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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难以入眠
作者:滕天伟 | 字数:3265 字

当一切停止的时候,我泪流满面的跪坐在地上,象是经历过了所有悲惨的事那般的悲伤,却同时也感觉到自己已然脱胎换骨,尤其是身体轻松了不少。

过了又一段时间,我终于可以从地上自己爬起来,我困难的支撑着身体站起来。其他四个人和海王一起凝视着我,我虽然不懂他们可能对我有什么样的期盼,也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做,但我还是想,站起来会比较好。

海王似乎很满意的冲着我微笑着,他走过来,刚伸出手,他的掌心就突然多出了一把长剑。那是一把被碎钻装饰着的纯净而高雅的剑,上面还雕刻着,我在房间里看到的那种纯白色的香气很浓的花朵。我第一次发现这种刚烈的武器竟然可以这么美,这比其他四人的长剑都还闪亮,更炫目。海王把剑递给我,我迟钝的伸出手去接。海王却在我即将碰到那把长剑的时候,用剑划过我的手腕。我的鲜血马上涌出,滴落在剑上和海王的手上。

“啊!”我惨叫出来,天啊,我最怕血了!这个海王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绿衣男走过来,他把手放在我伤口上方,我的伤口马上不见了。他对我微笑,那真是好看的笑容,“用鲜血来喂养自己的宝剑,是很重要的事喔!”

我向绿衣男道了谢之后,忍不住埋怨的看了海王,“要做这件事之前,也应该通知一下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吧!这样没有设防就被刀刃划过,实在是有够吓人的!我刚刚还以为你要杀我勒!”

海王笑了,再次静静的把长剑交给我,这次我很提防小心翼翼的接过来。

这把剑看起来很美,拿起来却一点也不轻松呢!相当的重,虽然有点出乎意料,但是一想到拥有了自己的一把剑,就实在是高兴的不得了呀!

“好好珍惜并使用你那把独一无二的剑,那可是组织内许多人梦寐以求的荣耀!”绿衣男笑眯眯的说。

我看除了海王之外,大概只有绿衣男会搭理我吧?其他的三个人似乎都不太想理会我的样子。说是高傲吗?好像也不完全是这个样子,他们显然就是单纯对这件事情不感兴趣罢了。

在海王解散这个入会仪式之后他马上就消失了,我离开前又看了其他人一眼,绿衣男似乎对我很有好感,热情说了“再见”后也消失了。而黑衣男依旧面无表情的待在原地,红衣女也依然静静的坐在黑衣男身边,她真的好美。灰衣男走上前来,摸了摸我的头,“很欢迎你加入我们,白。”

回到应该是属于“我”的房间,充满着疑惑的躺在不规则的床上。看着房间里满满的纯白色的美丽花朵,这种花朵真的很香,很喜欢闻它的香味,似乎闻着闻着就会醉。不过与其说它是美丽的,不妨说它的美丽来自于,它给人的一种致命的纯洁感。

老实说,对于“白”这个角色应该做的事情,我没半样是清楚的。我只知道我正式加入了这个组织,而且拥有了一把宝剑,还有四个不同颜色的伙伴。但除此之外,我应该做些什么事、尽什么义务、会有什么危险,我却通通不知道。

还有,这里的人实在太厉害了,居然可以用手一指,就能变出他们想要的东西。听说我也有这种法力,但我却没概念要怎么使用。

“对了,趁着现在没事做,不如就来练习一下!”我伸出手指,用力的指着不规则的门的方向,“变什么好呢?先变个面包出来吧!我快要饿死啦!”我集中精神想象着面包的样子,“变!”

但是空气中只出现了一团面粉团,慢慢的掉落到地上。“啊!怎么跟我想的不太一样呢?是我的功力还不够吗?”我失望的捡起面粉团来,沮丧的看着它。突然间门开了,黑衣男走了进来,他手上还拿着托盘,上面放着许多热腾腾的食物。

“咦?这也是我变出来的吗?”我不确定眼前看到的这个人是不是真的,或者是幻影。

他走到桌子旁,把托盘放下,“你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在你还变不出食物之前,就先吃这些东西果腹吧!”他看了一眼我手里拿的面粉团,不自觉的摇了摇头。“这只是练习不够的问题,因为你刚进入我们组织,对于一切都还不熟悉。等你习惯之后,你会发现一切都是这么的容易,当然,任何事情也都会渐渐失去趣味。”

“我该怎么称呼你呢?”我看着他依然没有表情的脸,虽然有点可怕,但毕竟我们是伙伴,没道理会各走各的路。还是趁着现在把握住可以跟他摸熟的各种机会吧!

“我没有名字,你叫我“黑”就可以了。”

“为什么会没有名字呢?每个人都有名字的不是吗?”我好奇的说。

“在组织里不需要名字,黑色是我在组织里的地位,所以除了“黑”之外,我并没有其他的可以被称呼为名字的东西。”

“那我呢?我也是一样的吗?”我想起海王也是称呼我为“白”。

“是的,你是“白”。我们五个人都是一样的,各自拥有各自的色彩,无法侵犯他人的工作领域。这是我们在组织里的地位,也意味着我们背负的使命,你渐渐就会了解。”

我突然觉得有点后悔到这个地方来了,因为我开始感受到沉重的压迫感。

“你来这里很久了吗?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来这里的呢?”

“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在这里了。红跟绿也是小时候和我一起过来的。大家都在莫名奇妙的状况下,被挑选上,然后被带到这里来。只有灰是在三年前被选上,进入组织。不过他的适应能力非常强,出任务时的表现也很好呢!”

“进入这里之后,还有可能离开吗?”

“离开?”黑非常怀疑这句话,似乎不太懂我在说什么,“不可能离开的。”

“为什么啊?”

“虽然没有明确的概念,不过进来这里的人,没有人想要离开。”黑静静的回想,“为什么会想要离开呢?在这里可以使用法力,可以过着要什么有什么的生活,又可以维持社会的正义,不管在什么方面都是非常正面的地方呀!怎么会想要回到原本那种无趣的世界呢?”

“所以是不可能出去了吗?”我的心里有点小小的失望。

黑看着我,象是在思考。我回看着他,原来黑并不像刚开始看到的时候,真的那么冷酷。会不会因为从小在这里长大,所以忘记了还有什么表情的存在呢?

“应该还是可以出去的,只要付出相当的代价的话。”他为自己的思考下一个结论。

“海王人这么好,应该是很好沟通的。”我点点头。

“不过,我倒是从来没有想过关于离开的事情。”黑诚实的思考着。

“为什么呢?因为习惯这里了吗?”

“也许是吧!反而出去之后,也许我什么都不能做了。在这里虽然有点无聊,但其实还满快乐的,尤其我们五人的地位可是仅次于海王唷,应该是不会不喜欢这样的身分的吧!”

“说到这个,我们的任务到底是要做什么呀?使命又是什么?”

黑皱了一下眉头,“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

来到这里的第一个夜晚,很难入睡。我本来就是个会认床的人,还常被妈妈说适应能力太差。

我躺在床上翻过来翻过去,实在是睡不着!每转一次身,就越来越清醒,最后索性作罢,只好在床上坐了起来。今天发生的一切,实在都让人觉得相当莫名奇妙呀!尤其是我这种向来会被忽略的小角色,竟然可以被当作这么重要的一个人来看待,象是梦境般的不真实。以我有记忆以来的经验发誓,我就象是一个墙壁上的洞一样,那样备受忽略。即使有人从我身边经过千百次,也不会注意到我的存在,也不会想问问家里的主人,为什么家里的墙壁上会有个洞呀?也许主人自己也完全没发现,自己家里的墙壁上竟然有个洞。

而我就象是那个洞一般的不起眼。

我慢慢的回想从小到大的记忆。好像在整个团体里面,我都是扮演那种静静的聆听发言者发言的人。看着一些领导者那么的耀眼,吸引住众人的目光,如鱼得水,而我只能在下面附和着。少了我一个人并不影响到整个团体的完整,但是那些出色的人,却往往需要我来陪衬他们的杰出。他们会对我这类的小角色说:“你们才是我们团体里的主体呀。”但事实上就算我消失了,大概也没人会发现。顶多是在需要投票解决歧见的时候,他们会努力回想谁没有出现罢了。

因此,当海王宣布我就是那个,他寻寻觅觅的人的时候,我感到自己被重视。我被需要着,有人因为我的存在而完整着。这种感觉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棒!

所以我想要继续留下来,即使这是个陌生的地方,给人的感觉也相当复杂和诡谲。

我想到妈妈和姐姐和我的朋友。我并没有跟家里联络,没有留下只字词组,没有痕迹可以找寻。我甚至没有回家收拾行李,何况我带出门的包包也不见了,手机和证件都在里面呢!他们对于我失踪的事实,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感受?妈妈大概开始碎碎念了吧!她一定又会在亲戚面前骂我幼稚、不懂事,说我一天到晚给她添麻烦,让她又要烦恼工作的事,又要担心我做的蠢事。我闭上眼睛,想着妈妈生气时的表情。但我几乎是立刻就睁开了眼睛,天啊,实在太可怕了!我还是不要想象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