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九章  寺庙祈福
作者:小鱼爱贴饼 | 字数:2117 字
  自从周帝接到不知署名的密报,姚知欢便知道自己该出宫了。
  但出宫并不意味着自由,而是要换另一种方式,为周帝办事,再者,晏昭还扣在宫中,周帝也不会担心失去了对自己的掌控。
  姚知欢坐着宫里的马车,打帘望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皇城,无限感慨。
  困了自己两年多的牢笼,哪怕目前只是暂时离开,也总归是好的。
  临走之时,她还办了另外一件事:找出在冷宫纵火的凶手。
  是宝华阁的洒扫太监福寿,福寿从前是太后宫中的,后来又得过平王的恩典,所以这两方无论是谁做的,都有充足的理由。
  但在众人眼中,平王的可能性最大,上位者掌权,总要先除掉对自己不利的。
  平王做事虽然毛躁,但总归不至于这么明目张胆。
  只可惜,福寿到死都没说出幕后主使。
  午后,晏昭去冷宫送饭,许是时间早了些,他正看见慕容楚信在院中罚跪。
  这是大周朝开国以来的规矩,无论是嫔妃还是皇子,一旦被关进冷宫,每日午时起,无论风雨,都要在院中罚跪一个时辰。
  晏昭默默地等他,随后,将吃食从窗洞递进去。
  一同被送进去的,还有一颗平安豆。
  慕容楚信仔细地看着:“这是?”
  “平安豆。”晏昭低声道,“她去卿云寺祈福了,临走时让我把这个给你。”
  平安豆实则是树种子,许下心愿埋在土里,若是开春能发芽,那便意味着心想事成,诸事顺遂。
  慕容楚信轻笑:“她有心了。”
  日落之前,姚知欢的马车便到了卿云寺门口。
  夕阳斜下,红灿灿的光芒照映到卿云寺的牌匾之上,更显出别样的宁静。阵阵佛香、木鱼钟鼓之声,也已然将人带入了另一方天地。
  卿云寺主持静安师太亲自带人迎接:“静安斗胆请问,不知姑姑可有法号?”
  静安师太双手合十,面向慈悲。
  姚知欢颔首回礼:“就唤‘清缘’吧!”
  清缘,是她在宫庙里修行时的法号。
  因为是宫里来祈福的姑姑,静安给姚知欢安排的活计不算繁琐,每日诵经念佛,抄写经文,每隔三日,便同其他姑子一起上山运些劈柴回来。
  并未安排洒扫清洗等的粗活。
  卿云寺的生活是宁静的,暂时远离了宫斗,姚知欢的心难得轻松了几分。
  一日晨起,姚知欢同另外两个姑子上山背柴,回来的路上,她忽然看到一个人影从眼前一闪而过,她起初以为是野兽,但后来想想又不对。
  哪里有野兽和人的身形差不多呢?莫非是碰上了猿猴?
  身边的姑子见她心事重重的,便小声问道:“清缘在想什么?”
  “二位姑姑有没有看见有个人影闪过去?”
  姑子一听便当即回应:“卿云寺的后山,哪里来的其他人影?”
  翌日傍晚,卿云寺的姑子们围在一起用斋饭。
  姚知欢去晚了,几个桌子都坐满了,唯有静安师太的那张桌子还有空位。
  静安师太和善地招呼她做到跟前来。
  姚知欢道谢,便吃起索然无味的青菜豆腐糙米饭。
  静安师太有意无意地说起来:“许是平日里烧香太多,昨晚子时入睡时,做了个奇怪的梦,有施主说,要将我当做卿云寺里的一炷香烧了合八字。”
  姚知欢微微一顿:这句话,怎生这般耳熟呢?
  静安不介意姚知欢的失神:“今夜子时,清缘要格外留心后山的动静。”
  姚知欢回过神:“静安师太放心,弟子定会注意。”
  静安也没再说什么。
  暮色深沉,姚知欢做完功课,已经过了亥时,她回了厢房,动作利索地脱下僧袍,换上了黑色便装,然后绕道园子后门,往后山的方向去。
  弯月静悬于空,洒下如水的光芒。
  姚知欢一路赶到后山,隐藏于粗壮的树木之后,顶着瑟瑟寒风等待那个身影。
  眼见子时将近,姚知欢的呼吸也变得紧张起来。
  空中,忽然传来布谷鸟的声音,一声声回荡在耳边。
  姚知欢警觉起来,少刻,一个黑影便在她眼前一闪而过,她当即追了上去。
  不知追了多久,身影忽然放慢脚步,姚知欢上前一步便要抓人,就在要抓住那人的衣襟时,那人冷不防地出手攻向她。
  出手刁钻,招招试探。
  来人出手出得猝不及防,姚知欢却并未慌乱,她不但能坦然应对,心底还在琢磨着要如何从一招一式上,摸清此人的身份。
  那人似乎有意识暴露自己的招数,姚知欢应对得也越来越得心应手。
  几个回合过后,姚知欢击向那人的破绽处,一掌挑开了那人的遮脸布。
  遮脸布缓缓飘落,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撞入眼帘:慕容漓枫!
  姚知欢像是被点了穴,宛若雕塑,一动不动,眼神也在这一刻彻底凝滞。
  豆大的泪珠顺着眼角话落,流进嘴里,及其酸涩。
  姚知欢忽然蹲在树下又哭又笑:卿云寺怎么还闹鬼了呢?正气这么足的地方,居然还压不住你这阎王的魂魄?!
  慕容漓枫心疼,想扶她起来,却被躲开了:“你别碰我!”
  姚知欢抹了把眼泪:“这都多久了,你怎么还不去投胎?!兀自跑到佛门清净之地来纠缠我,就不怕被寺内法器震碎了魂魄吗?!”
  慕容漓枫满脸黑线,哭笑不得:“我……”
  “你别说话!”
  话音还未落地,姚知欢便顺着照射下来的月光,看到了他的影子。
  姚知欢盯着他看了许久,人还在,影子也没消失。
  于是,又掐了掐胳膊:好痛!
  她站起来抓住他的胳膊,尚存体温。紧接着,便照着他胳膊狠狠地咬了下去。
  慕容漓枫吃痛,眉头不由得紧了紧。
  直到咬够了,她才松口,慕容漓枫看着胳膊上一排血齿痕,无奈地叹了口气。
  “疼吗?”姚知欢垂眼。
  慕容漓枫也毫不客气地点了点头。
  姚知欢板着脸骂:“那你为什么不说?!”
  慕容漓枫无奈:“你不是不让我说话吗?”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声音。惹得姚知欢哭了又笑,将他从头摸到脚:“太好了,你还活着,你真的还活着,你不知道,那天我看见你鲜血淋淋的头颅时……”
  话说一半,姚知欢忽然眼睛一瞪,眉头一紧,当即将他一脚踹倒。
  慕容漓枫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