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这一株辛玲草能生长得如此旺盛，但是由于它太早吞食了它的养分来源，不日便会枯萎衰死。

幸好乔久来的及时，如此旺盛的辛玲草正是入药的不二选择，还有何处去寻？

乔久轻轻将草叶摘下，小心地放在香囊中，低下头时正对上女子凄冷的目光，不由得脊背发凉。

“你是”乔久喃喃道，眼眸微垂，似陷入了苍茫的会议中。

如此熟悉的面孔，让她哭泣的面孔，那个被乔久害得失去两次孩儿的面孔。

不是言妃，却是哪个？

“言妃淦若言”乔久惊讶之余，瞥了一眼她的手腕。

那双光洁白皙的纤纤玉手如今被沉重如山的铁链磨出了一道道通红的血痕，言妃头上青筋暴起，气息微弱游思，整个人瘦的皮包骨，没有半点人的样子。

言妃颤抖着张了张口，努力想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没吐出来。

乔久半蹲下身，却见言妃的半张脸都被苍白的枯发所遮盖。

乔久轻轻将言妃的头发捋到耳后，这才看清楚言妃的嘴角不仅溃烂崩裂，还沾着残留的药液，那药汤还有大半濡湿了言妃的衣襟，似是被人强行灌下去的。

苦涩的药液和嘴角的鲜血混在一起，和着牢房内不见天日的阴冷潮湿空气，让人直反胃。

言妃神情恍惚，见到乔久，眼神中没有半分怨恨和憎恶，反倒立刻出现了一丝孱弱的光芒。

言妃扯了扯乔久的衣衫，眼中直勾勾盯着书架的缝隙，似乎在求乔久带她离开。

“你都忘了吗？”乔久瞳孔不由得睁大，震惊之余又不得不逼迫自己快速地做出选择。

要带言妃走吗？

若是带她走，她这一身铁锁加身，脚上还被牢牢锁着铁铐，她如何解开？

遑论铁铐一事，将她带走以后，又将她安置在何处，如何与丞相一家解释？

若是不带言妃走，将她一个人留在这暗无天日的阴森之地，成为八十一座监牢中其中一座的罪犯，她还能苟延残喘多久？

宋清婉对此处的机关极为了通，远非乔久所能及。

乔久今日夜探司药宫地牢，宋清婉必然会有所发觉，只需细细一查这八十一一样物件，宋清婉自然心如明镜。

若是宋清婉为了自保将言妃灭口，不光言妃惨遭毒手，那其余被困在此处的八十位女子也必将后患无穷。

乔久正踌躇不已，牙齿咬在鲜红的嘴唇上，都快要将嘴唇咬出鲜血。

正不知如何抉择时，鼻尖传来一阵浓郁的药味，呛得乔久连连咳嗽起来。

她仰起头，正看见一道微弱的光芒，是从石壁顶部传来。

石壁顶部圆润，远远悬在不可触及的几十丈高处，她从言妃牢房这狭促的一角望去，正如被困在一口枯井中，遥遥仰望天空。

恍惚中，她似乎看到那透着微光的井口有两个人影在争执，手中抢夺着一根细绳，可惜她没有耳奴那般的功力，远远相隔几十丈，她丝毫听不清楚争执的内容。

脚下突来一阵寒气，似是一双无形的手勾住了乔久的双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