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墨墨闻言,抬起头,像小猫洗脸般蹭着林尘的手拭去脸上泪珠,抽噎道
“中州?阿兄是从中州来的?
听闻那里修士的修为整体比天南高出一个小境界。
不知为何,大陆越往南灵气越稀薄,在天南之南的无垠蛮荒,灵气就更为稀薄,近乎绝灵。”
林尘想把手伸出去,奈何小猫蹭个不停。
“没错,阿兄不远万里跋涉至此寻觅小墨墨,正是听闻中州高阶大修颁布广域荡魔令,才深忧小墨墨的安危。
况且不少天南大修响应号召,约莫一个月后便会抵达此地。
阿兄知道你心高气傲,堂堂筑基大能定然不愿听从一个区区炼气后期散修的计策。
为了小墨墨的安危,阿兄别无他法,只能施此下策。
小墨墨不必忧患身上魔气,阿兄早已做好万全准备。”
说着,林尘袖袍一挥,一座巨木制成的水槽自储物袋中飞出,悬在小墨墨身前。
“此水已通灵性,可洗去身上的邪祟之气。”
小墨墨张着美眸,目不转睛地看着水槽,似是从未见过此种灵物。
水槽中的灵水清澈见底,水面氤氲着肉眼可见的淡淡灵光,散发着独特清香,沁人心脾。
那精纯的灵气不仅充盈于水中,更仿佛浸透了水槽本身,令整个容器都隐隐透出温润的灵韵。
当真不凡!
“没想到,阿兄一个炼气后期散修,能拿出小妹从来没有见过的灵物。
天南和中州差距竟如此之大。”
小墨墨嘟囔道。
“小墨墨,阿兄现在测试一番,疼的话就跟阿兄说。”
林尘指间灵光乍现,手一挥,灵水便凭空缓缓流向小墨墨。
魔气触水便如沸油溅雪,发出细微嘶响蒸腾散去。
“嗯啊……”
小墨墨叫出微妙的喘息声,绵绵不绝。
林尘蹙起眉头,根本不清楚,到底是疼还是不疼。
算了,加大剂量吧。
林尘一挥手,更多灵水飘向小墨墨。
“嗯……”
“什么感觉?疼不疼?”
“感觉有蚂蚁在经脉间爬咬,有点痛,但是……嗯。”
小墨墨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林尘只好张开神识,定睛一瞧。
只见小墨墨身上缕缕顽固的黑气,被那沛然的灵性硬生生冲刷、剥离。
不一会儿,便在小墨墨这微痛的煎熬中,化为乌有。
林尘微微颔首,从小墨墨那滚烫的脸上伸回双手。
小墨墨身上的魔气果然褪去大半,几乎不可察觉。
届时,只需继续加大剂量,再令其施展些敛气法术,蒙混过关不成问题。
但是卿诗身上的尸气不知能不能遮掩。
林尘转头看向卿诗,顿住掐作指诀的手。
想到上次咬个储物袋都能应激,他先撑起灵气护罩。
随后泼去约莫一碗水。
“嘭!”
果然应激了。
待其神识威压散去,林尘撤去灵气护罩,摩挲起下巴。
看来带卿诗入住云居仙坊是行不通了。
或许得在云居仙坊附近给她找一处隐秘的洞穴,等她恢复些许意识,再带走她。
“阿兄好厉害,弄的小妹好舒服呢。”
小墨墨喃喃道。
“怎么样?可否敛气黑气?”
“此水确实玄妙,竟能冲刷经络脏腑中的魔气。
小妹再敛气一下,真就能正道修士了呢。
只是这水对小妹修行的功法影响甚深,一时之间难以精进,唯有等待阿兄带小妹离开正道阵营方可。”
林尘闻言,心中大喜。
竟还有这种好事!
就在这时,小墨墨闭上双眼,朝着空气嗅了嗅,抱怨道:
“唉,那贱女人又回来了。
阿兄也要带着她吗?”
“小墨墨,阿兄此次前来都是为了你。
宁道友不过是阿兄的追随者。”
“哼!”
宁修士走到林尘身前,瞥见陈白夜早已干涸的尸身,并未过问,只是深深作了一揖:
“那三人皆被伏诛,散修无一人伤亡。
他们想见一见帮主,好答谢解放之恩。”
林尘摆摆手,回道:
“宁道友,此次是你解救了他们,我不过是交给他们一些法器。
就算没有这些法器,他们同样会因宁道友的一番说辞做出反抗。
以后这种事,无需再报我的名号。”
宁修士闻言,暗自窃喜,以后,又是以后。
明明刚斗完法,又马不停蹄地赶回据点。
本应神魂与身体俱疲,但听闻此言,宁修士全身竟酥软起来,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舒爽。
“令牌给我。”
林尘接过陈白生的令牌,随即催动法力,掌心中的飞舟骤然变大。
他将游天符贴在飞舟一侧,随后说道:
“小墨墨,来吧。”
“阿兄要让小妹一直穿着这个臭骨头吗?”
“等到了仙坊就给你脱下来。”
听到“仙坊”二字,宁修士瞳孔猛地一颤,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仙坊!那不是卫帆住的地方吗?!
帮主没有觉得自己比卫帆差……
察觉到宁修士的异样,林尘淡淡道:
“宁道友辛苦了,先作飞舟上歇息吧,我去收下阵法。”
见林尘走出洞口,小墨墨这才开口:
“贱女人,不穿鞋勾引阿兄,等到仙坊就杀了你。”
宁修士盘坐在飞舟上,嘴角泛起压不住的笑。
她没有歇息,继续修炼《土遁术》心法。
……
永济州。
云居山脉。
陨剑宗,云居仙坊,云居仙阁第五重,沈家上品符箓。
“沈符师,蓝某一直以为你是个明事理的人。
为了区区一个凡人,竟敢跟我蓝某撕破脸皮?”
“说了多少遍,秦玉娆乃老朽故人之妻,蓝道友既然不是来买符箓的,便请回吧。”
“老东西,你可要想明白了,为了一个凡人得罪蓝氏符门。
老子倒要看看,你这拖家带口的能在仙坊活多久。
一个凡人什么也不能做,一年还得交这么多灵石。
真特姆德老糊涂了。”
屋门“砰”的一声被灵力震得乱颤,整个屋子都在抖。
烛光跳了一下,映着美妇丰腴的身子微微发僵。
“玉娆妹妹,别听那畜生瞎说,姐姐的夫君可是上品符师,而且卫帆妹妹现在也能稳定炼制下品符箓了。
咱们根本不缺灵石。”
内房,沈符师的侍妾安慰道。
饱满的胸脯起伏着,圆润的肩头垮下来,像一捧被骤雨打蔫的牡丹。
美妇抬手抹了把脸,指尖冰凉。
铜镜里映出一张湿漉漉的脸,眼尾泛红,嘴唇却死死抿着。
丰润的脸颊在昏暗里白得晃眼,可再美的皮囊,在修士眼里也比不上一块下品灵石,自己只是一个凡人。
窗外风声呜咽,美妇蜷在阴影中,闭上眼。
夫君,玉娆好想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