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是最贤德的皇后，亲手为他选了三十多位美人。
直到他搂着我的宫女说：“朕唯一想攻略的，只有你。”
我笑着饮下他赐的毒酒。
濒死时，我听见了声音——“帝权系统激活。”
“发现威胁皇权目标：穿越女，携带攻略系统。”
“建议抹杀。”
再睁眼，我回到十六岁。
那个宫女正跪在选秀队列里，眼神势在必得。
而我眼前，悬浮着只有我能见的金色小字——
“目标锁定，请宿主清除。”
1.
我坐在凤仪宫的主位上，看着我的夫君。他搂着柳儿，我的贴身宫女。
他说：“青鸾，你很好。但朕唯一想‘攻略’的，只有她。”
“攻略”。真是个新鲜的词。
我听着，竟忍不住笑了出来。十年夫妻，原来抵不过一个莫名其妙的词。我慢慢拿起案上那杯酒。澄澈的液体，映着我依旧端庄的容颜。
他看着我，眼神有愧疚，有怜悯，唯独没有后悔。
我说：“臣妾，祝陛下得偿所愿。”
然后，我将那杯毒酒，一饮而尽。灼烧的剧痛从喉间蔓延开。紧接着我倒了下去，凤冠坠地，发出沉重的声响。
视线模糊前，我只看到萧彻惊慌失措的脸，和柳儿嘴角那抹压不住的笑。
突然，一个冰冷、毫无感情的声音在我脑海炸响。
“检测到强烈皇权意志与不甘怨念……条件符合。”
我猛地睁开眼。剧烈的喘息着，胸口却没有任何痛楚。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绣着缠枝莲纹的纱帐。这是我十六岁时的闺房。
“小姐，您醒了？”贴身丫鬟锦书惊喜地撩开帐幔，“今日大选，可不能再耽搁了。”
大选？
我回来了？回到了一切尚未开始的十六岁？
镜中的少女，眉眼青涩，尚未经历后来十年的风霜与背叛。
马车驶向宫门。我走下马车，整理着衣摆。
一抬头，就看见了那个身影——柳儿。她穿着低等宫女统一的青色服饰，跪在候选秀女必经的宫道旁。
和其他低眉顺眼的宫女不同。她正偷偷抬眼，目光扫过我们这些衣着华丽的秀女，眼中没有丝毫敬畏。只有一种近乎贪婪和势在必得的亮光。
和前世记忆中，她依偎在萧彻怀里时的眼神，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我的眼前，毫无征兆地浮现出一行冰冷的金色小字。
它们悬浮在半空，只有我能看见。
“目标已锁定：穿越个体，携带‘帝王攻略系统’，对大梁国祚威胁等级：极高。请宿主沈青鸾，立即执行清除任务。”
我看着柳儿，那个前世夺走我夫君、性命和一切的女人。
现在，她只是一个卑微的宫女。而我，是即将参选的吏部尚书嫡女，沈青鸾。更是，身负帝权系统的复仇者。
柳儿，不，穿越者。
这一世，你的攻略目标，是我。而我的任务，是抹杀。
我垂下眼，藏起所有情绪，随着引路太监步入储秀宫。
殿内已有不少秀女，环佩叮当，暗香浮动。她们或紧张，或期待，或故作镇定。只有我，安静地站在角落，目光却锁定了殿外那个跪着的青色身影。
柳儿。
我看着她头顶浮现的只有我能见的金色标注，心底一片冰冷。
“目标状态：正在启动初级魅惑光环，能量波动微弱。”
呵，这就开始了？
“宣，秀女觐见——”
内侍尖细的嗓音拉回我的思绪。我整理衣袖，稳步上前，与其余四人一同跪拜。
“臣女沈青鸾，参见太后，参见陛下。”我伏下身，姿态完美，无可挑剔。“抬起头来。”是萧彻的声音。
年轻的，尚未被“攻略”污染的，属于帝王的声音。
我缓缓抬头，目光平静，只望向御座下方的台阶。规矩不能错。
太后似乎很满意我的仪态，问了父亲安好，又考校了几句诗文。我对答如流，声音不疾不徐。
眼角余光里，萧彻端坐着，神色淡漠。和后来那个满口“攻略”的蠢货判若两人。看来，柳儿的“系统”还没开始发力。
很好。
就在太后准备示意我退下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
一个青色身影“不小心”跌倒在殿门前，手中捧着的茶盏摔得粉碎。
是柳儿。
2.
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恰到好处地露出半截白皙的脖颈，声音发颤：“奴婢该死！求太后、陛下恕罪！”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我清晰地看到，她头顶的金色标注闪烁了一下。
“目标使用技能：楚楚可怜（初级）。效果：小幅提升特定目标好感度。”
萧彻的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果然。
我心中冷笑，上前一步，再次跪下。“太后，陛下，”我声音清晰，“殿前失仪，按宫规当杖二十。然今日大选，见血不吉。”
太后看向我：“依你之见？”
我抬眼，目光扫过地上瑟瑟发抖的柳儿，与她求助般的眼神对上。
我微微一笑，温柔和善。
“这宫女虽毛躁，却也情有可原。不若小惩大诫，打发去……浣衣局吧。”
那里，可没什么机会让她“攻略”皇帝。柳儿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愕。
她似乎完全没料到我会开口，更没料到是这种结果。
萧彻看了我一眼，眼神里似乎有些探究，最终淡淡道：“准。”
两个字，定下了柳儿此时的命运。内侍立刻上前，将面如死灰的柳儿拖了下去。她回头看我那一眼，充满了怨毒。我平静地收回目光。这才只是开始。
我的系统再次浮现新的金字。
“成功干扰目标初步行动计划。奖励：积分10点。请宿主再接再厉。”
积分？
我心中微动。
看来，这帝权系统，比我想象的更有趣。选秀结束，我毫无悬念地被留了牌子，赐住长春宫西配殿。
身份是才人。位份不高，正合我意。
刚安顿下来，锦书就匆匆进来，低声道：“小姐，打听清楚了。那柳儿，果然有些邪门。”
“哦？”
“浣衣局的管事嬷嬷原本要重罚她，可不知怎的，说了几句话后，竟只让她做些轻省活计了。”
我捻着茶杯的手指顿了顿。
“警告：目标使用技能：花言巧语（初级）。已成功降低浣衣局管事敌意。”
果然，没那么容易摁死。
“知道了。”我放下茶杯，“锦书，去取些银子，打点一下浣衣局的人。”
“小姐的意思是？”
“不必特意为难她，”我看向窗外，“只需让她……忙一些，没空想东想西即可。”
“奴婢明白。”
锦书退下后，我独自沉思。柳儿的系统看来能影响他人好感。硬碰硬不明智。得让她自己犯错，犯下无可挽回的大错。
正想着，门外传来通报：“沈才人，陛下驾到！”
我眉梢微挑，来得真快。整理好衣裙，我迎至门口，敛衽行礼：“臣妾恭迎陛下。”
萧彻迈步进来，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一瞬。
“平身。”
他坐下，随意问了几句可还习惯。我一一应答，分寸拿捏得极好。既不显得热络，也不过分疏离。
他忽然道：“今日在储秀宫，你为何替那宫女求情？”
果然是为了这事。
我抬眼，迎上他探究的目光，坦然道：“臣妾并非求情。”
“哦？”
“宫规森严，不容践踏。臣妾只是觉得，大选之日，不宜刑罚过重，以免冲撞吉兆。将其打发去浣衣局，既全了规矩，也全了体面。”
我顿了顿，语气温和：“更何况，那宫女看着年纪尚小，许是一时紧张。小惩大诫，盼其悔过，亦是上天有好生之德。”
萧彻凝视着我，半晌，点了点头。
“你考虑得很周全。”
他眼中那点探究散去，转而带上些许欣赏。
“目标攻略进度：皇帝对宿主好感度+5。”
我垂下眼睫。
看，不用什么“魅惑光环”，我一样能做到。
3.
而且，更稳妥，更长久。
萧彻又坐了片刻便起身离开。我恭送他至宫门口。转身回来时，我看向浣衣局的方向。
柳儿，你听到了吗？你的皇帝，刚刚夸我“周全”呢。
你的“攻略”之路，恐怕不会那么顺利了。因为这一次，你的对手，是我。
我坐在窗前，慢慢梳理着长发。
镜子里映出少女沉静的眉眼，可我知道，里面住着个从地狱爬回来的魂灵。
锦书轻手轻脚进来，低声道：“小姐，都打点好了。浣衣局那边，柳儿这几日怕是连歇口气的功夫都没有。”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让她忙，只是最浅层的手段。像除草，只割掉叶子，根还深埋土里。
眼前金字浮现：“目标状态：体力值下降，精神焦虑。正在尝试接触更低阶宫人，寻找突破口。能量储备：低。”
果然，她没放弃。
也好。不动，我怎么抓她把柄。
“锦书，”我放下玉梳，“这两日，多留意着太医院那边。”
锦书瞬间明了：“您是说……”
“狗急跳墙。”我淡淡道，“她总要寻法子‘恢复元气’的。”
三天后，傍晚。
锦书快步进来，脸色凝重：“小姐，柳儿搭上了太医院一个负责晾晒药材的小太监。”
我捻着指尖：“说下去。”
“她似乎用了什么法子，哄得那小太监晕头转向，偷偷给她弄了些提神补气的药材。”
“警告：目标使用技能：初级迷惑。能量波动增强。”
我唇角弯了弯。终于等到了。
“知道是哪些药材么？”
“问了，多是些温和的，但里面混了一味……红景天。”
红景天。单用无害，甚至有益。但若遇上我这几日“偶感风寒”，太后特意赏下的那味雪蛤……那可就是催命的毒了。
好算计。
若非我早有防备，此刻怕是已着了道。
“锦书，”我声音冷了下去，“去请陛下和掌管宫规的慎刑司嬷嬷来。就说……我宫里，发现了不干净的东西。”
萧彻来得很快，脸色不豫。
慎刑司的秦嬷嬷跟在他身后，面无表情。
我跪在地上，将那小包药材和太后赏的雪蛤并排放在托盘里，高高举起。
“臣妾不敢隐瞒。今日整理药材，发现此物混入其中。请太医验看方知，若与雪蛤同用，恐有性命之忧。”
殿内落针可闻，太医战战兢兢确认了我的话。萧彻的脸色沉得能滴出水。
“查！”
帝王一怒，伏尸百里。
那个被迷惑的小太监没挨过几板子就全招了，指向浣衣局的柳儿。
她被拖上来时，头发散乱，还在凄厉喊冤：“陛下！奴婢冤枉！是沈才人陷害奴婢！”
她抬头看我，眼中是淬了毒的光，还有一丝有恃无恐。
“目标正在发动技能：颠倒黑白（初级）。”
可惜，这次她选错了对象。
我甚至无需辩解，只是抬起眼，静静看向萧彻，眼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悲凉和不可置信。
“陛下，”我声音微颤，“臣妾与这宫女素无冤仇，今日之前甚至不记得她模样……为何要拿自身性命陷害她？”
逻辑简单，却致命。萧彻眼神彻底冷了下去。
一个秀女，一个宫女。谁轻谁重，不言而喻。更何况，证据确凿。
“贱婢！”他拂袖，声音冰寒，“拖下去，杖毙！”
4.
柳儿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尖叫被内侍捂住。
她被粗暴地拖行出去，看向我的最后一眼，充满了疯狂的怨恨。
“成功阻止目标下毒计划并给予重创。任务完成度：30%。奖励：积分50点。解锁系统功能：初级洞察。”
我垂下眼，掩去眸底冷光。
杖毙？
不。我知道，有那系统在，她死不了。但这顿皮肉之苦，和彻底断送的前程，是她该付的利息。
柳儿被拖出去时，那双眼睛死死钉在我身上，我没有回避，平静地迎视。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宫门拐角，那凄厉的呜咽声也渐渐远去。
萧彻转向我，语气缓和了些：“受惊了。”
我垂下头，显出一丝后怕与柔弱：“臣妾无碍，只是没想到宫中竟有如此歹毒之人。”
他嗯了一声，又宽慰两句，便带着人离开了。
长春宫恢复寂静。
锦书上前扶我，手有些凉：“小姐，她……真会死吗？”
我走到窗边，看向浣衣局的方向。
“不会。”
锦书愕然。
我指尖轻扣窗棂。前世记忆里，柳儿也曾“死”过几次，但那系统总能让她绝处逢生。
“系统，监测目标状态。”
金字浮现：“目标生命体征急剧下降……检测到非常规能量护盾激活……生命体征稳定。判定：目标利用系统能量规避致命伤害。”
果然。
“去打听一下，”我吩咐锦书，“杖刑的结果。”
半个时辰后，锦书白着脸回来。
“小姐，神了！那边传来的消息，四十杖实打实地打完，人当时就没气了，尸首都拖去了乱葬岗。可、可刚才浣衣局那边有胆大的小太监偷偷去瞧，说……说那草席里是空的！”
空的了。
我捻着指尖，心头一片冷然。
“成功重创目标，迫使目标消耗大量系统能量进入休眠修复状态。任务完成度：45%。奖励：积分80点。“”
“不必声张。”我对锦书道，“就当她已经死了。”
柳儿此刻定然躲在某个阴暗角落，像受伤的毒蛇舔舐伤口，等待系统恢复。
我需要在她恢复前，拥有足够的力量，将她连根拔起。
接下来的日子，风平浪静。
我安分待在长春宫，每日抄写佛经，或是去太后宫中陪着说说话。不争不抢，谨言慎行。
萧彻偶尔会来，有时是午后小坐，有时是傍晚对弈。他不再提柳儿，仿佛那人从未存在过。
我们之间的话不多，多是谈论诗书，或是前朝一些无关痛痒的轶事。我总能接上他的话，见解独到，却又不会过分锐利。
“皇帝对宿主好感度+10。当前攻略进度：25%”系统冷静地播报。
看，没有那些魅惑光环，我一样能让他走近。
这天，萧彻与我下棋时，忽然落下一子，状似无意道：“吏部有个员外郎的缺，青鸾以为，沈侍郎门下那位姓王的门客如何？”
我执棋的手指一顿。他这是在试探我，还是试探沈家？
我抬眼，目光清澈：“后宫不得干政，陛下恕罪。臣妾久居深宫，于前朝官员才干，实在不敢妄议。”
他盯着我，半晌，忽然笑了：“是朕失言了。”他没再追问，转而说起了别的话题。
但我能感觉到，他周身那种若有似无的审视，淡去了不少。
5.
又过了几日，太后宫中设小宴。几位得脸的嫔妃都在。
贤妃忽然笑道：“沈才人近来常伴太后左右，真是孝顺。听闻前几日陛下还夸妹妹棋艺精湛呢。”话里带着刺。
我放下茶盏，语气温和：“太后慈爱，不嫌臣妾愚钝。至于棋艺，不过是陛下闲暇时逗闷子，当不得真。”
态度谦恭，不接招。贤妃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脸色讪讪。
太后瞥了她一眼，淡淡开口：“哀家就喜欢青丫头这份沉静。”
贤妃立刻不敢再多言。
宴席散后，我扶着太后回内殿。她拍拍我的手：“皇帝近来常去你那儿？”
“是。”我低眉顺眼，“陛下仁厚，偶尔来考校臣妾功课。”太后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但我知道，她看在眼里。在宫中，有时候，不争就是争。
夜深人静时，我唤出系统。
“目标位于皇城西北方向，能量恢复程度：15%。状态：深度休眠。”
西北方向……那是冷宫和废弃宫苑的区域。
藏得真好。
恢复得也够慢。看来那四十杖和能量护盾，让她元气大伤。
我得抓紧时间。
“系统，兑换‘过目不忘’能力，时限一个月。”
第二日，我便向太后求了恩典，想去藏书阁借阅典籍。太后自然准了。此后半月，我几乎泡在藏书阁中。
不只是经史子集，还有那些积了灰的，记录前朝秘闻、各地风物、甚至一些奇闻异志的杂书。
我要找的，是任何可能与“系统”、“穿越”相关的蛛丝马迹。
过目不忘的能力让我效率极高。
大部分记载都荒诞不经，但并非全无收获。
在一本前朝野史的字里行间，我读到一则轶闻，提及海外有秘术，可“夺舍重生，窃人气运”。
虽语焉不详，却让我心头凛然。
柳儿的“攻略”，是否就是一种窃取气运？若萧彻的“真心”被窃取，那大梁的国运呢？
这念头让我背脊发寒。必须更快，更快地除掉她。
从藏书阁出来，已是傍晚。行至御花园僻静处，却听见假山后传来低泣与哀求。
“嬷嬷饶了我这次吧，我再也不敢了……”
声音有些耳熟。
我示意锦书噤声，悄然走近。
只见一个管事嬷嬷正对着一个跪地的小宫女叱骂，手里拿着根细长的竹条。
那小宫女抬起头，露出一张清秀可怜的脸。
不是柳儿。
但那张脸……那神态，那看人时眼角眉梢不自觉流露出的，试图引人怜惜的模样……
竟有七八分像极了柳儿！
我心头猛地一跳。
“系统，扫描此人！”
金字急促闪现：“警告！次级子系统携带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