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散后,慕容漓枫和莫宸轩直接去了都刑司的刑狱室。
墨痕被铁链挂在刑架上奄奄一息,慕容禹钧被关在囚室里,扯着尖细的嗓子嗷嗷地喊冤。若非知道里面的是世子爷,慕容漓枫怕是要以为这里关进来个女人。
慕容漓枫听着几近要穿透耳朵的尖细声,不自觉地揉揉耳朵,他忽然觉得,宫里太监的说话声音都比他的声音要好听些。
慕容漓枫不耐烦地咂咂嘴:“真是聒噪。”
莫宸轩轻叹:“我可是都听了一夜了。”
这时,司史长传回消息,说射杀哈蚩纳的银针上的毒已经查到了。
毒汁是由紫花毒与百花妒混合炼制而成,与姚知欢之前救驾时所中之毒一样。
不一样的事,上次姚知欢是紫花毒排了一半后,再中的百花妒;这才干脆把两种毒直接放一起用,毒素加剧、药石无医,就连五毒汤都会失去效用。
慕容漓枫去问了只剩下半口气的墨痕:“百花妒和紫花毒是哪来的?你又是如何躲过鸿胪寺驿馆护卫的眼睛,顺利找到了使臣的房间?”
墨痕费力地抬起头,连连吸了好几口凉气:“当然是…跟着…世子爷来的,还有,宁王府的人呢,你去问…世子爷啊!他都知道。”
说罢,墨痕扯着沙哑的声音疯笑着。
慕容漓枫嘴角勾起冷笑,随即看向莫宸轩:“莫宸轩未免也太小气了,人在在这里呆了一夜,也不说给他洗个澡。”
莫宸轩挥挥手,示意狱卒把墨痕从刑架上放下来,锁进水桶。
都刑司水桶是特制的,近一人高,内盛半桶腐蚀水,人锁进去,刚好没过腰。
墨痕不知二人用意,慕容漓枫便吩咐道:“这两日,好吃好喝的供着。”
墨痕用力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开:“你们…到底什么意思?”
“你不是嘴硬吗?本王自有治嘴硬的办法。”慕容漓枫意味深长地笑道:“本王就是想看看,当你感受着自己下半截身子慢慢烂掉时,是否还会这般嘴硬。”
说罢,又看了看狱卒:“千万别让他死了。”
狱卒得令,拖着水桶进了一间充满药味的牢房。
墨痕用力大喊:“你们杀了我,你们杀了我吧!我”
莫宸轩神色莫名:“若论手段,下官比王爷还是略逊一筹。”
“莫司正这是在夸本王吗?”慕容漓枫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随即又看向关押着慕容禹钧的牢房,“那位的声音,本王可是受不了。”
果然,当二人进去后,慕容禹钧就像是看到救星,趴地上抱着二人的腿就哭诉:“二位哥哥,你们可来了,这事跟我真的没关系啊!我平时是游手好闲了些,又爱喝些花酒,但我怎么敢行刺使臣?你们千万不能听那癞蛤蟆胡说啊!。”
“癞蛤蟆?”慕容漓枫疑惑地望着莫宸轩。
莫宸轩轻咳嗽一声:“他给墨痕起的外号。”
慕容漓枫看着慕容禹钧糊了满脸的鼻涕眼泪,嫌恶地将他踹到了一边。
“本王听闻,墨痕所供述的分堂之内,还有世子爷相赠的银票。”慕容漓枫蹲下来深深地看着他,“银票上的私章总没错吧?”
“那那那…那个,不是。”慕容禹钧吓得吞了吞口水,“哦,对,我想起来了,那癞蛤蟆,他说他们家缺银子花,我就给他了一些。”
慕容漓枫眉头紧锁:“给了他多少?”
“其实…也没多少。”慕容禹钧缩了缩脖子:“就…就五、六万两吧!”
话音还未落地,就被慕容漓枫一脚踹到了墙边。
慕容禹钧猝不及防,蜷缩在墙角,捂着肚子喊痛,莫宸轩冷眼看着。
“宁皇叔不是想见他吗?好!那就让他们父子好好见个面!”慕容漓枫冷声说道,随即吩咐狱卒,“派人去请宁王爷来,并把世子爷适才说的话,如实回禀!”
宁王慕容云谨是无利不起早之人,他花的每一两银子,都要发挥作用,即便是背后要做什么,也绝不会暴露自己,更不会暴露宁王府的名号。
如果他听说儿子花钱如来流水到了无用处,还直接惹了麻烦,定是要气吐血。
果然,慕容云谨来到都刑司大狱后,上来照着儿子便是一巴掌加踹了一脚,紧接着二话不说,便直接勒令狱卒将其绑起来重重责打二十杖。
慕容禹钧本以为爹爹是来救他出去的,没想到迎来了一顿打。
刑狱室内,尽是慕容禹钧鬼哭狼嚎声。
这时,熊钟传回来消息,说墨痕的底细查到了。
墨痕加入江湖杀手组织之前,是个孤儿,四处流浪,后来实在吃不起饭了,便在渡口做苦力,后来认了个大哥混日子。
莫宸轩看着手中详细记录的册子问道:“他认的那个大哥是谁?”
“是池江国人,后来,在追缴摄魂散的时候拒捕,当场自尽身亡。”
慕容漓枫听罢,沉沉地叹了口气。
莫宸轩莫名一笑:查来查去,又到了黑枫阁。
每次追查黑枫阁背景时,能解决的仅是表面,围剿的也都是写微不足道的据点或是小角色,每当想即将接近核心的时候,各种线索便断绝得干干净净!
熊钟试探着继续说道:“墨痕的爹娘,皆死在池江国人的手里。”
慕容漓枫和莫宸轩对望一眼。
莫宸轩不想深究这个,他只在筹划,如何彻底铲除黑枫阁,拔了宁王的势力。
慕容漓枫似乎想起了什么:“本王先出去一趟。”
慕容云谨出来时,只看到了他的一个背影:
出了都刑司,他上马车,绕了两次道摆脱眼线,随后去了韵玖药铺找卓清蕴。
上来二话不说,直接拿出两千两银票拍在桌子上。
卓清蕴看他行色匆匆,眉头紧锁的样子,以为又出了什么事:“要命的事?”
“谈不上要命,比较费事而已。”慕容漓枫倒了盏茶解渴,“本王需要灵露。”
干净利落,一句多余话也没有。
卓清蕴在听到‘灵露’二字时,眉头不由得一紧:“王爷要那东西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