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揽月于心不忍的将一盘有些腻的红烧肉推到了他面前:“我也吃不完。”
一听可能浪费,几筷子的功夫,一盘油滋滋的红烧肉就光盘了,雷惊鸿还有些意犹未尽的说道:“城里人就是懂得享受。”
江揽月越发好奇他发迹前是做什么的,便如实问道:“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经过两天的相处,雷惊鸿在江揽月面前越发放松:“我之前是山上打猎的。”
“打猎,怎么混上邪教教主了。”
“呸,那都是江湖上的人乱说的,我大哥才不是坏人。”
江揽月也不抱希望能扭转他大哥在他心中神一样的地位:“那你们怎么结拜成兄弟的。”
“我打了十几年的猎,现在那些猎物实在是太狡猾了,经常饱两天,饿两天的,有次上山打猎救了受伤的大哥,大哥不仅给我吃饱饭,还让我做教主,可威风了。”
“就是给你吃饱饭?”难怪不过一百两银子他就如此感恩戴德,原来在他心里吃饱饭如此重要。
“每天吃穿不愁,这还不够吗?”
雷惊鸿的反问一时把江揽月整不会了,她贵为皇上亲封的郡主,自然是衣食无忧,几千两对于她也就是数字。
可是还有多少人连吃穿不愁都是一辈子遥不可及的梦啊。
“你知道你大哥他们是做什么的吗?”
“大哥收留的都是无家可归的人,他说要让天下人衣食无忧。”雷惊鸿一提起自己的大哥就笑得憨憨的。
收留无家可归的人,那些无家可归的人家也是被他大哥毁了的,江揽月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这个真相,让他暂且沉浸在美好的假象里吧。
江揽月回房的时候看见一个身着白色锦衣的人从转角处上了三楼,明明只看见一个背影,她却觉得十分熟悉。
那个人?
心中刚浮现出那个名字,江揽月立马摇摇头,他怎么可能在这儿,昨晚上连夜赶路累得眼花了吧,她得好好补个觉。
江揽月睡了一下午,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有些黑了:“什么武林盟主,找个傻子都找不到。”
三楼唯一一间上房里一个面容普通的男子,周身气度却让人不敢直视:“可看清楚了,刚刚楼下的女子。”
他身边的小厮也平平无奇:“看清楚了,确实是清乐郡主。”
季禹风手无意识的敲到着椅子扶手:“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京城来信说清乐郡主随其兄江浩颜到渔阳考察民情。”
“可看见江浩颜了?”
这也是鹤知疑惑的地方:“没有,跟在郡主身边的是一个陌生男子。”
“陌生男子?长相如何?”
鹤知:“……很丑。”
“那就好。”
有暗卫敲窗,一张纸条从窗户外面被塞了进来,鹤知捡起看过后道:“清乐郡主被挟持了,金盟主和江公子,已经找到城内了。”
鹤知有些心惊的继续问道:“可要属下将郡主的消息传过去。”
季禹风倒显得不甚关心:“传吧,”提起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传点假消息过去。”
鹤知:“……”轻功一时没施展起来,摔了个狗吃屎。
金夜羽几人在渔阳城中分开寻找。
约定好的时间到城东的巷子口集合。
江浩颜:“有人说看见四妹去了城西。”
金夜羽:“有人说看见一个大汉和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去了城北。”
景彦:“……我打听到他们去了城南。”
三人几乎异口同声的说话,听清了彼此说的什么后,脸上的笑意渐渐凝固,金夜羽道:“有人故意放出假消息。”
江浩颜也想出了其中关节:“不是说那雷惊鸿是个蠢材吗?”
景彦面露难色的道:“就怕是他的结拜的大哥出山了。”
在景彦口中简单了解了那个幕后老大是个什么样的人,江浩颜心中又惴惴不安:“那四妹不是很危险。”
“他现在也是孤家寡人一个,就算真的挟持了郡主,他暂时也不敢伤害她。”金夜羽将腰间的令牌递给了景彦,吩咐道:“渔阳有我们的人。”
景彦微一挑眉,有些惊讶,调侃道:“我跟你上刀山下火海的也没见你动用你父母留下来的力量,如今倒是急了。”
“废话那么多,还不快去。”
江揽月无所事事的坐在窗台前看着月亮慢慢升起:“还武林盟主,看着挺厉害,果真中看不中用。”
再次吐槽完金夜羽,江揽月起身出了屋子,准备找些东西吃。
金夜羽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突然停下脚步,抬头往右上方看去,只有一扇摇摇晃晃的窗子开着。
“金兄在看什么?”江浩颜也朝那个方向望去。
金夜羽收回目光:“没什么,走吧。”
江揽月刚下楼,便看见大堂里一个白衣男子背对她坐着,那个背影越看越熟悉,迫使着江揽月一步步靠近。
绕到男子前方,看着那张,平平无奇的脸,江揽月反而心中一松。
正准备走开,男子却抬头朝她望来,四目相对间有些微的尴尬。
“姑娘如果不介意,可以同桌而食。”
江揽月看着他一个人点了八,九,十样东西吧,便欣然同意了。
桌子都摆不下了,晾他也吃不完,就让她帮忙分担一下吧。
江揽月刚一坐定,就听见男子道:“谁邀请姑娘,姑娘都愿意同桌而食吗?”
江揽月拿筷子的手一顿,这话有点耳熟,但是这变声期一样沙哑的声音,她肯定没听过。
“相逢即是有缘。”江揽月想说的是,她有些无聊,下午睡多了,而雷惊鸿那个憨憨如今已经睡死了。
男子伸手给江揽月倒了一杯酒:“我瞧着姑娘也一见如故,很像在下要找的人。”
“公子来渔阳是找人的?”见有八卦听,江揽月咬着筷子,水灵灵的眼睛将季禹风望着。
季禹风点头道:“在下的未婚妻跟野男人跑了。”
一句话信息量爆棚,江揽月听得兴致勃勃,但毕竟不是件愉快的事,纵管内心十分好奇,面上还是安慰道:“天下何处无芳草,这只能说明那姑娘没眼光。”
季禹风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承认是个眼瞎的,还是个不长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