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苦海之畔不心疑
“分手吧。”小小的咖啡店，应该是个调情的好地方，但是同样也是一个说这种话的好地方。
附近。
“做的怎么样？”宋林良从后边不经意的拍拍一个人的肩膀。
“你找死啊！”那个白皮肤的男子没有对于没有发觉到身后有人靠近，还被拍了一下肩膀觉得十分恼怒，挥手就是一记重拳，脸上挂满了狂妄的神采。
“啊啊啊……”他马上就转了脸色，变成一副嬉皮笑脸的奉承模样，只是因为他的手腕被对方两只指头卡主之后，让他有时间看看对方是谁。
“大哥，大王，大大王来了啊……”他都快要跪下了。
“办完了吗？”宋林良根本不去看那个快要缩起来的家伙，只是毫无感情色彩的淡淡一句。
“完事了，完事了，那个婊子我们送去给那个叫‘宋林良’的了，玩了几次就和这个小子散了。”
“那就好，干你想干的去吧。”
“是是是是……”白皮肤的男子好像一条狗般的，连滚带爬的离开了。
“这种哑巴亏，吃起来是相当的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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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声音：“你要知道，忍，忍的过来就是了，小处不忍，又怎么能办大事？”
周云翔：“我懂，用不着教，你到底是个什么？”
“忍一忍，以后你会出来的，有个好工作，成个好家，然后世界也会这样继续下去。”
“我知道你的意思……”
“坚持过去吗？”
“我知道少年人的一时热血可能会让自己后悔一辈子，但是同时，我也想说，我现在这个年龄也该是做做一辈子都不敢做的事情的时候，为什么我一定要在这个世界上做个世界的宠儿，为什么我不能站出来，就算是我以后能拥有再多的东西，就算我以后拥有再大的地位，我不一样是在这个秩序中乱窜么？人生苦短，总是得要有些事做出来吧，不然吃毒品过量死亡和抱着钱财死亡有什么两样？”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说再多也是一样的，你确定吗？”
“是的，把后悔留在以后吧。”
“好的，记着你的话。我会再次找你的。”
“你能不能别抢我台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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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是不是法定批斗日？”中午，周云翔破例来了顺心快餐店里面了，不过他来的原因可能不是那么的顺心。
“噗！”许毅飞一般情况下不会对某些事情逗笑，不过周云翔的造型实在是不错。
一个大书包，这个东西是周云翔的特色，一直把书包背着，什么东西都装进去，从来不在家里面或者别处整理书包，据魏燎的说法就是这个家伙的书包都是固定的，从来没有见过里面有什么变化，好像很难看的脸色配着几块青斑。
“笑就对了，昨天晚上只睡了4小时，一直被家里面人批斗，至于怎么批斗就不解释了。”的确不需要解释了。
“到底是怎么了？”魏燎中午值班，现在估计在啃饼子，只有许毅飞在里面喂猫。
“还不就是昨天那个事情，被批斗完了之后，回到家的时候才发现我们那个班主任居然告家长了，然后家里面继续批斗……”
“然后就……”许毅飞没有注意到小黑已经跳上了桌子。
“被打到半夜，叫我过去给老师‘道歉’，说：‘我错了。’态度要诚恳，然后去给校长写信道歉，也真不知道他们脑子怎么长的，真是把几十年前被思品课弄出来的东西扯来了，还叫我跪，说什么‘你给老师不跪给谁跪？’”周云翔试着去摸小黑，但是小黑一下子就抠了他的手一把，然后扭头就走：“真不知道这样猛的等级观是怎么来的，就算是有，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贱呢？只是给他们那些毕业分不到工作然后靠关系进学校里面找学生嚣张的人一个饭后趣谈罢了。”
“你刚才好像把你爸爸妈妈和你的老师校长全部骂了个精光。”
“是的，我也没必要否认，我确实是这样说的，所以我现在是忠孝廉耻都没有了……有些话我根本不敢当面说，像他们这样一出口就是‘不满意以后当个官爱咋弄咋弄去。’一有不对的地方就说：‘我把我该弄的弄了，现在我持家了，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什么，这是我休息的时候。’这样的人在一起，我还是慢慢的倒霉吧。”
“那么你跪着道歉了吗？”许毅飞也没有抓住猫。
“没有，希望回去的时候，家里面人不在或者老师没有打电话……”周云翔喝掉桌子上的一个一次性杯里面的水：“也不知道班主任是怎么想的，一早上就发疯，我刚进去办公室，没走一步就被‘滚出去’的一声和一本书砸出来了。”
“……”许毅飞还没有来得及说话。
“猫呢？”周云翔总算是想起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平时自己都可以摸到让人摸的猫，现在都哪里去了？
“没来。”许毅飞指指地上那个小黑正在啃的碗，里面是简单的猫食。
“怎么回事，不是每天都喂喂，所以总是有猫来踩点么？”周云翔指着地上的碗。
小黑满头黑线：“我是什么？”
“都在外面呢！中午在这里吃吗？”
“不了，来就是来玩猫的！”捕捉到的只有个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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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自习课上。
“季嗔行，你的纸条。”整整睡了半个下午的季嗔行被身边的人叫醒，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算是不想睡他还是睡了整整一个下午，估计在认识周云翔之前，他没有这样睡过。
“哦……”季嗔行看看手上的那张纸条，粉红色的纸张上有着娟秀的字迹，看的出来是于雯雯传过来的，也只有她这样心细的女孩子会常常传纸条。虽然折叠的很细，但是估计已经被人拆开看了好多次了，为了表达绅士风度，这帮小子看的时候还会挡一挡，估计整个班里面不看的只有那个自卑心重的周云翔吧，瞧把他一天到晚裹得连个什么似的。
“嗯……”季嗔行一看到这个纸条，就褶起了眉头，就算是掩人耳目也别这样啊！
“昨天的作业给我弄得那样脏！今天的不给你借了！(╰_╯)#”
难怪班里面这么吵，哎……自从一个人被分在这一个单桌上，自己现在也过得很潇洒啊……至少现在都没有被发现呢！
从笔袋里面摸出一支笔来，不是为了写字，而是用另一边的灯照了一下，谁会想到一天到晚的用紫外线灯呢？又不是为了验钞！
季嗔行正在对自己这样的作法感到满意和自豪的时候，纸条上的信息却让他褶起了眉头。
“周云翔他今天下午都没有来，对你来说倒没有什么，但是他从来没有翘过课，而且我听说老班办公室里面有一个学生被请了家长正在暴打，你怎么看？”
银白色的笔记看上去不是那样的显眼，但是确确实实用粗线条构成了精致的文字。
“哎……这点儿小事，逃课总是会有一次的……”季嗔行刚刚把手上的笔拿起来，写了几个字，就想起来有些事情不是那样的简单。
周云翔：“以前有想过吧，但是现在我都乏了，不敢了，学乖了，快被彻底改造了……”
季嗔行：“你是不是看多了肖申克的救赎？那么你以前是不是闹过？”
“没有，两个问题都没有……”
“难得的乖孩子啊……”
“或许，反正我不敢，小时候就算是发过牢骚，说过些什么，现在也算是忘了个精光了吧。”
“你发那么多牢骚还不是什么都没有……”
“呵……是吧，我是什么都没有，除了在世界底层发牢骚，干耗着身上不羁的血液之外还能做些什么，顶多是我发的少点儿，但是明显点儿罢了……”
“你发的还少？”
周云翔摇头不语，季嗔行不明白，为什么平时看上去呆呆傻傻的他在仰望苍天的时候会变的这样，却是这样的深邃，他这个样子，不知道是不是还有别人见过？
想到这里，季嗔行站起来，走向那个应该没有事情的办公室。
“干什么去！没下课呢！”叶丽娜虽然和季嗔行关系很好，但是也顶不住季嗔行看完另一个女孩子的纸条就往出走，不是说好大家一起考大学，然后再考虑未来么？
“没什么。”季嗔行对她的作法微微有点儿反感，就算是成了班长，怎么现在就管的这么牢了呢？哪里像于雯雯那样的没有心机的好？
在叶丽娜那双愤怒的眼神下，季嗔行快步跑了出去，弄得全班的同学都看向这个一向不顾规矩，只求不闹大事的男生，和这个被摆到了一边的班长。
走廊里面空荡荡的，但是那种打骂和教训人的声音现在听起来却不像是那样的悦耳有趣，更多的是令人发慌的感觉，从小到大季嗔行就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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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你跪你听到了吗？跪，跪，跪！给老师跪你都不跪？你自己做出来的事情你都不认错是不是！你今天不跪下把错给认了你就别回去了！”周母气急败坏加歇斯底里，不知道是因为道理而出现的，还是因为儿子在自己的严辞强调下，居然还是不跪，或许两者都有吧。又是抡包，又是踢腿，在两个老师的夹持下，肥滚滚的身子砸周云翔半天，几乎每一下都在脸上。
“哎……养了个畜生么，连眼泪和眼色都没有……”周父坐在办公室的凳子上，脸色快憋成了黑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整个办公室里面只剩他一个坐着，看来是摆谱摆习惯了……
周云翔站在墙角，脸色变了，紫的红的都有，被打的。
“其实你儿子学习还可以的……就是一天到晚不听话……”
一顿打，两个男老师拉不住……
“娃还是不要打了，回家后好好的教育去，再不要在学校里面打了。”
“畜生你听到没有？你这样子哪个学校敢收你，你们老师这么操心你，对你这么好你就不懂？”周父站起来就是一耳光，黑青的脸一下子变的通红。
“这才是我最怕的……”周云翔心中想着，从小被父亲打，他怕，真的很怕。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非得看着他们的眼色行事，为什么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周云翔好像准备死了，刚才好像要听话的跪下来又好像是放不下面子而勉强直起来的膝盖现在完全直起来了。
“你个畜生！你死去吧你！”就好像是无边梦魇。
“我是不是在做梦，我怎么会出现在这样的地方？”
算了，不管是不是梦，反正今天我站直了，虽然脸上又挨了一耳光，身上也很疼，不过没啥，这种踢打和耳光5岁时就开始挨了。
看着另一边悄悄有说有笑的两个“老师”，变了脸色看着他并过来，周云翔就知道今天自己没法善了了，因为今天他们往网上传的校园趣事里面没有一个傻傻的家伙屁事不懂的不听话，最后被“贤明”的家长监督下，明白道理，然后自愿下跪道歉……然后网上盛赞老师，批评学生现在出现各种不良风气，还死不认错的扭曲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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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你给我撑住了……”季嗔行不知道自己到底来的是不是时候，自己居然在他有难的时候没心没肺的睡了一整个下午！现在想起来真是该死！
季嗔行来到办公室门前，那个自己不知道进过多少次都是挨批的地方，现在自己确实要冒着极大的危险撞着进去，一面漆红的木门在季嗔行仅仅犹豫了半秒之后，被一头撞开。
季嗔行没有时间去审视一下办公室里面到底有多少人，他相信自己的身手，而且他很了解周云翔那种懦弱的性子。
当一把凳子被举起来，又重重的砸下的时候，季嗔行觉得现在一切都已经晚了，周云翔可能会做到半天不跪，但是在这样的一下之后，就他的那点儿硬气，一下子就会泄的干干净净。
但是，不等季嗔行动手，倒下的就是班主任，那个骂周云翔是个不学习来专门祸害其他同学的废物的班主任。
“畜生啊！畜生！”好像只剩下畜生这一个词了。
“快走！”季嗔行不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但是周云翔敢拿起凳子来砸人的事情，一定不是一件小事情。
“滚开！”周父怒火冲天的就要出去追，但是季嗔行却挡在了门口，盛怒中周父向着季嗔行脸上就是一耳光。
“闪一边去！”季嗔行对于这个火气疙瘩似的中年人根本就没有当回事，腾出一只手来，抓住周父的手腕，顺手一拉，然后一腿搭在他肚子上，像弹簧般的将周父踹了出去。
“很好啊，平时作威作福的都惯了吧，拳头很硬是吧？”被一脚踹过去几米的周父还连带了另一个老师一块儿倒在地上，虽然伤的不是那么重，但是绝对的力量打得刚才还威风无比的他现在只是用杀人的目光看着季嗔行。
“怎么了，都不肯声了？”季嗔行一把拿起地上放着的凳子，周云翔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拿了一把随意被扔到墙角只有两条腿的凳子，不过拿来打人倒是很不错。
“有什么话要说么？”季嗔行走向那个地上被拍在头上，现在还没有站直的班主任。
“我会叫你们都后悔的！”
于是，一个该挨两下子的人终于被狠狠地砸了两凳子，一个最懦弱的和一个最强势的人送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