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王退婚了!
凌王是一早进的宫,前脚刚进去后脚退婚的消息就传了出来。
江揽月这个女纨绔,风光了一阵子又成了京城的笑话。
“我就说凌王殿下怎么看得上江揽月。”
“人家就无聊消遣,江揽月还当真了。”
“再说这婚最开始不也是郡主要死要活的求来的。”
这人这么一提醒,大家顿时想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看来退婚本就是众望所归。
江揽月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还没回府。
一路上的人对着她指指点点,勾住男人魂那几个夫人更是要她退钱。
说什么自己都拴不住男人还来教他们。
江揽月有些奇怪的回了府,刚进门一群人就围了过来。
江步涯:“天下何处无芳草,我们不稀罕他一个。”
江睿:“那臭小子我早就看出来不是什么好东西。”
江晚妗过来挽着她的手,拍了拍她的肩头。
江揽月一脸懵的看着他们:“发生什么事了?”
一见江揽月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群人你推我我推你,谁也不肯说发生了什么事。
还是孟氏看不下去了说道:“凌王殿下今日去宫中退婚了。”
那天他拒不相见,江揽月心中就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呵,他不是不愿意退婚吗?合着就是骗我玩的?”江揽月挣脱开了江晚妗后退了几步。
大家看她神情不对想拉她的手。
她转身飞快的跑了出去。
到凌王府的这段路程里原本90%的电量断断续续的流逝着。
本来她今天有充满的机会可是她放弃了,她舍不得了,如今却得到这么一个消息。
到凌王府的时候侍卫将她拦了下来:“告诉你们王爷,他不出来我就在这儿一直站着。”
期间鹤知来劝了她好几次,江揽月还是坚持道如果季禹风不出来她就不走。
不知不觉的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一群男女老少对她指指点点。
“人家不要她了她还巴巴的过来,下贱。”
“以前她不就追着凌王跑吗?还真当凌王喜欢她了。”
“天天抛头露面的别说是王爷谁也受不了吧。”
江揽月之前看这本小说的时候就想这本小说里不知名的甲乙丙丁真的很爱说闲话。
没想到现在甲乙丙丁的闲话全到自己身上来了。
轰隆一声,一记闷雷响起,一道闪电划过,稀稀拉拉的小雨后倾盆大雨毫无预兆的落了下来。
一旁围观的群众散了个干净。
初雨赶紧从马车里将雨伞拿了下来,雨势太大,片刻的功夫江揽月已经成了落汤鸡了。
湿透了的衣服紧紧的贴在身上,江揽月连打了几个喷嚏。
初雨不忍心的看着:“郡主我们回去吧。”
江揽月摇摇头:“今日我非要把他等出来不可。”
雨势越来越大即使打着伞雨水还是从四面八方打到江揽月的身上。
府内的鹤知也是来回踱步,外面郡主淋着雨,里面王爷就在冰窖里呆着,像非要把郡主受的苦加倍补回来一样。
鹤知冒着被责罚的风险到了冰窖,才到门口那冷气就让他受不了了:“王爷,郡主一直在外面站着。”
“让她站吧。”
现在吃吃苦头也好。
“外面雨越来越大了。”
季禹风带了寒霜的眉梢稍稍有了动容,随后转身出了冰窖。
随着王爷一路出府,鹤知一颗高高悬起的心微微落了下来。
江揽月固执的站在原地,忽的看见面前一双白色黑底的靴子,她骤然抬头季禹风堪堪站在她面前。
她眼角眉梢瞬间染上喜气,完全忽略了他那冷若冰霜的表情。
笑着去握他的手:“你终于肯见我了。”
季禹风心软得一塌糊涂,指尖已经掐进了肉里,突然想到自己冰块似的手,怕凉着她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
江揽月手落了个空,寒气入体的她脑袋有些晕,有些不明白的看了看自己什么都没有抓住的手。
半响才明白,是他不想碰自己。
江揽月心生凄凉,苦笑道:“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本王从未喜欢你。”季禹风冷漠的声音对于江揽月来说陌生到了极点。
“你以前不是这么说的,你有什么苦衷告诉我,好不好?”
江揽月有点无助的表情,迫使季禹风转过身来,不忍看她:“郡主从前不也忽冷忽热,难道你也有什么苦衷。”
两个都有苦衷的人,在这一刻十分有默契的选择了沉默。
江揽月手无力的垂了下去:“我明白了。”
她站了太久突然抬脚发现脚像灌了铅似的。
一步跨出去绊倒了自己。
初雨赶紧去扶,江揽月却一把把她推开任由自己在大雨中被吞噬。
他在赌如果季禹风只是有苦衷的话一定会舍不得见她这幅狼狈样。
江揽月跌倒的动静不小,她在心中默念了十个数。
三,二,一
她最后回眸看了他一样,他正一步一步的朝王府内走去,丝毫没有看她一眼的想法。
他们婚约已毁,从此以后再无瓜葛了。
江揽月艰难的爬起来,迈着沉重的脚步爬上马车,强迫着自己不要回头。
季禹风气急攻心,本就体弱又在冰窖呆了许久,背过去的他一口鲜血不动声色的流了下来。
一步……十步,他用脚丈量着距离,不动声色的抹去嘴角的血痕。
他倚着门转头看了一眼爬上马车的江揽月,这一刻心更疼了:“夜深了,关门吧!”
大雨隔绝出了两个不同的时空,却同样凄惨的人儿。
初雨爬上马车,发现倔强的江揽月早已昏倒在马车里,初雨一边吩咐车夫赶快回府,一边哭道:“小姐,你不要吓初雨啊!”
江揽月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那么安安静静的躺着那里,初雨瞧着怕的不行。
而王府内的季禹风在大门彻底关上的那一刹,也坚持不住下去了。
那疾驰而过的马车,就是他们最后的缘分。
缘分散了。
从今往后他又是孤身一人,了无牵挂也不失为一件幸事。
鹤知赶紧上前扶着季禹风,一府的下人们在瓢泼大雨中混乱不堪,这注定是个不眠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