吗,赵小曼跳楼了!他们都说,这件事和林杏子有关系。”
我不自觉关了水龙头,仔细听她们说些什么。脸上的水珠掉在洗手台上,滴答,滴答。
“可她是自己跳下去的呀,总不至于是杏子让她跳的吧。她可不会听杏子的话。”
“谁说得准呢,她俩刚进公司就吵起来了。我听赵小曼说,胡杏子身上有鬼,她家对面的阴婆告诉她了,还说要帮她捉住胡杏子身上的鬼,没想到……哎,八成啊,是她家对面那个阴婆没打过胡杏子身上的鬼,连累小曼都被鬼害死了……你听说没,小曼跳下去后半张脸都腐烂了,还能看见骨头呢!光是摔根本不可能摔成那样!”
瞬间,我的眼睛瞪了起来。
鬼?阴婆?
我想到了我耳边时不时出现的那个声音,“她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东西……”
“骨头?!不就是被水烫了一下么。”里面的谈话声还在继续。
“是呀!而且那个杯子就是杏子的,赵小曼说她已经在里面下了符咒。我刚才还见她用那个杯子喝水了呢……”
“呕……”一股酸水瞬间从胃里涌了上来,那股腐烂的味道似乎又飘了过来。
赵小曼那张还流着脓水的脸在脑海中不断晃动,一股恶寒从后背袭来,阵阵发凉。
那些琐碎的声音也停了下来,周遭死一般的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