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您要替奴婢做主啊!奴婢不知哪里得罪了太后,不仅昨夜将奴婢和这个疯子关一起,还让这个太监非礼奴婢,您再晚来一步,奴婢的清白身子就没了…”
顺喜看慕容漓枫冰冷的目光投向自己,连忙跪地:“王爷,是她自己动手的。”
慕容漓枫冷哼道:“她一个小姑娘家,会当众自己扯开衣领胡闹吗?!”
姚知欢本来还在抱着慕容漓枫的大腿哭泣,但听到慕容漓枫这么一说,顿时抬起头委屈巴巴地说道:“王爷明鉴!”
慕容漓枫手上一使劲扒开姚知欢的手腕将她拽了起来,随后看向太后拱手行礼道:“皇祖母,孙儿失礼了。”
太后气的脸都绿了,指着姚知欢的手直颤:“你看看你端王府的人,哀家不过是叫来问几句话,她便大闹倨乐宫,不知礼义廉耻,丝毫不把哀家放在眼里!”
姚知欢装作被太后吓到的样子,缩着身子躲到了慕容漓枫身后。
慕容漓枫松开抱拳行礼的双手,深深地凝视着太后:“劳皇祖母惦记,还知晓姚知欢是孙儿府上的人。”
太后又被气到。
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他这句话,看似客套,实则在暗暗指责她不顾皇帝及端王府颜面,私自扣押端王府的人。
何姑姑、顺喜及一众宫女太监皆低下头不敢出声。
气氛陷入僵滞之时,疯女人忽然发出怪声,她看着慕容漓枫,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主子!主子…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慕容漓枫将视线从疯女人身上收回来,转而又看了眼何姑姑。
何姑姑的头埋的更低了。
慕容漓枫看着何姑姑的样子厉声道:“一个疯子尚且知道害怕或是逃避,何姑姑一个正常人,竟然站在这堂而皇之地胡乱指认?!”
何姑姑心虚地看着地面不敢抬头。
太后见状说道:“漓枫!有什么话尽可跟哀家说,跟哀家身边的人较什么劲?”
慕容漓枫双目泛红,随即萧然笑道:“皇祖母说的是,好端端的,您又跟孙儿身边的人较什么劲?又为何非要抓着过去的事不放?您这么做,究竟是要在孙儿伤口上撒盐,还是要让父皇难堪?”
这番话,把姚知欢说愣了。
过去的事?过去什么事?
这个疯女人,跟他又有什么源渊吗?
慕容漓枫不等太后反应,继续说道:“如果皇祖母没有新的证据证明姚知欢去过禁宫的话,那孙儿便先带她回端王府了。”
慕容漓枫与姚知欢一前一后准备离开的时候,被太后制止。
“站住!哀家说让你们走了吗?还有没有点规矩?!”
气氛又僵滞了。
常年适时地一路快走而来,向太后和慕容漓枫行过礼后,又转向姚知欢,一脸惊诧道:“哎哟!姚姑娘啊!你怎么还在这杵着啊!昨儿个陛下口谕着你今日辰时初出宫,若再耽搁下去,怕又要治你个抗旨之罪啊!”
姚知欢对着常年福了福身子:“常总管教训的是,是奴婢疏忽了。”
常年转而又看向慕容漓枫微微躬身道:“端王爷,恕老奴直言,这里毕竟是后宫,若无陛下口谕,您也着实不宜久留。”
慕容漓枫客气地朝常年点头示意,后带着姚知欢离开。
常年对着太后躬身一礼:“太后娘娘,若是您无其他吩咐,奴婢也告退了。”
“……”
巳时初,二人坐上了回端王府的马车。
慕容漓枫坐在正位,姚知欢坐在偏座。慕容漓枫不说话,只是闭目养神。
姚知欢无聊到尴尬,于是试探地说道:“王爷,奴婢给您添麻烦了。”
“什么麻烦?”慕容漓枫轻声问道,但眼睛并未睁开。
姚知欢一愣,这么快就忘了?还是,他根本就不在乎?
“倨乐宫啊!”
慕容漓枫又不说话了。
姚知欢看着手中的金丝梅花琉璃钗,兀自出神:或许老顾真的不在了。
明里暗里打听这么久,都没人知道老顾的存在。
慕容漓枫斜睨了她一眼:“你相信疯子说的话吗?”
“半信半疑,有时候,疯子要比正常人清醒。”
姚知欢回忆着疯女人,时而说胡话,时而又警惕,甚至还帮助自己逃离危险。
“那你可知,疯子为何会活着住在宫里?”
“因为她是疯子。”姚知欢立刻应道。
“但是如果疯子暴露在阳光之下,这世间,便再没有她的生存余地了。”
姚知欢并没有奇怪,倨乐宫中,她就见识了太后的意图,虽然未完全摸透,但至少,她知道太后是想利用疯子跟自己过不去。
利用完了或是完全没用,她也不会任由那疯女人活着。
太后想处死一个疯女人,易如反掌。
太后的背后,还有宁王慕容云谨。
马车逐渐走上集市,此时正值赶集的时辰,街道行人络绎不绝,三两结伴,谈笑风生,两边的小商贩及店肆的伙计们热情高涨,招呼着自家的生意。
姚知欢忽然问道:“王爷,如果奴婢说,禁宫的地下住着神秘人,您信吗?”
“这也是那个疯子说的?”
慕容漓枫双眸紧缩:看来卓清蕴给的消息无误。
姚知欢点点头,慕容漓枫又问:“那你可曾进去查探过?”
姚知欢摇摇头:“奴婢是想查来着,但没来得及,就发现不对劲,奴婢便趁机离开了,后来,又被抓到倨乐宫去了。”
慕容漓枫陷入沉思。
姚知欢试探地问道:“王爷,那个疯女人到底是谁啊?”
慕容漓枫看着姚知欢一脸求知欲,戏谑一笑:“她是让本王又爱又恨的女人。”
姚知欢听罢,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王爷您口味这么重吗?”
从年岁上看,那个女人怎么也得有四十来岁了,他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慕容漓枫看着姚知欢,愁眉锁眼,满眼的嫌弃已不屑隐藏。
姚知欢后知后觉地发现,尴尬地笑了几声,随后解释道:“王爷您别误会,其实,奴婢很单纯的,真的,奴婢很单纯,什么都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