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好的闺蜜,在我的床上,生下了我男友的孩子。
他抱着他们刚出生的儿子,哭着对警察指控我:“她嫉妒!她下毒了!”
我从人群中走出,冷笑着告诉他三件事:
第一,孩子只是睡着了。
第二,你下毒的视频,校领导刚收到。
第三,那罐“毒奶粉”,你妈当补品,已经喝完了。
1
“呕……”
帘子后面,许曼丽又发出一阵干呕。
我男友陈峰像被针扎了一下,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连人带椅子都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
“曼丽,又难受了?”
“阿峰……我胃里好空,想吐又吐不出来……”她的声音又软又黏,带着哭腔。
我低下头,用筷子戳着饭盒里最后一块糖醋排骨。
那是我排了半小时队,从油腻的窗口人挤人抢来的。
下一秒,饭盒从我手里被猛地抽走。
陈峰看都没看我一眼,转身就掀开帘子钻了进去。
“来,先吃点东西垫垫,你不能饿着,医生说了,对宝宝不好。”他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
“可是……这是薇薇的晚饭,她还没吃完呢。”许曼丽的声音充满了“体贴”和“为难”。
“管她呢,她一个正常人,饿一顿死不了。你和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陈峰从帘子后探出头,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不耐烦和厌恶。
“林薇,你死人啊?杵那干嘛?”
“还不快滚出去给曼丽买吃的!”
“食堂已经关门了。”我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关门了你不会去校外买?!”他几乎是吼出来的,“曼丽想吃那家新开的粤菜,打包一份烧鹅饭,再加个炖汤,要热的!快去!”
他像使唤一条狗一样对我下着命令。
我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自从我最好的闺蜜许曼丽,挺着一个不知道爹是谁的肚子住进我的单人宿舍,这里就成了他们俩的爱巢。
而我,是那个碍眼的女佣。
她用我的神仙水,说孕妇专用的过敏。
她穿我的限量款裙子,说自己肚子大了没衣服穿。
她睡我的床,说宿舍的硬板床硌着她的“龙胎”,我这张加了进口乳胶垫的床刚刚好。
我只能在书桌前,蜷缩在一张吱呀作响的行军床上。
每当我流露出一丝不满,陈峰的指责就如暴雨般砸来。
“林薇!你怎么这么恶毒?连个孕妇都容不下?”
“曼丽有多可怜你不知道吗?你就不能有点同情心?”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你就是这么对朋友的?”
是啊,最好的朋友。
好到可以抢我的男朋友,住我的宿舍,睡我的床,还让我滚出去给他们买夜宵。
我缓缓吐出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腥甜。
“好,我去。”
我拿起手机,在他鄙夷的注视下走出宿舍。
关上门的那一刻,我清晰地听到里面传来许曼丽得意的娇笑,和陈峰亲吻她的声音。
冷风像刀子一样刮在我脸上。
我没有去校门,而是走到了空无一人的操场。
手机屏幕亮起,一封加急邮件跳了出来。
我点开,瞳孔骤然收缩。
【DearMs.LinWei,Congratulations!WearedelightedtoofferyouadmissiontotheUniversityofCambridgefortheMPhilinSociologywithafullscholarship...】
剑桥!全额奖学金!
我成功了!
一股巨大的狂喜冲上头顶,我激动得浑身颤抖,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我终于可以逃离这个地狱了!
我立刻拨通了陈峰的电话,颤抖着声音想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他。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背景里是许曼丽黏腻的撒娇声。
“喂?干嘛?没死就快点买饭回来!磨磨蹭蹭的!”陈峰的语气充满了暴躁。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平稳下来。
“阿峰,我……我拿到剑桥的全奖offer了!”
电话那头,瞬间死寂。
我甚至能听到许曼丽在那头小声问:“她说什么?”
“……知道了。”
陈峰的声音,冷得像一块冰,不带一丝一毫的温度。
“烧鹅饭别忘了。”
“嘟…嘟…嘟…”
电话被无情地挂断。
我握着手机,站在操场中央,那股冲天的喜悦,像是被一桶液氮从头浇到脚,瞬间冻结,然后碎成了粉末。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2
从那天起,陈峰连伪装都懒得伪装了。
他看我的眼神,不再是厌烦,而是淬了毒的憎恨。
“林薇,你写的这是什么垃圾?把墨水溅到曼丽的衣服上了!你知道这件衣服多贵吗?”
他把我熬夜写的论文草稿撕得粉碎,扔在我脸上。
那件所谓的“昂贵”衣服,是我去年省吃俭用给他买的生日礼物,现在穿在许曼丽身上。
“林薇,你走路能不能别发出声音?像头猪一样!吵到曼丽休息,我打断你的腿!”
他一脚踹在我的行军床上,整个床架都快要散架。
许曼丽的折磨也变得更加肆无忌惮和恶毒。
她“不小心”,将一杯滚烫的开水泼在了我的笔记本电脑上。
电脑发出一阵青烟,瞬间黑屏。
里面有我准备了整整一年的毕业论文和所有申请材料的备份。
“哎呀!薇薇,对不起!我手滑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捂着嘴,眼睛里却闪烁着兴奋和恶毒的光芒。
陈峰冲过来,一把将我推开,紧张地检查许曼-丽的手有没有被烫到。
“你他妈把电脑放这干嘛?不知道这是路吗?要是烫到曼丽烫到我儿子,我把你从窗户扔下去!”
他指着我的鼻子,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我脸上。
我看着那台冒着烟的电脑,看着他护着许曼丽的样子,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冷了。
那天晚上,我躺在行军床上,听着帘子后面传来的窃窃私语。
“……阿峰,怎么办,她的录取通知书都下来了,再过两个月就要走了……”许曼丽的声音带着恐慌。
“急什么?走不了不就行了?”陈峰的声音阴狠毒辣。
“怎么让她走不了?总不能把她腿打断吧?”
“打断腿太便宜她了。”陈峰冷笑一声,“要让她身败名裂,让她背上案底,让她这辈子都出不了国,永远被我踩在脚下!”
“那……那要怎么做?”
“我搞到了一点好东西……等孩子出生,就是她林薇的死期……”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死死地咬住嘴唇,直到尝到满嘴的血腥味。
我闭上眼,身体在被子里抖得像筛糠。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一种即将爆发的,毁天灭地的愤怒。
第二天,我去电子市场,买了一个伪装成充电头的针孔摄像头,插在了正对着许曼丽床铺的插座上。
我表现得比以往更加懦弱,更加顺从。
他们让我去买饭,我就去。
他们打翻我的东西,我就一声不吭地收拾。
他们骂我,我就低着头,任由他们发泄。
许曼丽很享受这种快感,她以为我彻底被她驯服了。
她不知道,我只是在等。
等一个机会,把他们两个,一起拖进地狱。
终于,在一个电闪雷鸣的雨夜,许曼丽的惨叫声划破了宿舍的寂静。
“啊——!阿峰!我肚子好痛!要……要生了!”
陈峰彻底慌了,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房间里乱撞。
“怎么办?怎么办?叫救护车学校就知道了!我们会被开除的!”
我冷静地拿出手机,拨通了120。
“别慌,听医生指挥。”
在电话那头医生的远程指导下,我找来剪刀,烧水消毒,准备毛巾……
整个过程,陈峰除了抱着头蹲在地上发抖,和对着许曼丽喊“宝贝你坚持住”,屁用没有。
凌晨四点,一声响亮的啼哭。
是个男孩。
陈峰看到那个皱巴巴的红皮猴子,脸上瞬间绽放出狂喜。
他冲过去,小心翼翼地抱起孩子,激动得浑身发抖。
“儿子!我陈峰有儿子了!哈哈哈哈!”
他转头看向我,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得意和算计。
他把孩子塞到我怀里,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薇薇,辛苦你了。你先抱着孩子,我去给他冲点奶粉。”
我看着他走进卫生间时,嘴角那抹狰狞的笑,心里一片冰冷。
好戏,终于要开场了。
3
婴儿很轻,像一团没有重量的棉花。
他闭着眼睛,呼吸微弱,小脸皱成一团。
我的心,却像一块被冻了千年的玄冰。
陈峰很快从卫生间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冲好的奶瓶,另一只手还拿着一罐全新的奶粉,重重地放在桌上。
“来,薇薇,你来喂。”
他把奶瓶塞进我手里,眼神像鹰一样,死死地盯着我。
“我……我不敢,他太小了。”我装出恐惧的样子,手抖得厉害。
“有什么不敢的!快点!孩子快饿死了!”他厉声催促。
躺在床上的许曼丽也虚弱地开口:“是啊薇薇,麻烦你了,我……我一点力气都没有。”
一唱一和,天衣无缝。
我低下头,假装笨拙地想把奶嘴塞进婴儿的嘴里。
就在这时,许曼丽突然尖叫一声。
“哎呀!我的手机掉床底下了!薇薇,你快帮我捡一下!”
我立刻放下奶瓶,弯腰去床底摸索。
在我背对他们的那一瞬间,眼角的余光,像慢镜头一样,清晰地捕捉到了陈峰的动作。
他闪电般地拿起桌上那罐开封的奶粉,拧开盖子,将一小包白色的粉末迅速倒了进去,然后疯狂摇晃。
做完这一切,他脸上露出了狰狞而期待的笑容。
原来如此。
他们不是调换奶瓶,而是要当着我的面,“制造”一瓶毒奶。
然后,逼我喂下去。
这个计划,比我想象的还要狠毒,还要天衣无缝。
我假装什么都没看见,从床底拿出手机递给她。
“好了。”
“还愣着干什么!快喂奶!”陈峰的语气已经急不可耐。
我重新拿起那个奶瓶,坐回床边。
我能感觉到两道淬了毒的视线,像烙铁一样烫在我的背上。
我深吸一口气,将奶嘴放进婴儿的嘴里。
小家伙立刻大口大口地吮吸起来。
一瓶奶,很快见了底。
他砸吧砸吧嘴,在我怀里安详地睡着了。
一切都那么正常。
陈峰和许曼丽的表情却瞬间凝固了。
他们死死地盯着那个婴儿,脸上的期待慢慢变成了疑惑,然后是惊恐。
怎么会没反应?
为什么不哭?为什么不抽搐?
计划不是这样的!
突然,陈峰像疯了一样,一把从我怀里抢过孩子!
他用手指夸张地在婴儿鼻子下面探了探,然后,他瞪大了眼睛,脸上瞬间血色尽失,发出了他这辈子最凄厉的尖叫。
“啊——!孩子!孩子没呼吸了!”
他的演技,足以让所有影帝汗颜。
眼泪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奔涌而出,抱着孩子的手抖得像是得了帕金森。
许曼丽也立刻配合地从床上挣扎起来,指着我,声嘶力竭地哭喊:
“我的儿子!林薇!你这个毒妇!你对我的儿子做了什么!”
我冷冷地看着他们表演。
“他只是喝饱了睡着了。”
“睡着了?你他妈骗鬼呢!”陈峰双目赤红,面目扭曲得像个恶鬼。
“林薇!我知道你嫉妒我!嫉妒曼丽有了我的儿子!但你怎么能这么狠!对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下毒手!”
“你就是嫉妒老子不让你去剑桥!你这个贱人!”他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最后的疯狂。
“你给我闭嘴!你这个杀人凶手!”
他抱着婴儿,像一头发狂的公牛,猛地撞开宿舍门,冲了出去。
他一边跑,一边用尽全身力气,声嘶力竭地哭喊:
“来人啊!救命啊!”
“杀人啦!林薇嫉妒我闺蜜,给刚出生的孩子喂了毒奶粉!”
他的声音,像惊雷一样,炸响在寂静的凌晨。
整栋宿舍楼瞬间被点燃。
一扇扇门被打开,无数惊恐、错愕、八卦的目光投向我们这个小小的房间。
宿管阿姨和保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楼下,刺耳的警笛声划破了雨夜。
许曼丽用被子蒙住头,发出杜鹃啼血般的哭嚎。
我站在一片狼藉的房间中央,看着窗外闪烁的红蓝警灯,听着楼下陈峰那颠倒黑白、字字泣血的控诉。
他已经搭好了舞台,拉开了大幕,将我推到了聚光灯下。
现在,该轮到我登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