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休产假的第三个月,我带的尖子班班长,把我P成了色情网站的女主角。
图片在我带的每一个班级群里疯传,配文是:【原来我们清高的李老师,私下里玩这么大。】我抱着嗷嗷待哺、黄疸还没退干净的女儿,气得浑身发抖,拨通了校长的电话。
我以为学校会为我主持公道,可电话那头,校长却叹了口气。
“李老师,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是不是平时跟学生走得太近了?”
“这样吧,你先安心休假,学校会冷处理,不要激化矛盾。”
电话被挂断。
我看着啼哭的女儿,忽然笑了。
......
1
我放下电话,耳朵里嗡嗡作响。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这句话不断在我脑海里回荡。
女儿悠悠被我惊扰,放声大哭。
我抱着她轻晃,身体却控制不住地颤抖。
门锁转动,沈浩回来了。
他一进门就盯着手机,脸色铁青。
屏幕上是他同学群里不堪入目的玩笑和对我的@。
他猛地抬头,看见我手机屏幕上那张恶毒的P图,冲过来抢走手机。
“快删掉!”
他低吼,手指在屏幕上胡乱地划着,“丢死人了!”
我抱着女儿,冷冷地看着他:“丢人?”
我的声音平静得发抖。
“沈浩,你看着我。被P图羞辱的人是我,你现在只觉得丢人?”
他眼神躲闪,含糊不清地说:“我的脸往哪儿搁?我怎么去见同事?”
门被猛地撞开,婆婆张兰冲了进来,脸上满是戾气。
她看都没看啼哭的孙女,指着我的鼻子就骂:“李念!你这个不要脸的骚狐狸!我们沈家造了什么孽!”
她伸手就来抢孩子。
“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不配带我孙女!孩子给我!”
“滚开!”
我尖叫出声,死死抱住悠悠。
悠悠哭得更厉害了,身体在我怀里挣扎。
张兰更加疯狂,尖利的指甲划过我的手臂,留下一道血痕。
沈浩终于动了。
他不是拉开他妈,而是来掰我的手。
“念念!你干什么!快松手!”
他抓住我的胳膊,压着声音哀求,“你跟妈犟什么!妈也是为我们好!”
我看着他,说不出话。
“为了我们好?她要抢我的女儿!”
张兰哭天抢地:“儿子啊!你看她还敢顶嘴!这种媳妇,我们沈家要不起啊!”
沈浩用力拉着我:“念念,你听话,先给妈认个错。事情总要解决,你这样闹怎么收场?”
我看着眼前这对母子。
沙发上的手机疯狂震动,沈浩脸色更难看了:“你看,家长群都炸了!你赶紧去解释啊!”
我拿起手机。
无数@我的消息涌来,满屏的污言秽语。
“李老师,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请你立刻退群!”
“必须开除!”
我还没来得及打一个字,屏幕上方就接连弹出提示。
【您已被移出“高三(1)班家长群”】
【您已被移出“高三(2)班家长群”】
......
我带过的每一个班级,都将我彻底驱逐。
这一天,没人问我一句,疼不疼,委不屈。
深夜,沈浩去了书房。
我躺在床上,隔壁传来婆婆的声音。
“名声都臭了,孩子绝不能让她带!必须离婚!”
紧接着,是沈浩的回应。
“妈,你小点声......”
我睁着眼,一夜无眠。
2
第二天,门铃响了。
我透过猫眼,看到了教导处的刘主任。
我打开门,她提着一篮水果,脸上挂着为难的笑。
“李念,我代表学校来看看你。”
她把水果放在桌上,目光避开我怀里的悠悠。
“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我沉默。
她清了清嗓子,坐立不安。
“学校呢,压力也很大。家长们情绪激动,事情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所以呢?”
刘主任叹了口气,说出了来意。
“校长让我来问问你的意思。你看,你刚生了孩子,正是需要休养的时候。学校的意思是,可以给你一笔补偿金,很体面的一笔钱。”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
“你主动辞职,对大家都好。”
我抱着女儿的手臂收紧了。
悠悠哼唧了两声。
我说:“我没错,我不辞职。”
刘主任的脸色沉了下来。
“李念,你要考虑清楚。现在不只是P图的事了。”
她拿出手机,点开一个页面递给我。
本地论坛的帖子,标题是【惊天大瓜!某重点中学美女教师的另一面】。
帖子里写得有鼻子有眼,说我平时上课就喜欢穿紧身裙,专门找班里长得帅的男生谈话,甚至还影射我收过学生家长的“特殊好处”。
无数匿名的ID在下面附和,编造着我和不同男生的“故事”。
我把手机推还给她。
“这些,学校也信?”
刘主任收起手机,站起身。
“我们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家长们信。李念,别把事情弄得太难看。”
门关上了。
我看着那篮包装精美的水果,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晚上,沈浩拿着手机冲进卧室,他把屏幕怼到我面前。
“李念!你看看!现在连我公司的同事都在传了!”
是那个论坛的帖子,下面的留言已经盖了上千楼,不堪入目。
我看着他通红的眼睛里全是烦躁和怀疑。
“你到底有没有做过这些事?”
“沈浩,你在说什么?”
“我问你!你是不是真的平时就不检点?”
他一把抓住我的肩膀,用力摇晃。
“不然为什么那么多人说你?校长都说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悠悠被他的吼声吓得大哭。
我推开他,抱紧女儿。
“你也觉得是我的错?”
他烦躁地在房间里踱步。
“难道不是吗?你要是行为端正,那个学生为什么偏偏要P你的图?你必须给我好好反思一下!”
我抱着孩子,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我拿出手机,翻出周宇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那头传来压抑的、带着哭腔的少年声音。
“李老师......”
“为什么?”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爆发出巨大的哭声。
“老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跟同学开玩笑,不小心点错了发送......”
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爸妈知道了,要打死我了......老师,你平时对我最好了,你最大度了,你一定会原谅我的对不对?”
我一言不发,直接挂断了电话。
胸口堵得发慌,我呼吸困难。
婆婆张兰推门而入,她身后还跟着两个不认识的亲戚。
她看到我脸上的泪痕,立刻找到了发作的理由。
“看看!我就说她精神不正常了!疯疯癫癫的,怎么带孩子!”
她眼神示意,那两个女人立刻朝我走来。
我警惕地抱紧悠悠,往后退。
“你们要干什么?”
张兰脸上露出得意的冷笑。
“你这个样子,会伤到我孙女!我们先把孩子带走,等你什么时候正常了再说!”
“你们敢!”
我尖叫着,声音都变了调。
沈浩堵在门口,脸上满是哀求。
“念念,就让妈带几天,你现在情绪太激动了。”
两个女人一左一右抓住了我的胳膊。
张兰趁机上前,粗暴地从我怀里抢夺悠悠。
悠悠的哭声撕心裂肺。
我的指甲在挣扎中划破了其中一个女人的手臂,她吃痛,反手给了我一巴掌。
我的头被打得偏向一边,耳朵里嗡的一声。
力气瞬间被抽空了。
悠悠被张兰抢了过去。
我眼睁睁看着我的女儿被抱出了卧室。
她的小脸哭得通红,伸着手。
沈浩拦在我面前。
“念念,你冷静点!妈也是为了孩子好!”
我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卧室的门被关上,落了锁。
我听着女儿的哭声越来越远,最后彻底消失。
世界安静了。
3
我被锁在卧室。
婆婆逗弄孙女的笑声从门外传来。
手机疯狂震动,屏幕一次次亮起。
陌生号码的短信,一条接着一条。
【老师,开个价吧。】
【身材不错,活儿肯定更好。】
【地址扒出来了,姐妹们晚上组团参观学习。】
短信里附带着不堪入目的图片,我的家庭住址、手机号码截图。
我丢开手机,蜷缩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
手机的震动声没停。
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我接了。
电话那头,一阵粗重的喘息,压抑的笑声。
我挂断,手机调成静音。
外面传来敲门声,是家门。
我透过卧室门缝往外看。
沈浩打开门,两个保安站在门外,指了指外面。
我走到窗边,掀开窗帘一角。
我家红色的防盗门上,两个黑色的油漆大字——荡妇。
邻居们聚在不远处,对着我家指指点点。
我放下窗帘。
女儿的哭声响起。
婆婆抱怨:“哭哭哭,跟你那个妈一样晦气!奶粉都不知道买!”
我冲到门口,用力拍门。
“开门!我要去给悠悠买奶粉!”
沈浩的声音传来:“你别出去了,我去。”
“我要自己去。”
门锁响了,沈浩打开门。
我没理他,换鞋拿上钱包就往外走。
一出楼道,无数道目光落在我身上。
邻居们远远站着,眼神鄙夷。
我快步走向小区门口的母婴店。
身后的议论声传来。
“就是她啊,长得人模人样的。”
“啧啧,现在的老师啊......”
我加快了脚步。
一个大妈看见我,拉着孩子后退几步。
快到门口,另一个大妈拦住了我。
她上下打量我,然后朝着我的脚边,啐了一口唾沫。
“不要脸的东西。”
我停下脚步,看着她。
她骂骂咧咧地走了。
我走进母婴店,买了奶粉,快速回了家。
晚上,沈浩回来了。
他把西装摔在沙发上,扯着领带。
他走到酒柜前,倒了一大杯威士忌,一口气喝了。
“沈浩。”
他转过身,眼睛通红。
“今天,总公司领导找我谈话了。”
“他让我处理好‘家庭问题’,别影响公司声誉。”
他抓住我的肩膀。
“李念!全公司都在看我的笑话!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所以,是我的错?”
“不然呢!”
他推开我。
我踉跄几步,后腰撞上桌角。
“那个学生为什么不P别人,就P你?你自己干了什么好事不清楚吗!李念,你到底要毁掉我们家到什么时候!”
第二天,我去了派出所。
我把P图、帖子、骚扰短信都交给了警察。
年轻警察记录着。
“李老师,你这属于诽谤,是自诉案件,需要你自己去法院起诉。”
“而且对方是未成年,取证困难,最后多半是批评教育。”
“建议你找学校和对方家长,协商解决吧。”
我走出派出所。
回到家,客厅里一片死寂。
婆婆张兰和沈浩坐在沙发上。
茶几上,放着一份文件。
张兰冷笑:“签了吧。”
我拿起文件。
标题——【自愿放弃抚养权协议书】。
沈浩开口:“李念,签了它,我们离婚。”
“你净身出户,这件事就算了。”
“这是你唯一的出路。”
4
我看着桌上的协议,又看看对面的沈浩和张兰。
“好,我签。”
我的声音平静。
沈浩松了口气,张兰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签完字,我放下笔,“我收拾东西。”
沈浩点头:“应该的,你......保重。”
我没看他,转身回了卧室。
我没管自己的衣服,只找出悠悠的小包被,塞了几件换洗衣物和尿布,又把家里仅剩的几百块现金全塞进口袋。
抱着悠悠,我贴着门板听外面的动静。
张兰在客厅高声打着电话,沈浩在一旁附和。
夜深了。
我等到外面彻底没了声音。
抱着熟睡的悠悠,我赤脚拧开门锁。
“咔哒”一声,我闪身出去,轻轻带上门。
深夜的街空荡荡的,只有我和怀里的女儿。
我拨通了王琳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
“念念?这么晚,出事了?”
我声音干涩:“王琳,我能在你家借住一晚吗?”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念念,不是我不帮你,”
她终于开口,“你也知道你现在......我老公单位跟你们学校有合作,要是被人知道......”
“我没地方去了。”
又是一阵沉默,王琳说:“你等我一下。”
二十分钟后,一辆车停在街角。
她没让我上车,摇下车窗递给我一个厚信封。
“一千块,你先应急。念念,最近风头紧,找个地方躲躲,别联系我了。”
说完,她关上车窗,开车走了。
我用那笔钱,在城中村找了个日租房。
房间又小又潮,墙上都是霉斑,只有一张铁床。
我把悠悠放在床上,用小包被裹紧她。
白天,我拉紧窗帘,不敢出门,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晚上,我就在手机上接打字的零工,一小时十几块。
奶粉买最便宜的,用热水反复冲泡。
悠悠哭闹,我就抱着她在屋里来回踱步,直到她睡熟。
手机亮了一下。
一个陌生账号发来消息。
【老师,你还好吗?】
【我很担心你。】
是周宇。
我拉黑他。
第二天,他换了个号。
【老师,天冷了,多穿衣服。】
【宝宝可爱吗?】
我换了手机号。
第三天,他又通过一个QQ群找来。
【老师,为什么不理我?遇到困难了?】
我卸了所有社交软件。
悠悠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
她开始发烧,小脸通红,呼吸也变得急促。
我用冷毛巾一遍遍给她擦,温度却丝毫未降。
怀里的她身体滚烫,哭声微弱。
我用包被裹紧她,冲了出去。
寒风刮在脸上,刀子一样。
我抱着悠悠,跑到最近的医院。
急诊大厅灯火通明。
我冲到挂号处,声音发抖:“医生,我女儿发高烧!”
护士头也不抬。
“先填单子,交钱。”
我迅速填完单子,掏出身上所有的钱,一把零钱和几张皱巴巴的纸币摊在台面上。
护士数了数,把钱推回来。
“不够,差五十。”
“我就这么多了,求求你,先让我女儿看病行吗?”
护士面无表情,“规定就是规定。”
我哀求:“我明天一定补上,我写欠条,身份证押这儿!”
“不行。”
她挥挥手,示意后面的人上前,“下一位。”
5
我抱着滚烫的女儿,被后面的人挤到一旁。
悠悠的呼吸越来越弱。
周围人来人往,脸上是与我无关的焦急或麻木。
没人看我一眼。
腿一软,我抱着女儿,直直跪在了大厅中央。
一个闪光灯亮起。
我抬起头,对上举着手机的年轻人的眼睛。
周围的目光聚集在我和我抱着怀里的女儿身上。
视频被传上网,标题:【产后母亲为病儿下跪,谁的错?】
评论区炸了。
有人认出了我,把我被P图造黄谣的事情翻了出来。
#被P图女教师的绝境#冲上热搜。
舆论开始质疑。
【一个被网暴的老师,一个发着高烧的孩子,连挂号费都凑不齐?】
【她老公呢?学校呢?造谣的学生呢?】
【这就是所谓的‘冷处理’?这是要逼死人!】
一个护士跑来,扶起我。
“快,跟我来,我们先给孩子看病!”
悠悠被送进了急诊室。
我瘫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看着亮着红灯的门,身体抖得停不下来。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女人在我身边坐下。
她很高,气场很强,身上有淡淡的木质香水味。
她递给我一杯温水。
“李念老师?”
我抬头看她。
她从手包里拿出一张名片和一份文件,放在我旁边。
“我叫秦玥,一名律师。我在热搜上看到了你。你的事,我接了。这是一份风险代理合同。你现在一分钱都不用出,官司赢了,我从赔偿金里抽三成。”
她把笔拍在合同上。
“你什么都不用管,只要点头签字。我来教你怎么把那些踩过你的人,一个个,亲手送进地狱。”
我颤抖着手,拿起了笔。
秦玥带我去了本市最高档的商场。
在一家顶级造型沙龙里,她对发型师说:“剪短,要最利落的。让她看起来像个能赢的女人。”
我看着镜子里的女人被一点点改变。
接着,秦玥把我推进一家奢侈品店。
她取下一套黑色西装套裙:“去换上。”
我从试衣间走出来。
剪裁精良的衣料包裹着我,勾勒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挺拔和锋利。
秦玥满意地点头,刷了卡。
“复仇,要有复仇的样子。从今天起,你的眼泪是武器,你的痛苦是战袍。我们要的不是同情,是畏惧。”
回到秦玥的律所,她的团队已经在了。
“李老师,周宇父母已经为他申请了下个月飞加拿大的留学签证,他们想跑。”
“沈浩名下有两套房,一套婚前,一套婚后。昨天下午三点,婚后的那套已经挂在中介网上,准备紧急出售。”
“婆婆张兰名下的银行账户,在今天上午,有二十万的资金转入,转出方是沈浩。他们在转移夫妻共同财产。”
秦玥的助理递给我一个新手机。
“这是用你身份信息重新注册的微博账号,已经实名认证。”
秦玥看向我。
“现在,告诉所有人,你回来了。”
我接过手机,打开微博。
我拍下秦玥的名片。
配文:“感谢各位的关心,我回来了。游戏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