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隐瞒弟弟爱穿女装的怪癖,妈妈含泪给我喂下哑药,带着弟弟远走高飞。
可她不知,哑药被弟弟换成了剧毒。
濒死之际,隔壁恶霸敲响我家大门。
预想中的死神没有到来,我成了他捧在掌心里的公主,娇宠至极。
直到他亲生女儿田田的日记【关于原生家庭的痛】引爆全网,我成了鸠占鹊巢的罪人。
镜头前,她字字泣血:
【夏禾气跑自己的亲爸亲妈,现在又跑来吸我家的血,霸占我的爸爸妈妈……】
她不知道,是妈妈主动抛弃了我。
舆论压力下,干爸干妈被正义的网友网暴致死。
众人高喊让我偿命,我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死的凄惨。
再睁眼,耳边响起熟悉的敲门声:“萝卜头,你家大人呢?”
1.
趁我愣神,大门被猛的踹开,门外只有一人。
“怎么样?看见我,很失望吧?”
田田手里拿着拟声器,里面模仿出干爸的声音。
她笑的恶劣,带着报复的快感:
“这一世,属于我的爸爸妈妈,你再也抢不走!”
我一愣,反应过来,原来她也重生了。
上一世正是这个节点,干爸干妈收养我进林家,给了我从未体验过的宠爱。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这一世我已决意离开,不再打扰。
干爸干妈对我恩情如山,如果田田黑化的节点无法避开,我不能再害他们第二次。
她视线扫过我干瘪的肚子,以为这是我的苦肉计,不屑道:
“你知道前世在你死后,你亲妈做了什么吗?”
我心底那股微弱的期待被勾起,妈妈知道真相后,会为我伤心愧疚吗?
我眼底的期盼惹的田田放声大笑,她拔高声音道:
“在你死后第二天,她就给你配了阴亲,说要用喜事洗洗你这满心的算计!”
妈妈是当地有名的媒婆,只配阴亲,一笔千金。
幼时她曾对我许诺,阴亲晦气,此生不会让我沾染。
可死去的我,终究是成了她手里沉甸甸的钱财。
上一世我和田田斗了一辈子嘴,这次沉默的我让她有些不适应。
她想逼我开口:“这次我绝不会再让你得逞,踏进林家半步!”
我却苦涩的笑了笑:“这一次,我不会再打扰干爸干妈了。”
无论哪个家,都容不下我这个多余的存在。
她显然不信,正欲开口,却猛的吐出一大口血。
这一世,她绑定了救赎我的系统,失败的代价是魂飞魄散。
【救赎值减十!】
机械音在我俩的脑海中响起,剩下的九十点救赎值,也代表田田的生命值。
干妈赶过来时,恰巧看见我逼得田田吐血。
她满脸焦急跑来的样子,逐渐和我记忆里那个爱我护我的干妈重合。
只不过这一次,是为了推开我。
我颤抖着抬起双臂,想要像前世那般投入她的怀抱。
可看见她和田田紧紧相拥的模样,我识趣的退下。
隔着一世,记忆里那个视我为亲女儿的干妈早已经死去。
十天未进食,发作的肠胃炎让我疼的绞做一团。
从前干妈一直细心调养着我娇弱的肠胃,我早就忘了自己有这毛病。
如今再次发作,我才想起来有多疼。
或许是看着我惨白的面色,她语气终究是放柔了些:
“你妈妈是怎么教你的?怎么能随意动手打人?!”
我攥紧手指,不敢抬头,不敢解释。
我没有妈妈,也没人细心教导我。
从前干妈对我说,受了欺负只管随意打回去,有她给我撑腰。
现在被她质问为何随意动手时,我找不出狡辩的措辞。
这一次,没人给我撑腰了。
我嗓音沙哑的厉害:“对不起。”
两世加起来,这是我第一次道歉,田田面上闪过一世诧异,吼道:
“你别以为装可怜就能让我原谅你!”
刚入林家时,我和她亲如姐妹。
直到十二岁那年的一场误会,她和我彻底决裂,逼干爸干妈把我赶出林家。
我终究是留了下来,她怨气越来越深,最后鱼死网破,酿成惨剧。
看着她和干妈远去的背影,羡慕的情绪在我心底无限发酵。
我正欲站起身,一个麻袋兜头而下。
2.
“这丫头长得不错,拿去配阴婚,陈家肯定满意。”
“我已经观察过,这丫头是个没人要的孤儿。”
绑我的男人压低声音道。
“记得扔远点,别让我儿子看见了沾上晦气。”
紧接着是个女人的声音,十分耳熟。
隔着一层麻袋,我头昏脑涨,死死压住心底的恐惧,努力辨别。
是妈妈!
我瞬间开始奋力挣扎起来,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这一次,我想亲口问问妈妈,给我喂下哑药,她可曾后悔过?
我剧烈挣扎的动作引起妈妈的不满,她狠狠一把拧在我的腿上。
“老实点,能去配阴婚可是你的福气。”
痉挛的胃部加上大腿处传来的疼痛,我几乎昏死过去。
被堵住的嘴发不出声音,我只能从喉咙里发出类似于“妈妈”的呜咽声。
“这死丫头,和夏禾一样不听话。”
“当初要不是夏禾天天闹着要穿裙子,带歪了弟弟,我那可怜的儿子怎么会染上这种怪癖。”
妈妈的抱怨声清晰传入我耳中,我挣扎的动作一点点小下来。
过去的十二年里,为了做妈妈口中听话的小孩,我竭尽所有。
仅有的那一条公主裙,是我捡垃圾三个月后换来的。
那是我第一份生日礼物,却被弟弟抢走,穿在了他的身上。
我不敢哭,不敢闹,亲眼看着弟弟把它一点点撕碎。
妈妈却扭头怪我:“谁让你给弟弟穿裙子的,你存心想要带坏他?!”
甚至主动喝下毒药的那一刻,我拿命在赌她会不会心软。
但她没有,我输的彻底。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扔到地上,脸上戴着面罩。
一只手伸来,揭开我面罩的一角,我的视线和弟弟好奇的眼对上。
我激动的睁大双眼,想求他告诉妈妈我的身份。
可他扭头扑进妈妈的怀里,委屈道:
“妈妈,她和死去的姐姐长得好像,我害怕。”
可我分明看见,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挑衅。
妈妈的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
“别怕,她马上就要死了,到时候妈妈给你买最新款的公主裙。”
我浑身僵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弟弟撕碎的公主裙是我第一份生日礼物。
也是过去十二年里,他的第十三份礼物。
我还没来得及穿上的公主裙,是妈妈口中的祸端。
弟弟惦记的公主裙,却是妈妈心心念念想要买来的珍宝。
我的听话放纵了她的不在乎,弟弟的怪癖却加深了她的母爱。
妈妈,你口中死去的我再次站在你面前,你却认不出我了。
那份哑药终结的是我的生命,还是你的母爱?
我固执的想要弄清楚。
骤然,自门口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妈妈慌了。
3.
门口处,田田带领着一大帮人,声音还带着微弱的颤抖:
“赶紧放开她!你们只有两个人,打不过我这一群人的!”
然而在看清妈妈那一张脸后,她愣住了,质问道:
“那可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怎么忍心害她的?!”
没想到,第一个赶来救我的会是田田,我心底的期待越堆越高。
妈妈却不见方才的慌乱,抬手道:“正好送上门了,给我拿下!”
她不信我还活着,或者说更想让我做个死人。
很快,田田被绑住,和我扔在一起。
原来她找上的那群人,正是妈妈的同伙,羊入虎口。
她明白些什么,怒声道:“所以当初不是夏禾气走了你,是你主动抛下了她?!”
从前她一直以为是我自己服毒装可怜,对我恨之入骨。
这一世护在我身前的,却成了她。
妈妈语气不悦:“不被爱是她的错,不是我的!”
我肩膀一点点塌下来,自己追寻的那个答案,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妈妈,原来你也知道,我一直渴求被爱。
看着仅剩的三十点救赎值,我下定决心。
只要我主动死亡,田田就不会再被我连累。
亲手撕开伤口时,心底的麻木盖过痛苦。
直到一双手死死掐住我的手,“你敢死试试?!”
“我拼死拼活来救你,你就这么死了?!”
田田吐出嘴里的血,急促道。
我问出心底的疑惑:“在你不知道真相的情况下,为什么要拼命来救我?”
她语气有些不自然:“我就是想来看看,你会是什么惨样,不小心把自己也搭进来了。”
我笑了笑,笑出泪花。
妈妈,你拼命置我于死地,却有人拼命来救我。
“再忍忍,拖住时间,爸妈若是发现我不见,很快就会来找我。”
她挪动着身子,试图挡在我面前。
见我没说话,她又补充道:“是我们共同的爸爸妈妈。”
虽害怕,可她并未退缩:“我爸爸是林枭!识相点的赶紧放了我们!”
林枭,当地有名的恶霸,光名号便可震退百人。
可由一个小丫头说出来,显然威慑力不足,妈妈只当她在撒谎。
弟弟也狞笑着朝田田走来:“我倒要看看,他会怎么个不放过法。”
“你这裙子不错,现在属于我了。”
很快,衣裙撕裂声传来,田田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我冲过去想要撞开弟弟,却被妈妈一把揪住头发:
“你这个没人要的小野种,现在还想去伤我儿子?”
妈妈,我被骂了整整十年小野种,唯独你说出来时最痛。
“穿那么花里胡哨的裙子,和夏禾一样恶毒,就是想带坏我儿子!”
妈妈,你施舍的一点点母爱宛若砒霜,我却一遍遍兑水喝了十年。
毒性入骨,却换来你的一句恶毒和不听话。
嘴里的抹布被吐出,我怔怔的喊:“妈妈……”
她语气厌恶:“还想装我的孩子博取同情,真是心机!”
妈妈一把掀开我的面罩。
在看清我的脸那一刻,她愣住了。
4.
对母爱十年的追逐,让我迫切的想要得到答案:
“妈妈,你喂我喝下哑药抛下我后,可曾后悔过?”
分别时你颤抖的手和含泪的眼,困住了我整整十年。
对上我眼底卑微的讨好,妈妈却嫌恶的扔开我,“你怎么还没死?!”
我愣住,心口像破开一个大口子。
“弟弟把哑药换成了剧毒,你知道吗?”
即便没有母爱,一分愧疚的回音也好。
“他又不是故意的,你这个当姐姐的就非得这么斤斤计较?!”
她看我的眼神愈发厌恶,带着驱赶。
看见我眼底藏不住的痛苦,弟弟满是得意:
“要是你足够听话,妈妈怎么会不爱你。”
可是弟弟被爱,不需要听话。
我拼命追赶的水中月,是他唾手可得的东西。
“你表现的听话点,把我哄开心了,或许我还能考虑考虑,留那个女孩一命。”
弟弟穿着精致漂亮的公主裙,踩着小皮鞋压在我的手上。
极致的痛意传来,我却觉得弟弟的裙子真漂亮,比我捡垃圾换来的好看千百倍。
双膝跪地时,我拼命压住眼中的泪花:
“求你,放了田田,我会乖乖听话。”
弟弟在妈妈的纵容下,用鞋尖挑起我的下巴:
“可是我想让你死,你却还是活着,惹人生厌。”
我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妈妈,只换来一片漠然。
我这才迟钝的明白,原来砒霜母爱裹着的那层糖衣,妈妈也是吝啬于给我的。
田田双目赤红:“夏禾你给我起来!不许向他下跪,我不要你救我!”
一滴泪砸在弟弟精致的皮鞋上,我一遍遍往地上磕去:
“求你,放了田田。”
磕出的血弄脏了他的皮鞋,他正欲发作,一道电话铃声响起。
在第三次挂断后,妈妈终于不耐烦的接起。
手机那头传来干爸的声音:“你敢动老子女儿一根手指头,老子要你偿命!”
“我林枭,说话算话!”
这般气势震住了妈妈,她不安道:“你女儿是谁?”
我垂下暗淡的眸子,只要田田得救,我就能放心的去死了。
“老子两个女儿,一个田田,一个夏禾,你敢少一个试试!”
我瞳孔一缩,死寂的眸子重新被点亮。
妈妈却嘲笑着挂断电话:“夏禾是我女儿,你撒谎也不打个草稿。”
“我可不怕冒牌货的林枭,等着给你女儿收尸吧!”
可我很清楚,那是真正的干爸,妈妈踢到铁板了。
电话挂断,妈妈狠狠一掌朝我扇来:
“你要是敢惹来什么麻烦,让你弟弟陷入危险,我饶不了你!”
我嘴角溢出血,自嘲的笑了笑。
妈妈,你记得我是你的女儿,却不记得我从未在母爱的光环之下。
干爸的手段,你受不住的,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弟弟抱着妈妈撒娇:“姐姐故意用血弄脏你买给我的鞋子,她就是见不得我好!”
“她会不会报复我,我实在害怕。”
闻言,妈妈拧起眉头,“那是你弟弟的生日礼物,谁准你弄脏的?!”
好一个生日礼物。
死去的我从未得到过妈妈的祭品,一心想要我死的弟弟,却得到了下一份生日礼物。
我活生生的一条命,抵不过弟弟一双精致的皮鞋。
“想救她,那就用你的命来换。”
弟弟踢来一把匕首,笑的天真无邪。
我麻木的捡起匕首,不顾耳边田田撕心裂肺的吼声。
刀刃插入心脏的最后一刻,在弟弟期待的眼里,田田冲来死死握住刀面。
“我把爸爸妈妈分给你,你还有家,你不许死!”
弟弟揪着她的头发,一脚踢向她的心口:
“滚开,我倒要看看,我这个姐姐,又想耍什么花样。”
他狞笑着拿起匕首向我走来,刀尖扎向我的最后一刻。
一辆越野车撞开大门,直冲着弟弟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