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校场出来后,二人上了马车启程回府。
暮色降临,华灯初上,路上行人渐少,小商贩也陆续收了摊子。
打开车帘发呆的时候,姚知欢无意见到碧珠独自进了方氏医馆。
她进医馆做什么?难道是为了讨好男人买那种药?未曾想碧珠年纪不大,这方面的手段想法还不少,当真是……
想及此,她撂下车帘,连连作呕
慕容漓枫本来在闭目养神,听到她的动静,不耐烦地问道:“你又怎么了?”
“王爷,如果有美人时刻想讨好您,您是不是非常开心呢?”
“你是说碧珠?”慕容漓枫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她相貌很好吗?”
“她相貌不好吗?”姚知欢好不服输地反问。
慕容漓枫冷哼:“你什么时候能像她一样多讨本王开心呢?”
姚知欢语噎,这男人,脾气不好嘴也臭,犯起病来还真能把人怼死。
与此同时,碧珠拿了药走出方氏医馆。
姜彦从里门走出,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眉眼间神色莫名:“但愿,宁王爷给介绍的这笔买卖,能赚到大钱。”
宁王府的管家万泽跟着走出来:“只要这个碧珠机灵,赚钱没什么难事。”
原来,方氏医馆背后的东家就是姜彦。
姜彦并非中原人,而是来自池江国的密探,他卖给碧珠的是摄魂药,为的是让她用于讨好慕容漓枫,顺便从他口中套出伊若菡和哈蚩纳的下落。
另一方面便是姚知欢,姚知欢自从来京城,便闹出这么多事,最近更是得了皇帝注意,无异于是个隐患,即便暂时不好下手,那也要想办法毁了她。
而碧珠,正好是个机会。
碧珠回到王府后,便一直呆在自己的房间等着,但等了许久,也不见人来唤她去伺候,于是,她简单披了件外衣,去灶房熬了银耳羹,自行去了书房。
然而,天不遂人愿。
姚知欢将她拦在了门外:“王爷没说召唤你,你怎生自己找过来了?”
“姚掌令,奴婢是担心王爷的身体,特意熬了银耳羹给王爷,这才……”
碧珠声音柔和,一副娇滴滴的模样,惹人怜爱。
若非见过她失礼的样子,她还真要当她是邻家小妹妹呢!
“交给我吧!我去交给王爷。”姚知欢毫不客气地接过银耳羹,看碧珠还呆愣着,“你还有事吗?”
碧珠摇摇头,告退离开。
姚知欢敲门走进书房,慕容漓枫正埋头在一堆公文中。
一碗银耳羹就这么摆在跟前:“碧珠姑娘给您熬的,快尝尝吧!”
慕容漓枫抬头看她气鼓鼓的样子,被气笑:“怎么不喊她美人儿了?”
“您不是说她相貌不好吗?”
“本王何曾说她相貌不好了?”
姚知欢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这男人,怎么说过的话,转脸便不认帐?
“行吧!美人儿给您做的银耳羹,王爷您快尝尝吧!切莫负了美人儿的心意。”
姚知欢双眼弯弯,笑的很甜。
慕容漓枫一巴掌拍在桌上骂道:“没良心的!”
姚知欢一抖,说翻脸就翻脸,她早已司空见惯。
“银耳羹赏你喝了。”
“那奴婢多谢王爷了。”姚知欢端起碗,毫不犹豫地喝进去,“别说,美人儿熬的银耳羹还挺不错的。”
喝完银耳羹,姚知欢有些困倦了,连到了好几个哈欠。
“困了就去睡,别强撑着!”
“……”
一连好几天,碧珠熬的银耳羹、参汤之类的补品,都让姚知欢尝鲜了。
但她发现每天都很疲倦,像是做了什么重体力的活计一般。
她没惊动慕容漓枫,而是自己去了医馆诊脉,都没诊出异常,郎中只说她只是太累了,多休息便好,休息好了,症状自然也就消失了。
她并未觉得不妥,确实,最近时常往返校场,晚上又要读书写字,着实疲倦。
一个哈欠过后,直接倒在床榻上,和衣而眠。
夜深沉,乌云遮月,凉风渐起。
姚知欢再度陷进梦境中,与以往不同,这次的场景比较温馨。
月光如水,晚风柔和。
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正在院中练长戟。
长戟?姚知欢连忙跑过去看,只见男人放下长戟,温柔地抱起一个五岁女童。
“阿爹刚才练的好威风,我也要练这个!”
“这长戟长两米,重二三十斤,你一个女娃,怎能拿的起来?”
“我能拿我能拿。”女童挥舞着稚嫩胳膊。
为了逗女儿开心,男人将其放下,指着旁边短一点的戟说道:“那你先试试那个小的,你若拿的起来,爹便给您试这个。”
女童没有去试那个小的,而是直接拿了阿爹手中练的。
男人惊讶于女儿的力气。
但由于女童个头太小了,长戟在她手上仅仅保持的几个呼吸的工夫,便掉落在地上,锋利的刀刃,扎伤了女童的手掌心。
女童没有哭,而是跑到阿爹怀里求抱抱……
姚知欢梦醒坐起身,发觉手掌心莫名地疼,她摊手查看,是状若红梅的胎记。
胎记为什么会痛呢?
莫非那个梦境是真实发生过的?所谓胎记,实则是被长戟所伤?
可是,阿爹为什么要说这个是胎记呢?
待晚些时候上街买东西的时候,找机会回趟浅明居问问阿爹。
姚知欢走出房门,发觉天已大亮。招熙堂前的大院早已洒扫干净。
唉!最近是怎么了?睡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还好今日不用当差,否则又要落个失职之责了。
“你最近怎么回事?怎么这般疲惫?”
走神间,慕容漓枫深沉的声音又冷不防在耳边响起。
姚知欢后退了一步:“王爷,您走路没声音吗?”
慕容漓枫被气笑:“自己睡傻了在这发呆,还反问本王走路没声?”
姚知欢尴尬地捏了捏自己的额头。
“赶紧收拾收拾,待会儿,随本王进宫!”
“进宫?做什么?万一再碰上那个老女人……”姚知欢嘀咕着,抬眸发现慕容漓枫不善的目光,随即改口,“奴婢是说太后,她老人家好厉害的。”
“放心,本王不会让你碰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