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阵阵,月色如水。
姚知欢离开了有一段距离,才稍稍调整了呼吸。
“姚掌令,做什么呢?”
“呃!”姚知欢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转眼才见是章卫。
“你是鬼啊?走路都没声的?”
章卫靠着廊柱:“刚才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还有…你脸怎么红了?”
“没想什么,女孩子家的事罢了……”话未说完,姚知欢便停止了,“我想什么章侍卫怎生这般好奇?”
“王爷心情如何?”章卫犹豫很久,才决定问出口。
姚知欢忽然被章卫逗笑了,她原以为冷脸阎王的侍卫也是很高冷的,不曾想也会有小心翼翼的时候,许是有了自己的软肋?
“梨花姑娘如何了?”姚知欢笑着打趣道,“梨花姑娘人生的清新可人,也愿意与你同为一处,想来,是个不错的姑娘吧?”
“梨花姑娘确实不错,像我邻家的一个妹妹。”章卫提到姑娘的时候,还颇显不好意思,“见到她的时候,总感觉仿佛认识了很久。”
“你不在乎她的出身吗?”
姚知欢问的很认真,她明白,对于他们这些京城谋差的人,定会在乎很多
“人的身世出路,又不是自己能选择的。”章卫说完,又很认真地看着姚知欢,“若是抛开身世不提,我倒是觉得,你特别适合适合王爷,王爷身边,更需要像你这么能调节气氛的人,王爷,太苦了。”
“你说什么呢?可是今日下午给王爷吓的傻了眼?”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自小就跟着王爷,怎么会被轻易吓傻……王爷?”
章卫说着,忽然发现慕容漓枫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出来了,正深沉地看着二人。
姚知欢讪讪地笑道:“王爷,您还没休息呢?这…天色已晚。”
“章侍卫没来跟本王说些什么,本王心里不舒坦啊!” 慕容漓枫似笑非笑地看了章卫一眼,“你说是吧!”
章卫浑身一抖,连忙让姚知欢先行回屋休息,自己则是跟着主子进了房间。
慕容漓枫看见章卫跟进来,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本王说的吗?好好的,怎么就进了如乡楼?”
“王爷,当时情况紧急,卑职确实没有其他办法了,若是任由花老板继续,那还不知有多少无辜少女跟着遭殃。”
慕容漓枫深深地看着他,沉声道:“所以,你说的无辜少女,也包括梨花吗?”
章卫沉默。
慕容漓枫继续道:“你到底怎么想的?若是你有意于她,本王可以为你做主。”
章卫的头埋的更低了:“卑职救她,只是一时心软,别无其他。”
“好。”慕容漓枫也不多言,“本王希望,将来你不要后悔今日的回答。”
夜深沉,秋风送寒,昱州街道两边树木沙沙作响,满地落叶随风飘落。
昱州城东侧的一座院落里,数十名黑衣人举着火把逡巡与回廊小路之间,玄风则是坐在石桌之前,似乎在等什么人的消息。
一个多时辰之后,一个身着黑斗篷的人按规矩敲响了小院的院门。
玄风早已备好了一壶茶:“看大人行色匆匆,想来是有要紧的事,在下等候已久,若大人有事,尽管吩咐。”
“无妨,只是损失了一个小聚点罢了,一个小小的姚知欢,竟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身着黑斗篷的人闷闷得喝下一口茶,“难怪上面对她格外在意。”
“不知,大人您想怎么办?”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否则,我也不会现身于此了。” 黑斗篷看着玄风许久,才沉沉地叹了口气,“如今一切都在端王的耳目之下。难啊!”
“或许,我可以来安排,但,怕是要影响昱州城的平静了。”
黑斗篷听罢,双眸又重新燃起光芒:“怎么讲?”
玄风冷笑道:“昱州城大旱之下,最怕的,便是乱了。”
黑斗篷微微一怔,随即陷入了沉思。
夜深沉,城门紧闭,守城官兵手持火把慵懒地巡守。
这时,跟踪往城外而去的可疑队伍的暗卫浮青,再次混进随这批队伍进城。
这支队伍没察觉到有任何不妥,而是径直走向了玄风的下塌地。
此时,黑斗篷刚刚离开,玄风见回来的队伍,审视了一番:“办成了?”
领头的壮汉非天说道:“阁主放心,属下亲自运送的货到了青石山脚下,又亲眼看着阿木接了货才离开的。”
玄风握住青花古瓷的茶盏,饶有兴致地把玩,眉头稍稍舒展。
二人口中的货物,便是朝廷下发各昱州的赈灾粮款,原本想直接扣下来,运往他们需要的地方,然而没想到的是,朝廷会这么快派来巡察使端王爷。
他们知道,扣下的货留在手里太危险,慕容漓枫也随时可能查获,于是便铤而走险,通过小道消息在西源镇展开袭杀,企图将一行人拦截于此。
然而,几人太厉害,这种追杀之下,竟然还能侥幸逃脱。
然后,他又想到了昱州的地下组织如乡楼,但又被姚知欢这个小丫头片子给搅和乱了,所以,他只能先派手下人施放出去一部分赈灾粮款,看看风吹草动。
好在,目前还未有任何危险。
非天试探地唤道:“阁主,我们下一步?”
“备足了银子,从城外聘些人充当难民,来昱州城搅和一番。”
非天拱手道:“阁主放心,属下这便去办。”
充当可疑人的浮青偷偷站在不起眼的墙角下,默默地听完了这一切,就在他们调配人手的时候,巧妙脱身,径直飞身前往刺史府。
将近丑时,慕容漓枫忙完了手头的事,独自来到了花园中透气。
就这么一回头的工夫,便看见胡首民一袭便装行色匆匆。
看到慕容漓枫站在回廊之下,他好似很意外:“王爷,您还未休息?”
慕容漓枫似笑非笑:“昱州城内的事未平,本王没法安然睡下。”
胡首民连连赔笑,只是额头不满汗珠,呼吸也有些急促,像是有急事。
“深更半夜,胡刺史这般,着实辛苦。”
胡首民呼吸一抽:“劳王爷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