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突然,竟是因围场狩猎而起。
天朝自创国以来,始皇便规定一年两次,春秋各一,于皇家猎场举行围场狩猎,旨在警醒皇室子弟勤习武艺,勿因养尊处优而骄奢淫逸,是以围场狩猎一直倍受重视。
此次为了准备春日围猎,李肇作为皇长子惯例地为德钦帝出巡而先行准备,没想到他刚到围场,鹿群跑动的动静竟然令李肇胯下坐骑受惊,把他生生掀下马来,后脑磕至地面大石,当场毙命。
李肇生母惠后闻讯悲恸不已,饭食不思,以致精神恍惚,德钦帝无法,只得将惠后送至辽山静养,亡子李肇以皇储身份安葬,其间追查究责,这一场风波,只至初夏整个尘嚣才告一段落。
虽然李熙正是因此而躲过「流放」之祸,但是清祝言看着日渐消瘦,借酒消愁的德钦帝心里也颇不好过。
毕竟是亲长子,纵是平日里有万般不是,事到如今却只忆得他的好。
德钦帝虽然名义上有十一子,可活到成年的不过六子,子嗣并不能算丰厚,如今李肇已殒,尚余下五子,但是皇二子体弱多病,独居僻隅不问世事,十子,十一子又年不过十岁,少不更事。
如今李熙是因为李肇之事触动德钦帝的舐犊之情,往事一笔勾消,仍旧被封荣王,分府立宅,但是对于宫中有王贵妃,朝中有王相两人撑腰的李博而言,李熙还没有被他放在眼里,一副帝位唾手可得的气质。
如今李肇出事,李博除了开始几日必需做的样子早就不耐烦了,九王府里最近可是日日笙歌不断。
「小清公子,九皇子邀您过去呢。」小太监的声音打断清祝言。
清祝言正从皇上寝宫中退出来,看到李博站在前方不远的凉亭朝他招手。
「告诉他我今天累了,先回去了。」清祝言吩咐道,转身就走。
从漠北回来之后,所经历的事情已经让清祝言同李博疏远,再加上今天站在一旁陪德钦帝喝闷酒许久,心累身累,哪来心思再去应酬李博,没走几步,手腕一紧,竟是被快步赶过来的李博抓在手中。
「你怎么最近老是躲着我,叫你出来玩,你也是推三阻四。」李博说的一肚子怨气。
清祝言心里正烦,冷淡的看了他一眼,「这种时候,你还是安稳些,李肇毕竟是你的兄长。」
李博只当是为他作想,扑哧冷笑,「我就是看到李肇才更要对自己好些,否则要是像他那样没命享受,岂不冤枉。」
清祝言一听,心中更是好气又好笑,懒得再同他说,便推脱道,「我有约,先走了,改天再叙。」
李博见清祝言这样泼自己面子,顿时心中火起,手上加重手劲,牢牢将他制锢于自己面前,「约谁?是不是李熙?!最近这段日子,你与他走的未免太近了!」
清祝言闻言,心中更是不悦,面上也蒙起层寒气。
李博火气上来,不管不顾的大声道,「你与我疏远,却同他走那么近?我记得你以前可不喜欢李熙,如今他封荣王,你看起来却高兴的很,不但是清府有场面上的贺礼,你私底下也送了份礼过去了,吴道子的画,你以为他欣赏得了?」
「李博,你……」
李博声音更大,手上不知不觉地愈发用力,「你们两人自从漠北一起回来便很不对劲,气氛总是古里古怪,有什么见不得的人事情!……」
「李博!」
清祝言厉声止住李博,一字一顿道,「我的事情用得着你来管吗!」
李博闻言,脸色更加可怖,「我说中了是不是!你和李熙之间有私情!」
清祝言恨不得想要掐死他,「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明白!明明就和那家伙不清不楚的。」李博被指责的勃然大怒,「这里正好是父皇寝宫,我们到父皇面前闹闹,看我是不是胡说八道!」
「你!」清祝言一哽,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
闹到皇上那里?李博那脑子是怎么想的?简直荒唐!
可在怒极背后,有一丝寒意却袭上清祝言背脊,不是因为李博想要闹到皇上那里,而是想不到李博竟然会这么敏锐,敏锐到彷彿把自己一直都拖着不想解决的莫名情愫,从黑暗中突然拖到大太阳下面……
清祝言彷彿一盆凉水从头淋到脚。手指微微发抖,眼睛却是含杂着怒意,像淬了火的刀子剐在李博身上。
看着清祝言是在看仇人般的眼神,李博也住了口,心中寒凉一片。
李博心里明白,他这么闹,无非是想要求证。可是唯有自己心里明白,宁愿是自己猜错多心。如今看来却决不是自己想的太多,清祝言与李熙之间总是有些什么的!可凭什么是他李熙,一个自己从来都没有放在眼里的人!自己在他身旁守了这么久,怎么清祝言就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呢!
李博又气又怨,攥紧拳头站了半晌,好不容易忍住一口怨气,告诉自己决不能再暴躁了,这样只会将清祝言愈推愈远。
正待李博想要开口挽救,走廊那边,李熙着一身玄衣踱了过来,不紧不慢的样子倒是与寻常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走近了才发现,惯常带着的那一丝笑意消失的无影无踪,双眸沉沉不见喜怒。
「两位是什么身份,怎么能站在皇上寝宫大声喧哗?话传到外面,传的岔了,若是父皇要追究起来,都难脱干系。」
李熙盯着李博抓住清祝言的手,眉头微微一挑,「皇上心情本来就极差了。」
李博一怔,回味过来李熙的话,……,刚刚那般吵,里面一定也能听到,父皇要真想插手早就会令内侍过来传人,言下之意就是他不想管这件事情。但若再继续闹下去,以德钦帝如今的心情,谁又知道累积的爆发会有何后果?更何况又是在立储的关键时候,断不能在皇上面前留下不堪的印象!
想明白过来,李博背后炸起层冷汗。
李熙勾起丝冷笑,骤然伸手将清祝言带回自己身旁,对他道,「我们走吧。」
李博大讶,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松了手,顿时下意识便想去拦,李熙冷眼看过来,浓黑双眸泛出肃杀意味,生生地止住李博想要追来的脚步,那一瞬,李博几乎以为自己会被那道眼光劈裂,可是再仔细一看时,那双幽深眼眸又恢复往常,彷彿刚刚那股令人胆寒的气势不过是自己眼花罢了。
李博惊出一背冷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人离开,瞬间,李博眼神阴鸷,彷彿有什么东西开始疯狂地汹涌起来。
两人一同前行,可是清祝言一直都沈默不言,李熙便将他带回至轩宫殿。
轩室殿是德钦帝拔给清祝言于宫中的住处,整个宫殿清雅脱俗,古树环立,幽静安详,有名泉暗涌偏居一隅,经年不散淡淡一层雾气萦绕,仿若人间小仙境。
两人坐在暗涌泉旁,李熙轻咳一声,「在想什么?」
清祝言从沉思中猛地回过神来,发现李熙正在朝自己伸手,顿时心中莫名一慌,逃似地站起身来,不想李熙手快,强行将他拦腰抱住,让他像小孩子般被紧紧环住。
「你干什么!快放手!」
清祝言始料未及,脸上早已不由自主地泛起红晕,李熙心想这个时候哪能松手,抱的愈发紧,脸贴上清祝言的后颈,委屈的很,「我又没惹你。」左手继续牢牢抱着他,右手掀开清祝言的袖子,青紫伤痕陷在皓白手腕上,分外刺眼。
李熙的手顿了一顿,没想到李博下手会这么重,心头蓦然燃起一把火。
「不碍事。」
清祝言不自在道,故作轻松地想要抽回手去。
李熙没有答腔,只是轻轻嗯了声,手指在伤痕上轻抚。
他的手并非养尊处优的柔滑,反倒是指间有薄茧,抚摸磨擦之间让清祝言只觉那处异常灼热。
「疼吗?我让人送药过来吧。」李熙将唇贴在清祝言耳后,似是无意地开口,温热气息激得他一弹。
「不用!」
清祝言手忙脚乱的道,努力想从李熙的怀中挣出来。
「真的不用吗?」
「不用不用!你要我说几遍!」
「呵……」李熙一下笑开,转转眼睛,好像没有看到他颈后的那层薄汗,笑意盈盈地继续说道,「好好,我听到了。」
清祝言能感觉到他与自己极度贴近,搅得清祝言不想不动可又不敢乱动,咬了咬牙,干涩开腔道,「我……」
「什么?」李熙微微笑着,眼神温和。
「我以后不想再见到你。」
清祝言下定决心,终于将心中想法吐露出来。
李熙的笑顿时僵在脸上,彷彿是腊月里被冰水兜头淋了个彻底,血色褪得一干二净,眼眸里满是狂风暴雨。
「喔……」
李熙拉长声音懒懒应道,额头顺垫压在清祝言颈后,小心翼翼地抑住心中翻腾的怒海。
刚刚知道李博与他的纠缠时就赶了过去,就是怕有这样的情况,没想到还是晚到了一步。
清祝言从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反倒不知道怎么继续说下去,半晌才微微叹口气想回过头来看李熙表情,没想他仍是低低的抵着自己的颈背,手臂环着不让自己动弹。
气氛不知不觉中变得沉闷异常,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是因为李博?他同你说什么了?」李熙倒是先开腔。
「呃?嗯……,不全是……」
清祝言犹豫了一下,「只是他的话给我提了个醒。李博这人,除了玩乐之外凡事都不上心,连这个没心没肺的都误会了,那其他人恐怕早就不知道传成什么样了。」
李熙闻言,冷哼了声。陷在情网的人,心心念念全是那个人,那个人若是有异,又怎么会不首先觉察?李博对他的心思,恐怕只有他自己搞不清楚了。
不过同样的,他似乎也不明白自己对他的心思……,李熙想到这里,心头又气又苦。
「那你有没有想过,清者自清,这样急着撇清关系反倒是做作了。」
李熙在清祝言身后咬牙切齿,声音仍旧装的平和自然。
「若是两人不再见,传言一阵便过了,若是一直见,倒成了茶余饭后的话柄笑谈。」
清祝言缓缓说道,压下心头涌起的怅然若失,「我在朝中官非要职,就算是辞去也无不可,但是你的地位,身份,以后要做的事情,怎么能被这样的流言缠身……」
「你其实是早想找个机会不见我的吧。」
李熙放开手,冷冷笑道,若是清祝言再仔细看一看,其实并不难发现李熙已临近爆发边缘,「你一直讨厌我。」
清祝言一楞,蹭地站起来瞪着李熙,那神情,倒是像真没想过这问题,如今突然被人提及,眨眨眼,偏又歪着头思索起来。那短短的沈默让李熙只觉得身子象是一点一点的被拖到深海里,僵直冰冷着,动弹不得。
「那个……,我不知道……」清祝言颇为苦恼,「我……,我现在不讨厌你,只是,我不知道拿你怎么办,所以……」
一瞬间,李熙只觉得自己彷彿是冰火两重天。
所有人都知道,就算只是小清公子斜扫过一眼的东西,自然而然就会有人送上手,他自小到大都是这样,什么来的都不费心思,久而久之,既不会珍惜手上所有,也不懂什么叫做求之不得,所以遇上的时候就迷糊了。
他不是讨厌自己,不是没有感觉,也不是不明白,拖到现如今这地步就是因为不知道怎么办,所以干脆不要。他根本就不明白,爱是一种没有就要抢,抢到手就决不放手,恨不得一片一片撕裂了吞到肚子里面霸占到底的感情!
他倒是大方,说不要就不要了!
李熙终于压抑不住心头怒火,压断脑中最后一根弦。
清祝言浑然不知,还火上浇油,「所以,还是像我说的那样,以后不要再……」
剩下的话还没有说完,清祝言就只觉得唇被重重的堵住,以前的吻与之相比不过温柔似蜻蜓点水般,这一次,李熙成了极有掠夺性的野兽,冲撞侵占,深探在喉中的舌头从各种不同的角度刺激着齿列,带着好像是想要将他吞噬入腹般的狂暴。
危险!直觉提醒着清祝言,不能再这样下去,这样下去根本就是被李博说中了!
清祝言惊觉之下猛然推开李熙,未曾多想,扬手便是一巴掌扇在他脸上。「混账!」
李熙被扇得脸庞侧向一旁,五道指痕清晰可见。
清祝言看得心中一疼,张口欲言,可想说的话没有说出来,反倒是更加委屈地大骂他,「混账,混账混账!李熙你这个大混蛋!」
难得自己能为别人着想,没想到他不但不敢领情反而这样羞辱自己!不是混账是什么!
清祝言转头便跑回轩室殿内,刚刚进入房内,只觉得背后一重,竟是突然被人猛推压至墙上,压制的动弹不得。
「李熙!」
清祝言一阵心慌,此时耳旁只闻声衣帛裂声,外衣已经是被自肩头撕下,双手顺势被他牢牢绑在身后。
「李熙,你疯了!」清祝言嘶声叫道。
「反正我就是一个疯了的混账。」
好像调笑的话,却因为李熙低沉的嗓音,隐约透露的意味让清祝言心生不妙,而且是非常不妙。
喉间被大手抚住,轻轻用力将自己的头往后仰起,下一刻,更加肆无忌惮的舌头伸了进来,狠狠掠夺着唇间的所有,直至铁锈味道在彼此的口腔之中弥漫开。清祝言觉得眼前一阵一阵发晕,李熙放开他的唇,一路越过脸颊,将耳珠含在口中,轻拉噬咬。
「啊……,放开,放开我……」
异样的刺激令清祝言不禁呻吟出声,麻酥感觉自背脊传至全身,清祝言攥紧拳头正欲找机会脱身,下一刻,只觉得眼一花,被李熙翻过身来,直直对上他的眼,往日深似幽谭的黑眸带着危险的意味,「放开?呵……,你要记得一句话,我就算是死,也肯定不会忘记拉着你一起。」
清祝言一滞,发觉他没有开玩笑,李熙是认真的。
就是因为认真,所以才令人觉得恐怖。
「李熙,我警告你……!」
清祝言急道,李熙但笑,垂首俯在他颈间轻吻,不轻不重,意味挑衅地留下一个一个红痕,「我在听。」
「快住手,否则我一定杀了你!」
「不妨现在就动手。」
李熙笑意中多了许多冷酷,隔着一层亵衣含住清祝言胸前一颗茱萸,轻咬舔舐,「我就在这儿,不会逃的。」
清祝言呼吸猛然一猝,强烈的刺激令他不禁往后仰起头,喘息浓重且诱人。
李熙觉察到,笑意更沉,更深,另一只手也伸至前方,技巧性地交叉互替着刺激已经硬起的小红珠,令得清祝言只觉得额前汗水淋漓,湿发贴在脸颊,而更令他惊讶的是,一团火热不知道何时在下腹集结,叫嚣喧闹。
「唔……」
纯白亵衣已然贴在胸前,被水色浸润的暗红若隐若现,浓重呼吸在只余月色的房间里淫靡响起。
清祝言的脑中只剩一片空白,只觉得彷彿陷在一团棉花中,无处着力,声音断断续续的自紧咬的唇缝溢出。
李熙一直笑意未减,膝盖顶开他的双腿,正好将清祝言牢牢嵌在墙上,令得他只能脚尖点地,恰好坐在李熙腿上,紧贴的身子能感觉到李熙身下的火热坚硬。
本是开始沉沦的神智猛然清醒,开什么玩笑!
那意味着什么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清祝言的身子僵直片刻后猛然地开始挣扎。
「祝言……!」
李熙咬牙狠狠挤出两个字来,他难道不知道这样乱扭到底有什么作用?这算挣扎?这是调情还差不多!几乎让李熙现在就想干干脆脆的要了他!
感觉到李熙的火热愈发地涨大,清祝言满脸通红地不敢再动,只能恶狠狠地瞪着他,恨不得用眼睛就把他给劈成一片一片。
李熙炽热的气息回旋在清祝言脸庞,清祝言又气又怒,咬牙切齿道,「够了没有!戏弄够了没有!!」
从来没有过如此被动,如此屈辱的时刻,被另一个男人压制至如此地步!高傲的自尊心被狠狠地刺伤,令清祝言愤怒不已。
「你觉得我是在戏弄你?」李熙瞪大眼睛,质问他。
「不是吗?难道你是欲求不满吗?」
清祝言大怒之下口不择言,「那就去青楼,画舫,勾栏院!不知道位置我告诉你在那!」
李熙冷冷地盯着清祝言,看着他的唇一开一合所吐露出来的话,气的面上发白,「看来你对那些花街柳巷很熟悉。」
清祝言丝毫没有觉察到李熙快要气炸了,信口胡诌,「你难道不清楚我们这群人平日里就是花天酒地,奢迷淫乱的吗,从来只有我碰人,没有人碰我的……」话音未落,只觉得身子一轻,竟是被他抛至床上,摔的生痛。还不待缓过劲来,李熙已然是压过来,下身要害被他大手覆住,清祝言下意识发出一声尖叫。
李熙的手指在那里轻拈慢揉,说不出的快意刺激,若是换个时间换个人,这份享受真可以让人食髓知味,可是现在,清祝言却只是身子僵硬,被李熙双眼怒意压制的心中发寒。
「这样说来,这里可是被人碰过了?」李熙怒极反笑,只是笑意之中夹杂的嗜血味道让清祝言不知开口作答。
「那这里呢?」
「你!唔!」
清祝言脸上血色尽失,李熙的另一只手已是顺着腰身往后,将亵裤除下,手指强行探入后庭之内,猛然内压,令得清祝言不由的痛哼一声。
「乖,告诉我,到底有没有被人碰过?」
手指又加了一根进来,李熙笑意盈盈,却是有股前所未有的杀气,「若是有,是被谁?要好好的回忆一下,一个都不要漏了。」
清祝言脸色已是惨白,自己忘记了,就算李熙平日里再如何温文尔雅仿若君子,那也是装的,他骨子里面就有一份难拔的匪气,现在发作起来,如果说现在他会把自己扼死在这儿,清祝言一定会信。
为什么事情会突然间变成这样?
恐惧渐渐爬上心间,比起在漠北,比起在那个不知名的小楼里,清祝言只觉得现在惧意更甚,被李熙前后夹攻的刺激感觉更是让自己觉得生不如死。
那个时候,自己至少可以那么相信李熙。
可是如今却在担心自己会不会死在他手里。
心中顿时涌起不知名的委屈,清祝言眼角泛红,夹杂着哭腔的声音违背主人意志逸出,「李,李熙,你……」
身上的人动作一顿,似是僵了片刻,尔后将清祝言紧紧揽在怀中。
「言儿……,我的言儿……」
李熙无奈,伸手拂过他的脸庞,岂料清祝言的泪水却是涌的更凶,只是他心性傲气,眼泪虽不听话,却还是紧咬着下唇不让哭声逸出,不过片刻便染湿了李熙的肩头。
没有想到竟然会将这骄纵的人逼出泪来,……,只是,刚刚听到那些话真是让自己气晕了头。李熙心疼,闭着眼睛让自己冷静了一下,尔后轻吻他眼角泪水。
「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
清祝言哽咽道,「我一直将你当朋友……」晶莹的双眸水色流动,恐怕当今没有几个人看过他这副模样。
李熙苦笑,垂首额头相抵,「可是我没有,从见你的第一面起我就没当你是朋友,我只想爱你。」
清祝言直楞楞地看向李熙,脸色剎那涨至通红。
李熙望着那双恍然大悟的双眼,泄气苦恼道,「小傻瓜……,你总算明白了?」
清祝言不答腔,侧开头避开李熙的双眸,李熙咬牙切齿地强行让他侧过头来,岂料他仍旧是撇开眼神就是不理他,李熙恼火至极,俯身狠狠地辗压在两片早已樱红的双唇上,将他逼到避无可避。
他明明就是已经明白过来了!竟然还在这里自欺欺人!
清祝言能从密合的唇齿之间感受到他的怒意与无奈,可是……
记得娘病逝之时唯留三句话给爹,愿君珍善其身,抚育幼子,再觅良妻。
爹做到前两条,唯有最后一项,却始终不能。不是没有人劝,甚至连德钦帝都曾在私底下提过,可是爹却只答道,我已无心力再经历如此干戈。
十余年,时光飞逝,仍旧压抑不住,脸是透出哀哀的苦。
躲在门外的自己,那一刻蓦然明白什么叫做刻骨铭心,也是自那之后,便只敢爱花草,连笼鸟都未曾有。唯有萋萋芳草,才不至生老病死撕心裂肺。
其实,不是不懂,只是不想懂,不是不明白,只是不想明白。
「……我……」
清祝言喘息着,含糊道,「我只是……,怕……」
李熙停了下来,静静的看着他,眼眸涌着怜惜温情,下一刻,却仍旧坚定的剥开他身上仅存的亵衣,大手往下,握住那处最为敏感私密的地方,抚摸套弄。
李熙轻咬住清祝言的颈侧,「像我这么自私又小气,看中了就不撒手的人,一定会比你活的久,把你拴在我身边一辈子,让你永远都没办法摆脱我。」
他明白,李熙明白自己是怕什么,他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
清祝言心中温暖,脑中渐渐开始空白,身体下意识地扭动起来,却是不知道到底是该要逃出来还是靠李熙更近,袒露的在月光中的莹白皮肤渐渐在李熙耐心且周到的爱抚下染成粉色,嘴上偏还要口不对心地堵气道:「王八……才咬中……了不撒口……啊……」
已经坚硬的下身竟然被李熙报复地一紧,清祝言不由哼出声来,本是因痛而发出的惊呼,竟夹杂着带有莫名快感的呻吟。
李熙知道他心结已开,笑意盈盈的耐心指导,「下次有弱点被人唾手可得的时候,不可以再随便骂人了。」
清祝言喘息不停,狠狠地瞪住他,晶莹水亮的眼眸勾得李熙忍不住又狠狠地将他的唇咬住,蹂躏成嫣色。
「小清公子?小清公子?」岂料门外突然传来小太监的声音。
两人都怔住,他们是德钦帝特地拔过来照顾清祝言的人,适才听到清祝言那声尖叫就赶过来,只不过不敢擅自闯入,便在门外呼喊。
李熙倒是一笑,垂首在清祝言耳旁轻声道,「我不会停,不过给你机会后悔,只要你出声……,他们进来,我就住手。」
「小清公子?」门外的声音又急了几分,如果清祝言出事,他们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李熙淡淡笑着,炽热的吻重新落在清祝言的颈侧胸前,一路下移,恶意灵活地抚摸挑逗,激起一阵阵无法抑止的快感,而且明知道外面有人随时都有可能进来的紧张与羞耻愈发令清祝言的身体敏感至极至。
「你,你,啊!」
清祝言狠狠地咬住唇,压抑不住的快感终于攀上高峰,脑中一片空白。
「小清公子?!」门外的人看样子是忍不住,准备开门进来。
「不准进来!」
清祝言回过神来吼道,声音却带着嘶哑,「你们退下,不准任何人进来!」
门外的人忙唯唯诺诺的退下,清祝言恼羞成怒地对上李熙那双笑意明显的眼睛。
这个混蛋!
清祝言心中狠狠骂道,李熙微笑,不慌不慢的分开他的双膝,将手指探入后庭,刚刚已经被扩张过的密穴没有丝毫困难的将他的手指吸住,异样的进入感让清祝言不由身体僵直,可是当某一点被刺激到时,这片刻的清明也迅速被如水般的狂潮掩过,越来越重的刺激让他不禁将身子弓成弧线抱住李熙,喘息浓重。
只不过就在这时,李熙却突然放开他,好整以暇道,「刚刚为什么不喊?」
这个时候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吗?!清祝言满脸窘意,别开脸。
「为什么不喊?」
李熙又问了一次,彷彿突然间又变得好脾气起来。
清祝言又气又委屈,伸腿就去踢他,正好让李熙接过后环上自己的腰,「言儿,乖,告诉我,为什么刚刚不喊?」
……,清祝言微楞,的确,若是刚刚喊了就什么都不会发生,可是为什么刚刚不喊?
看着一脸茫然的清祝言,李熙好笑,「想不明白就别想了,反正你在这点上就是傻子。」无视了他瞬间怒视而来的眼神,俯身衔住他的唇,温柔的与之唇舌共舞,一次又一次吻过清祝言刚刚自己咬伤的下唇。
被吻所盅惑,清祝言迎过来,炽热的身体无间的贴合在一起。
想要更多的冲动叫嚣着,冲斥着,让整个房间似乎都升温至几乎将人燃烧殆尽。李熙再也无法忍耐,缓缓将自己推至清祝言的身体深处。
「啊……」
沙哑的声音自清祝言喉中发出,异样的痛楚让他不禁哭叫着,身子拼命挣扎,「出去!你出去……」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痛。
清祝言不好受,可这样的折腾让李熙也好过不到哪里去。怕伤了他,强制住想要律动的感觉,李熙制住他,只是静待他适应,毕竟男子之间有违人伦,于下方者承受的更多,而且这是两人的第一次,李熙不想让清祝言留下痛苦的回忆。
「言儿。」
轻声唤着清祝言的名字,李熙解开他的双手,故意恶作剧地将他的手牵到两人交合的地方,「摸摸看,已经全部进去了。」
手被强拉住,指尖轻触到那里,李熙竟然真是被自己完全纳入了,清祝言猛然将手抽了回来,脸上快滴下血来,心中知道李熙性子里的恶劣又发作了,清祝言气的眼角泛红,恨不得想咬死他。不假思索,朝着李熙的脖子便猛然下口,李熙吃痛,不过看这家伙能有力气下这么重的口,估计是没事了。
月光之中,两具交缠律动的身体,喘息掩住一切。
日上三竿,清祝言才勉强张开眼睛,人都还迷糊着,只觉得满身酸痛疲惫,喉咙里也生痛,勉勉强强地想出声,却是细不可闻。
「醒了?」身旁的人倒是耳聪目明,抱着清祝言的手又紧了紧,额头在他颈侧蹭着,「还有没有疼?」
清祝言蓦然瞪大眼,蹭的一下侧头,正好对上李熙斯文俊朗的面孔。
「快滚出去,谁准你蹭我这儿睡了。」清祝言脸色一黑,伸手去扇李熙,没想到这一手没推动李熙,反倒是牵动了有难言之隐的腰,让他瞬间变了脸色。
李熙心疼的伸手过来,替清祝言揉着,「怎么这么不小心。」
「还不是你害的!」
清祝言俯在枕上气到吐血,凭什么李熙这家伙就是一脸神清气爽,再看看自己……,顿时不爽的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乱发脾气,「滚开滚开,不许你再碰我!再做出那种事情,我就……」
昨天晚上的种种荒唐行为涌入脑中,罪魁祸首又在身旁,清祝言脸皮再厚也扛不住,脸上像开了染铺,什么颜色都有,尴尬的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李熙笑意盈盈,酒饱饭足的摇着尾巴贴过来,「言儿。」
「闭嘴,不许这么叫我!」
清祝言探出头哑着声音吼道,马上又埋了回去。
「昨天晚上还不是这样叫你,你的反应可不像今天这么无情。」
李熙硬是把他挖出来,一脸委屈样,挑眉回想那回应自己的一声声娇喘,身体又是一阵发热。
两人贴的近,清祝言觉察到,恼羞成怒的吼他,「你去死!我一定要把你剥皮抽骨挖筋凌迟车裂!你给我等着!不杀了你我就不姓清!」清祝言挣扎着从李熙怀中起身,好不容易爬起来,结果李熙大手一伸,清祝言就被轻轻轻松松地抓了回去,真是白努力那么久了。
「还是别杀我了。」
李熙贴在他的耳旁笑道,「跟我姓吧。」
清祝言又气又恨,一手肘击在李熙腹上,虽然下的力气狠不了,不过到底还是让自己从他怀中挣了出来,李熙装模作样揉着肚子,一副小孩子讨不到糖反倒被骂的表情,「言儿还真是狠心,一点情份不讲,用完就扔。」
「你!」
见过不要脸,没看过这么不要脸的!清祝言气到浑身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李熙见他发怒,反倒是笑了,「你不知道你生起气更让人想逗吗?」
「有病!你肯定是脑子被人下毒了!」
清祝言狠瞪他,李熙也没有反驳,只是侧头笑着,浓黑眼眸直盯清祝言,几乎都将他给溺了进去,取笑中倒是带着些隐隐期待,「也许,……那你是准备替我治病还是解毒?」两人距离不过掌余,温热的气温萦绕其中,清祝言敏感地感觉到李熙的唇不过距离毫厘,脸色渐渐开始泛起红晕。
李熙眼含笑意,更是肆无忌惮地靠了过来,清祝言暗自郁闷老是被这家伙占得先手,这次索性先出手,一把揪住李熙的衣领,旋即便将唇印了过去,虽然不过是蜻蜓点水一下,放开手时,见李熙头一次傻楞楞看着自己,本是细长微挑的凤眼睁的大大,倒象是只幼犬,手足无措的模样。
清祝言得意自己搬回一城,指挥道,「去,快起来帮我拿衣服来。」看到李熙脸上竟然泛起了红晕,捉狭的调笑心理又起,伸手揪着李熙的脸捏了捏,「来,再给爷笑一个。」
李熙看他胆子又起来了,哭笑不得,反手将他压在身下,「爷,那我不止给你笑一个,怎么样?」
「啊,不来了不来了,快帮我拿衣服,我要回家。」清祝言急忙求饶。再来一次?自己还要不要命了。而且昨天没通知清府,现在那边肯定乱成一团,再不赶回去,父亲发起火来也够自己受了。
李熙知道分寸,不过还是狠狠的占了把便宜才去衣柜为清祝言拿衣服。
背对着清祝言,李熙深吸口气,清祝言根本不知道在他刚刚主动的那一刻,李熙发现自己竟然有股想要哭的冲动。
十一年……
从第一次见他开始,李熙喜欢清祝言,整整十一年。
取回衣服,李熙边帮忙清祝言穿边上下其手,看到他一脸通红的模样更是觉可爱,真想把那套刚刚穿配整齐的衣裳再给扒下来,清祝言自然不让,两人像小孩子般闹成一团。
等到好不容易穿配妥当,李熙送清祝言回清府,那边果然是上上下下乱成一堆,只差是没有求神问佛,迎上来的架式倒更象是扑过来。
清相是不能不去早朝的,不过搁下话了。清祝言刚回来就给一团拥簇至了别苑去,禁足!
这禁足的命令一下就是两个月,清家别苑闭门落锁,别说里面的人不能出来,就算是来了客,也全是拦住,婉言回绝。看来这次是把当爹的给急着了,直接下了狠招。
清祝言心里是有愧,也委屈地快要吐血,这能怪自己吗?!可这冤枉哪里去伸?怎么说的出口?清祝言背地里把李熙骂的狗血喷头,脸色也越来越僵,越来越沉,心里面一把邪火烧的人都快沸了。
李熙当初送自己回来的时候,竟然只是摸摸自己的头,丢下一句要乖乖的,然后就连个人影都没见着了!这都一个月了!就算是被拦在门外,他就不知道翻墙?!
清祝言狠狠一搁茶杯,蹭地下站起来就往墙根跑。
死李熙,你不翻我翻!再憋在别苑这个只有花草没有人的地方「修身养性」,恐怕就真成石头了。
小袖觉察到,吓得把他死命拽住,「少爷少爷,使不得,不能这样!老爷说马上要来看你呢。」
「小袖,明天放你出去,想买什么直接到账房支银子去。」清祝言利诱,手底下的功夫没停。
「真的?!」小袖果然兴奋起来,可马上悟过来,明天?今天清相要是发现清祝言跑出去,自己就没明天了!
「少爷!」小袖愈发不放手,「最近荣王殿下忙着,你就算出去也见不着他的!」
「噢?是吗?」清祝言疑问道。
比起自己,小袖时不时还能出门,不过他马上又别开头,哼哼道,「谁说我要找他了……」
小袖抿嘴偷笑,自个儿到底也是贴身丫头,有些事情能瞒得了别人,可是瞒得住她吗?
「是这样的,听说柳贵人被皇上从甘霖宫接出来了。」
小袖仰着头费力解释,「如今柳贵人搬到凤仪阁去了,那可是原先老太妃尚在时便钟爱的宫殿,王贵妃要了几次都没要不到手呢……」
清祝言点点头,本来李熙晋封荣王,他就肯定不会放任自己娘亲再待在甘霖宫,如今搬到凤仪阁,看来皇上也是很优容柳贵人,……,可是这占住李熙什么时间了,后宫迁宫他又插不上手。
「……更何况皇上又上让荣王去户部主事了。」
「户部?」清祝言听小袖这么说,眉头一皱。
「对啊,好早就有了旨意,所以这段时间两件事情一起来,荣王殿下忙的脚不沾地呢。」
小袖猛地点头,这下该打消清祝言翻墙的主意了吧,堂堂丞相之子翻墙,传出去多不好听。没想到清祝言别说停,手脚愈发快起来,脸色更是沉得快滴出水来了。
户部主事?说的好听!户部那是王相的一亩三分地!那里的人十有八九都是与左相王渊有关系的人,算是王氏的嫡系,袖子里的人,且不说李熙年纪轻轻又无背景不能服众,户部的人都扎成一团水油不进早就不算是秘密,皇上怎么会突然把李熙调进去?
清祝言气的咬牙,这么做,根本就是在利用李熙!
户部是国家咽喉,却几乎全是王相的人,德钦帝身体好的时候还能弹压,可要是年青的新帝即位,肯定不足以弹压那群老狐狸,奴大欺主,再加上王相背后是王贵妃,内外勾结,足以外戚乱政。
不调李博而用李熙,就是在不伤及李博的情况下,破开围成铁桶的户部。
这么做,完全就是替李博着想,为他即位铺一条干净方便的大道。看来德钦帝属意于李博继承帝位已无疑问!
清祝言心中猛然一凛。
如今看来,柳贵人能被封为妃,同时从甘霖宫迁出来,难保不会是皇上想顺势打压王贵妃,可王贵妃以后若是贵为皇太后,以她咄咄逼人的做事态度,怎么会放过当初为难过她的人?李博又心性凉薄,决不会插手。
更何况,当初李博抓住自己手腕,提到李熙时的恐怖眼神……
清祝言只觉得心中越发不安。
「唉呀,我们真是心有灵犀。」
戏谑的笑意跳入耳中,清祝言定睛一看,墙下面站的那个人,不是李熙又是谁?
一裘天青色的袍子,腰间系了条深色如意纹的腰带,佩带暖玉,坠着墨绿的穗子,素静却很合身,衬的李熙很是修长飘逸,清祝言定定的看着,……不过才月余便清减了,眼底带着疲惫,但是那抹带在唇角的笑意却如往昔,甚至更飞扬的意味。
不,是更令人想捏死他的笑法。
清祝言唇角翘了翘,挤了个皮笑肉不笑,「你到底站在这里看多久了?」
「我是站在墙角等红杏啊。」
李熙携手微笑,温文真诚,越过墙头的阳光都没他笑的灿烂。
既然人来了,就没有必要翻墙,小袖出门请了李熙进来,他是施施然地站在了清祝言面前,瞥着眼打量了会,什么也没说,扑哧一下笑开了。
「你倒是试试给关一个月。」清祝言白他一眼,掸掸衣服坐回去。
「才一个月罢了。」
李熙含笑,伸手又把他拉了起来,由上到下地替他理了遍衣裳,「幸好你没在甘霖宫待过,要不然,别说翻墙,恐怕井你都要跳了。」调侃的话里,多多少少带着些自嘲的意味,清祝言眨眨眼,李熙也不说话了,整好他的衣服后轻轻地抱了他一下,皱眉道,「养了一个月,怎么也不见你胖一点,这样我找哪下口呢。」自漠北之后,清祝言便总是显得有些病气未除,清清瘦瘦
清祝言白他一眼,伸手去捏李熙的脸颊。
「少爷,荣王殿下,小袖送茶来了。」小袖正好过来,两人一弹,尴尬地退开让女孩从面前穿过的距离。
「雨前龙井,殿下喜欢的,碧螺春,少爷喜欢的。」小袖笑意盈盈地替两人都把茶给倒上了,觉出气氛不对,又抿着唇一笑,「那小袖告退了,殿下和少爷慢慢聊。」
「没什么好聊的,他马上就走。」
清祝言嘟囔道,李熙脸色一黑,索性抓他过来抱在怀中,「那好啊,不想动口那就直接动手吧。」
「李熙!」
清祝言恼火地警告他,眼睛赶紧瞥向小袖,发现她早就悄没声息地溜之大吉,李熙见状,很是满意小丫头有眼色,凑过去轻轻吻了一下清祝言的眼侧,「再瞪,眼珠子就掉出来了。」清祝言下意识地闭起眼,往后退了退,腰后一紧的力道却是让他牢牢钉住,热切的亲吻随之而来,撬开他的唇舌,肆意翻搅吸吮,直至放开,也仍旧有一丝银色溢留唇上。
晶莹的水色令李熙忍不住继续轻啄,清祝言抿着唇,伸手捏了他一把,将李熙拉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怎么?」李熙问面对面坐着的清祝言。
清祝言犹豫了一下,问道,「你……,累了吧……」晶莹的眼眸,浓浓的睫毛像小刷子似的扫在李熙心里。
呵……,原来他是知道的。
户部尚书曹格选是两朝老臣,刚愎自用,向来谁的帐都不买,侍郎严栾不但是王相门生,更是王相远房侄辈,底下的那些人比兔子都精,比墙头草还明白往哪边倒……,这么难的环境,李熙明里暗里受的气,清祝言又怎么不明白。
李熙心头一暖,凑过去将他抱在怀里,下巴抵在小清额角,缓缓说道,「我很想你,我很想来见你。」
清祝言安抚的回抱住他,不自觉的凑过去吻住李熙的唇角,用舌尖像小猫一样舔着他的唇,那种颤颤的青涩感让李熙忍不住反客为主,压住他,狠狠的含住他受惊想要逃跑的舌,辗转吸吮,强横到清祝言呼吸不畅,脸色通红。
另一只手从下往上摸开清祝言的衣服下摆,探入亵裤里。
「唔……」清祝言不禁轻轻呻吟了声。
「挺精神的。」李熙调笑道,轻弹了一下,不待清祝言骂他,就俯身先堵住他的嘴,手也没有闲着,轻车熟路的揉挤着,一阵一阵强烈的快感几乎让清祝言溺了进去。
「李熙……」
被他压倒在身下的清祝言情不自禁想推开他,「行了,嗯,呜……」
敏感的耳垂也被李熙含着,含啜舔噬,颈侧还被不轻不重的轻咬,战栗与快感让清祝言想起那一夜的事情,羞涩的想躲,可又是躲无可躲,反倒是更往李熙那里贴近了些,头埋在他的颈侧。
这样算是要,还是不要?
李熙好笑的很,不过又不敢真表露出来,虽然清祝言的脸皮不算薄,但是很有些猫脾气,只许他惹别人,要是别人惹了他,那恐怕是会伸腿踹人。
虽然挨两下不算疼,可要被踢下床那就不大好了吧。李熙俯身抵开清祝言的双腿,半压着,温和的抚了抚他的颈后,轻声唤他,「言儿。」另一只手倒是更殷勤的伺候着清祝言。
「不要,我不要,嗯,不要了……」情潮一波一波的涌来,清祝言语无伦次的摇头,躲在他怀里逃避现实。
李熙伸手一戳清祝言光滑的背脊,「这可是你自己点的火,想不负责吗!」
「啊!」
背后敏感的一点被刺激到,清祝言尖叫一声挺起腰,李熙顺势将他揽起来,准确无误的将手指嵌了一节进去,点在那处要命的地方。
清祝言眼前一白,手指不由狠狠挠在李熙背上,感觉自己每一次呼吸都被那一处牵动着,偏偏李熙还慢条斯理轻重不同的按压,前后火热的感觉让清祝言挺起腰,可是他的动作偏又要紧不慢,清祝言忍不住贴在李熙身上蹭动起来。
「嗯……,李熙……」
柔媚的呻吟声自清祝言的唇间逸出。
李熙呼吸一窒。清祝言衣衫早已半褪开,青绿色衣衫下纤细的腰肢若隐若现,柔韧的扭动,他虽然对床第之事不熟悉,身子却很敏感,本能的知道怎么贪欢,被爱抚着的小东西早就颤颤地渗出液体。
黑发散乱在白玉般的脸颊,此时的清祝言眼角含春,晶莹的双眸已经是迷茫,露出别样的妖媚,平日里那娇纵好强早就化成一汪春水。
李熙只觉得情潮涌动的几乎不能自持,专心伺候,清祝言哪禁得起这样对待,不一会就丢盔卸甲,弓起身子释放在李熙手中。
清祝言略略尴尬,别开眼睛不敢看李熙,李熙一笑,对他道,「抱好。」
「啊……」
「不会抱吗?」李熙在他面前摊手手掌,白浊的液体令清祝言刷的一下躲了回去,脸色通红的伏在李熙颈侧。
「抱好喔。」李熙笑笑,再一次吩咐。
感觉到清祝言在颈侧微微点头,环住自己的手又紧了些,李熙含着笑将他的腰抬起了些许,又伸了节手指进去。
清祝言咬着牙,眼角迸出些许晶莹的水色。
「乖,这样很好,就这样。」贴在清祝言耳旁,李熙更为温和的继续,柔声安抚他。
入口慢慢被拓展开,火热坚硬的感觉探入,沉沉的压进去。
「啊!啊……,别……」清祝言往后仰起,白皙的颈脖仰起段优美的弧线。
痛苦与快感的交叠,几乎都让人疯狂。
「言儿。」
李熙紧紧抱住他,抽出来一点,然后再用力挺入。
狂乱的快感淹没了两人,撞击的身体,一次又一次,攀上欲望的顶峰。
清祝言醒来的时候,日头已是近黄昏。
「嗯……」
伸手揉了揉眼睛,清祝言发现自己仍旧是被李熙抱着,他没有睡,半撑着身子定定看着自己,幽黑的眼睛象是怎么也看不够一样,专注到清祝言脸色慢慢的又红了起来,浑身不自在。
「看什么啊……」清祝言小声嘟囔道。
李熙抬唇一笑,俯身将他环进怀里,「放心再睡会吧,我帮你清理过了。」
清祝言尴尬的动了动嘴唇,到底还是什么也说不出来。李熙说的是什么自己心里有数,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身上已经是一片清爽,连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也是……,清祝言不自在的抿抿唇,有时候真的搞不懂李熙。他喜欢在语言上戏弄自己,却也很喜欢照顾自己,从漠北回程的时候巨无俱细都是由他来管,看着,抱着,黏着,总是在身旁,一回头就能看到他。
这其实是李熙变相的撒娇吧。
清祝言意识到这一点,马上就觉得寒了一下,怎么可能……,想到自己记忆里最后那段,被整得又哭又叫,还是被他压着要了一次又一次……,真是没人性啊。
「怎么了?」李熙问道。
清祝言瞪着李熙,恨恨的骂道,「混蛋。」其实是想骂禽兽……
李熙一脸无辜,「你每次都是吃饱了就骂我。」
清祝言尴尬极了,沈默不言,李熙得意洋洋的又一把将他抱在怀里,见清祝言想挣,威胁道,「再来一次怎么样?」
……,真是禽兽般的精力!清祝言叹了口气下意识脱口而出,「你这样是不是在撒娇。」
这话说出口才醒悟问的荒唐,清祝言小心翼翼的想打量李熙的表情,结果他按着自己的头就是不让看,挣扎了半天也没成功。
清祝言快憋死了,恨恨的磨牙,「李熙!……」
「那又怎么样。」李熙的声音听起来很别扭。
清祝言一愣,唉呀,原来还真是被自己猜对了。
「你就笑吧。」李熙气恨的捏了他一把,专捡肉嫩的腰上下手。
「唉哟,哈哈哈……」叫痛到一半,清祝言还是肆无忌惮的笑出来,这下子李熙也绷不住了,也是搂着他笑,幽黑的双眼将清祝言印在眼中,感叹道,「我只希望你能常常这么笑。」
清祝言听了反而敛住笑,寂落道,「想我好,何必又把我弄在这里关起来。」
「为什么这么说。」李熙反问道。
清祝言挑挑眉,眼色有些冷,「若不是有事情不想让我掺和进来,我爹不会舍得这么做。」
李熙眼神一动,象是即漫不经心又颇为谨慎地答道,「我对清相有那么大的影响力么。」
「有。……,因为选的是你,而你也选了清家。」
清祝言坐起来,回眸再看向李熙的时候,眼神如同刀子般的犀利,「皇上的子嗣之中,二皇子的身体早就注定他不能争,十皇子李瑞年不过十岁,性子又太柔顺,祖父是湘西府台,常议时政,皇上早厌其刀笔之利,肯定会担心传位给幼子会被外戚所压。至于十一皇子李势坤,他自幼失母,皇上反倒是宠得他一身娇横,前段日子他因无事可做,竟然让宫中宫女太监跳湖来取乐!」这样一来,能争帝位的只有李博李熙两个。
「不是还有李博么。」李熙淡淡一笑。
「李博……,他受皇上所喜,又是贵妃之子,看起来的确很好。」
清祝言笑意更冷,「不过他是王相的亲外孙这一条,就够了。」
朝庭之上,左右二相互相角力,中间夹上御史大夫以策平衡,这才是三人对弈,太平安稳。若是新帝即位,偏袒了一方,谁最先倒霉不言而喻。
「我心里明白,皇上现在不寻由头办清家,一来是牵扯太多,二来,记挂着情分,若是李博即位,这情份二个字不敢再说,单就是排异立威,清家就不知道会怎么回事。」
清祝言起身披衣,随手取了青色发带系起长发,背对李熙,「所以,……不选你就得选李博,你觉得还有第三个人可选,会选你吗?」
清祝言转头面向李熙,满目高高在上的傲气。
李熙脸色一沉,浓黑的眼眸剎时间像蒙了一层冰,若是说怒,也不尽然,多的倒是些无奈与失落,象是被人轻轻掴了一巴掌,瞬息便被他掩了过去,唇角挂起丝苦笑。李熙心中自然明白清祝言所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只是实话最为戳伤人。
「李熙。」清祝言突然出声。
李熙惶然的抬眸看过来,清祝言倒是挺直了身子,清清楚楚的道,「要是有第三个人选,我还是选你。」
李熙心中一滞,盯着他问,「为什么?」
清祝言用食指与大拇指比出个距离,皱皱眉道,「我大概有这么多喜欢你。」又侧头思索了片刻,把那距离缩短到只有原来的一半,「不,是这么多。」猫似的眼瞥到李熙吃惊的表情,戏谑的笑意止不住的流露了出来。
李熙这才明白自己是被他耍了,顿时哭笑不得。
「我也不过是给个教训你。要记得,别把我当琉璃珠似的供在一旁只当摆设。」清祝言坏笑着贴过来。
李熙揉着清祝言一头滑顺的黑发,又气又恨又是无奈,「你……,真是欠收拾。」
……
窗外的阳光已近消失,沉沉压了一片火烧云,好像是要变天了的前兆,清祝言起身送李熙回去,恐怕再晚一些要是真下了雨,他回府就不方便了。
两人并行,穿过清家别苑花草葱郁的长廊,走到门口,李熙朝他笑,突然开口道,「你什么时候再进宫,记得过我这边来,我还欠你一个答案没给呢。」
「啊?」清祝言一愣,一下子没想起来李熙指的是什么。
「当初还急得不得了,现如今都给抛到脑后了。」
李熙趁机又凑过来在他唇上占了个小便宜,叮嘱道,「要记得过来,我走了。」
清祝言这才想起来,一直没机会问他手上怎么有自己娘亲的遗物,不过这件事情……,清祝言一笑,站在门旁等看不到李熙离开的背影才转身,刚准备往回走,一袭淡色衣裳的熟悉身影就跳入眼帘。
清祝言顿时脸色大骇,「爹……!」
当朝右相清定澜正好走到了走廊另一端,长身而立。虽然清定澜已经年近四旬,外表却丝毫看不出来,仍旧一派儒雅清朗,唇角的淡淡笑意彷彿从来都没有消失过。平日里清相虽然忙于政务,但是父子两人的关系也是极亲近的,可现在,清祝言看到清相,却无异于见了鬼一样,苍白了脸。
爹是什么时候来的?来了多久?刚刚自己和李熙的举动爹是不是看到了?
清祝言直直盯着清相,愣在门旁不能动,手指不自觉的发抖。
长廊另一端,清相站在那儿看着自己的儿子半天也不动,好笑的责怪道,「最近把你留在别苑养身修性,怎么,倒还是养傻了?见到爹也不过来。」
这一如既往的态度,可见清相没有见到什么,真真侥幸。
清祝言这才发现自己竟是惊出一背冷汗,忙掩饰道,「哪有的事,这不是太久没见着,一下子吓了一跳呢。」
清相一笑,伸手招呼清祝言过来。
自从搬到别苑来,父子俩就没见过面,清祝言急匆匆的就奔到父亲身旁,清定澜笑他,「慢点,这么大了还不稳重,摔了怎么办。」
「爹怎么还是把我当小孩子啊?」
「从以前到现在,你做的哪件事情不是小孩子才做的,任性妄为。」清相眼神闪动,微微摇头叹气。
「我长大了!」清祝言郑重道。
清相闻言一笑,「喔?来,我来试一下你煮茶的功夫是不是也有所长进了。」
清相喜好风雅,尤爱茶画二事,造诣也颇深,清祝言自小耳濡目染之下,也学了一手煮茶的手艺,偶尔试试身手给清相点评,两人走进茶室之时,煮茶的工具早已备好,茶叶香气浓郁,清祝言见状便洗手挽袖,专心致志的开始筛茶,清相坐在一旁,手指轻轻敲在椅背,神色淡然的看着清祝言的一举一动。
虽然不常煮,不过到底还是经过当今茶之大家调教过,清祝言整个动作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不大一会,茶水煮好,清祝言将茶分成三碗,立即就向清相讨赏,「爹,如何?」
清相赞许点头,「其他姑且不说,架式倒是一点都没丢。」
「手艺也一样。」清祝言得意的将茶递给清相。
清相笑笑,接过之后垂头抿了一口,点点头,突然问道,「几次了?」
「啊?」清祝言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清定澜微微抬眸,一笑,眼神冰凉的在清祝言的颈间扫了扫。清祝言不解,抬头看向清相那里,骤然发现清相身后那面铜镜清清楚楚,颈间那些难尴的青紫痕迹根本就是一览无遗……,清祝言顿时明白过来清相在问的是什么,只觉得头顶一炸,彷彿身处地狱般,眼前已经一片空白,惊惶的不知道该做什么,该说什么,好半天才张了张嘴,试探的叫了声,「爹……」
清相也不看他,只是转着手里的茶碗,缓缓道,「不是第一次吧。」
看到了……,不对,爹向来冷静谨慎,现在既然这么问,恐怕不是单单看到花园的一幕,应该是全部都知道了……,难道,难道连自己与李熙之间的……
对于清相,清祝言心里是既爱又敬,同时还是有些怕的,这种事由清相说出来,清祝言顿时脸色剎白,难堪的几乎想找个洞钻进去,双手压在膝盖上攥的生疼。
清相微微一笑,只是那笑意里的冷酷意味让清祝言哆嗦了一下,可怜兮兮的抬眸哀求清相,「爹……,我……」
清相没有接话,只是缓缓道,「我已经让人把小袖赶出去了。」
「爹!」
清祝言一惊,急忙替小袖辨白,「小袖是个丫头,她能管我什么,这事情何必连累她!」
「她是丫头,主子行为不检却不知规劝,枉费了在清家这十几年,我本以为清家世代书香门第,也是为你请过先生,让你读过两年书的,理应知道廉耻二字。」清相没有发怒,只是语言中充满的浓重的失望对于清祝言而言,远比雷霆万钧的将他责骂一顿来得更严重,更难以接受。
清祝言只觉得眼眶一热,旋即深深垂下头,咬牙不言。
「你知道错了吗?」清相问道。
清祝言心头五味杂陈,知道父亲在等自己的哪句话,也知道自己低头认错事情也就不算太严重,但是话到嘴边,李熙的样子在自己眼前一晃,那话就像冰渣子一样塞在喉间,怎么也出不了口。
捱了半晌,清祝言还是摇摇头,低沉但是清晰的答道,「我没错。」
清相愣住,见自己儿子竟然这么答自己,脸色阴沈的彷彿把自己都封进冰里,「那你是喜欢李熙。」
清祝言抬头看向清相,清相不死心的又求证一次,「喜欢?」
清祝言点点头,彷彿点的这一下千斤般重。
清相呼吸一停,缓缓放下茶碗,「……,我知道了……」那声音,象是清相瞬间苍老了十来岁,清祝言胸口一窒,惊惶的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清定澜狭长细美的双眸中,透露出的只有冰凉的决定。
到底是父子,见状,清祝言马上悟了过来,急忙冲到清相面前扑通跪下,「爹!你不能!你不能在这个时候抽手不管李熙!爹,我求你!就算不是为李熙,为了清家,你也不能这个时候倒戈到李博那一边。」
「求?」清相更是觉得心底恨痛,手压在清祝言的肩上,沉沉道,「我的祝言什么时候会用这个字了?」
「爹!!」
清祝言哀呼,伸手抓住清相的衣袖,这才发现清相另一只一直掩在袖中的手,手心都是指甲掐出来的痕迹。
清祝言眼眶一红,但是心知这种时候更加不能松口,仍旧执着的拉着清相,语无伦次的摇头道,「爹,不能,求你……,帮帮李熙,你不能抽手……」
面对着苦苦哀求自己的儿子,清相知道这次他是动了真情,只是没有想到,清祝言不动情则矣,一动情,竟然是结了这么段孽缘,如果说是平常人家,不,就算是烟花之地的女子清相也自觉可以容人,可是为什么偏偏要是李熙呢?
不能……,这段孽缘不能再这样下去。
清相面对清祝言苦笑,「祝言,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李熙继承大统,对于你而言,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清祝言闻言,原本就是惨白的脸色现在更是半点颜色也没有,拽着清相衣袖的手也抖了抖,看来他也不是不明白。
清相摇头叹道,索性事情都摊开来讲,「自古帝王无情,伴君如伴虎,我帮李熙其实就是害了你,为皇帝者,往后必定是要娶妻生子继承大统,凡事要以社稷为重,你对于他又算什么?……我清定澜唯一的儿子,怎么能沦落到为男宠的境地,还要担上以色事君的罪孽。」
这一番话,每个字都像针一样刺到清祝言心口。
「祝言,你要真喜欢李熙,我越发不能帮他。」
清相说的每一句话都没错,他也会为了自己,而真的会在最后关心弃李熙不保,拥李博即位。
可是……
「爹,你明明知道,李熙才是最适合的人。」清祝言红着眼咬牙道。
「可如果你们在一起,他就不是最适合的人。」清相语言冷淡铿锵,身为一代权臣的他在这种时候完全可以决定下一任皇帝的人选。
清祝言定定的看着清相,昔日晶亮的双眸逐渐透出死灰般的颜色,令清相都不忍,略略偏开头,只听到清祝言从喉间挤出嘶哑的声音来,「我知道了……」
「你知道就是最好了。」
「如果我再也不见他,爹你要继续帮他,一如既往。」清祝言跪在清相面前,直直要求道。
清相沈默不言,只是略略点头,推门离去。
温热茶香兀在鼻间,清祝言跪在冰凉的地面,只觉得眼眶湿热,却是死死的咬住牙,不让眼中的水气滴落下来。清祝言就这么愣愣的跪倒在地面上,只到天色微亮,才意识到身上早已跪至冰凉。
清祝言瑟瑟的抖了抖,想要站起来,却发现已经跪到麻木,身子不知使唤,要不是身后被人扶了一把,「少爷……」含着哭腔的熟悉声音,清祝言一回头,见是小袖。
小袖的眼泪还在往下滚,清祝言苦笑,就算是自己身边的丫头去留都由不得自己,原来自己真的是像李熙说的那样,离开了清相与皇上就什么都不是了……
清祝言自那日之后便沈默了许多,小袖看着自家少爷这样,却是不敢再说话,只得嗫嗫的对清祝言道,「少爷,荣王殿下他现在过来了……」
「嗯。」清祝言拿著书的手紧了紧,尽量平静的问道,「别苑的护卫把他拦了吧。」
小袖不敢做声,清祝言又问,「他走了没有?」小袖摇摇头,清祝言起身写了封短信封给小袖,「把这个给他,然后告诉他以后不用再来了,我不会再见他。」
「可是,少爷!……」小袖急忙想劝。
清祝言冷冷看了小袖一眼,「你这次想真的被赶出清家吗。」小袖一咽,垂头丧气将信送到李熙手上,亲眼看到李熙的脸色由不解而至青灰,质问小袖,「这是他亲口说的?」
小袖哪说得上话,只是点头,再看时,李熙的脸色已是平静,只是白到不正常,攥紧了手里的短信,一言不发的转身就走,看那背影,象是失望至极的离开。
小袖微红的眼睛退回来,清祝言问道,「他看完信了?」小袖点头,看到清祝言的佯装出来的平静,眼泪倒是忍不住先滴了下来,清祝言叹了口气,苦苦笑道,「……你哭什么啊,我还没哭呢。」这一下,小袖更是忍不住,小声嗫泣起来。
清祝言没有再做声,只是沈默不言的看向窗外,窗外早就压着的乌云,终于在一道闪电之后,下起瓢泼大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