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我跟小乐互通电话:
“真是的,既然是靠在别的男人身上哭”我忿忿不平。
“干麻?你吃醋呀?”
“阿言的事,你到底是怎样?都没跟我说一声。”
“你当我瞎子呀,我当然有看过阿言跟他女朋友在一起呀。”
“那你还这么执着,真是笨蛋。”
“那是因为,我不甘心呀,至少要独占他几天嘛。”
“…那你真的不难过吗?”
“当然难过呀,你没看我在阿兴背上哭的多伤心。”
“可怜的阿兴呀,背后湿了一大块。”
“其实那是因为他告诉了我两件事,我才释怀的。”
“两件事?什么呀?”
“他说,他呀,之前是跟阿言搭同一班公交车的,所以是很早就认识我的呀,只不过因为我都只注意阿言,所以他没机会跟我说到话,还有那个老人的座位呀,是他让的。”
“什么呀!!?这世界真小耶,你终于看清阿言真面目。”
“他还跟我说,曾经有一个不爱他的女孩给了他一个铁盒。”
“铁盒!!!?里面放什么?”
“是以前阿兴写给那女孩的所有卡片跟一句那女孩写给他的话。”
“什么话!!!?”
那个被爸妈捏烂的下期封面画稿,我微笑了,因为我有了新的灵感了,那一晚彻夜未眠,我在纸上绘画着我的爱,想起那句让小乐不再流泪的魔咒,爱情真是盲目无理的呀。
*小莞:“我想你会懂的,因为爱着他的我就像爱着我的你一样。”
*********
“耶?那不是小乐吗?好久没有一起去吃饭了。”
“是呀,学长好!!”小乐给了阿言一个笑容可掬的表情。
“怎么啦?最近很少来找我呢。”
“嗯呀,我最近比较忙呀,不过最近学长应该都跟你女朋友不错吧。”
“嗯…是呀,别提她了,今天中午有空吗?”
“当然了喔。”
阿言走远了,我拍拍小乐的肩膀,有些无法置信。
“你在搞什么呀?”我生气的瞪了小乐一眼。
“…什么嘛,跟学长吃饭又不会怎么样”小乐无所谓的轻松派。
“你不怕再被围殴呀?”我叮咛她。
“想太多了啦,我们都已经是大学了耶,哪还搞什么围殴事件呀。”
“…上次不就是?”
“上次呀,那只不过是警告而已,没什么的啦”小乐他还真铁齿呢。
“那阿兴学长呢?他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呀?我又没说我喜欢他”小乐瞪大了眼,真让人讨厌。
“那你…你就不要给阿兴学长存希望嘛!!真是残忍。”
“别想太多啦,顺其自然吧。”
小乐走进了教室,我站在门口,傻了一阵子,阿兴呀,他怎么那么命苦呢,永远都当着别人的垃圾桶,却在他心爱的人找到归宿时即被丢弃。
下课了,我跟小乐走到球场去,看到了阿言跟小天几个人在打球,今天依然有一群女生在帮小天加油,也有之前堵小乐的那群女生坐在另外一边,我想应该是阿言派的吧?
很想在那群女生中找到那个阿言的女朋友,想看看她是个多漂亮的千金小姐。
“嘿,阿言下场了,我们走吧!”小乐牵起我的手。
“等等啦,我要跟我爸妈吃呀!”我语重心长。
“对喔,我都忘了,该死的秃头,掰啦。”
跟小乐挥挥手,我沉重的走出校门,在我离开球场之前我还隐约听到筱青撒娇的声音:
“小天~~吃饭了喔,我们今天要去吃什么呢?”
“随便,你决定吧”那是小天的声音。
我转过头,看到小天坐在篮球场上,筱青靠着他的背,两人都昂首望着天,记得筱青说过,小天从小到大只跟她正常说话,那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手机响起了,是妈妈手机的来电显示。
“喂?”
“小巧呀,今天我跟你爸爸要去参加你阿姨的婚礼,不去接你吃饭啦。”
“嗯,我知道了,注意安全呀,别让爸爸喝酒开车”挂了电话,漫无目的继续向前。
去找小乐吧,反正他单独一个人跟阿言相处我也挺担心的。
走进摊贩巷子,与迎面而来的一个人相撞在一起,仔细一看,是阿兴!!!?
“阿兴?你怎么在这?小乐呢?”
“…在那边,里面市场的一家小吃店”含糊的带过,随后急忙的跑掉了。
走在下着太阳雨的街道,升上大学的这一年发生了好多好多事呀,每个摊贩间的屋檐跟雨伞缝,都透出一道道诱人的光线,让人的眼睛睁不太开,看着坑坑疤疤的柏油路上有着一点一点的小光点,圆圆的就像一群小鸡的成群移动,可爱极了。
“学长,我想要跟你说一件事”我听到小乐的声音,也装作客人的坐了下来,叫碗炒面。
“嗯,怎么了吗?是我女朋友的事吗?他是不是有找人欺负你”阿言看着她。
“撇开那件事不说,我要处理我跟你之间的事”小乐,从没看过的严肃神情。
“嗯,你说吧”阿言真的放下筷子,专心的听着。
“我,我喜欢你,阿言学长”小乐的眉头没皱一下。
阿言没说话,但是我却差点喷面了,我定着,不敢再有什么大举动引起他们注意。
“……嗯,我感觉的出来。”阿言微微一笑。
“我从国中开始,就一直喜欢着学长,以前刚开始坐公交车的时候,喜欢在角落偷偷望着你,看着你总是坐在最后一排的位置,有时发着呆。有时看着书。有时又听着音乐。有时更打着瞌睡,那时候的我真的很幸福,一直到偶然的相遇说话,怀念着因为人多而肩并着肩的亲密,那个时候学长的背,结实而宽厚,是我每天上学的依靠,梦想着穿上绿色的工整制服,可以跟你手牵着手一起上下公交车,等到我真的考上了第一志愿,也一直以自己为荣,虽然学长最后并没有注意我,而且之后的一段时间学长更是消失了,但是我的心理依然没有办法放进其他人,一直想着有一天与你的相遇,这一段时间我的期待跟幻想,可以说到此告一个段落了,算是我上大学之后送我自己的礼物吧!学长,真的很谢谢你陪伴我那么久,但是,我想我也应该就此喊停了。”
“小乐?”阿言可能对于这一大串的告白有些错愕。
“别在意啦学长,你应该好好珍惜你的女友,她很喜欢你,就像我很喜欢你一样。”
站起身来,小乐留了一百块在桌上,给了阿言最后的微笑,转过身去了,我赶紧把面吃完,付了钱之后紧追着小乐,那一瞬间,我可以看到有东西在闪烁,那是小乐对阿言流的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泪水了,做个了断,果然小乐还是小乐。
“小乐~!!”说真的,肚子有些不舒服,刚吃饱跑步会胃下垂的。
“耶?小巧?你不是陪你那个秃头去吃饭了?”
“他们今天去吃喜酒啦,没空管我。”我吐了吐舌头。
“真是的,偷听狂呀”小乐压压我的头。
“你勒?冒用小莞的名言。”
“小莞?她是谁?什么名言呀?”
“就是那个不爱阿兴的女孩呀,最后那句话:爱他的我就像爱我的你一样。”
“听的真仔细,记性不错嘛”现在的小乐,是真的飞起来了,我都快要追不上她轻盈。
走出巷子,步上街道,望见了阿兴,一个人靠着柱子,发着呆。
“干麻呀?阿兴,耍什么忧郁呀”我开玩笑的,唤回恍神的他。
“小乐!?你…你吃完饭啦。”
“是呀,我刚刚明明有看到你,干麻要跑掉呀?”小乐疑惑。
“对呀对呀,我刚刚也看到阿兴慌慌张张的跑走”我附和着。
“没什么啦,我以为,小乐…没事,走吧”阿兴裂嘴一笑,放下了心中的大石。
正要跟小乐及阿兴步下地下道回台大,有奔跑声追了过来,握紧了小乐的手。
“小乐,我真的不懂,我之前是真的不懂”是阿言,看的出来他追上我们很费力。
“所以呢?学长?”小乐淡淡的说。
“我刚刚才忽然发现,我早就习惯了身边有你的日子,不要离开我”阿言他,没有畏缩,定定的看的小乐,小乐没有回应,阿兴逃避的转头进了地下道,而我则依然在旁边紧张着。
“学长,恢复曾我们之前互不认识的时候吧,这样对彼此都好。”
“别这样,我知道你还是喜欢着我的呀,为何要这样让彼此都受煎熬呢?”
“你有女朋友了呀。”小乐没有转头,但我看到她的眼神,在动摇着,毕竟那是她深爱着建中男,那个曾经每天陪伴她给她精神支柱的他呀。
“我可以跟她说清楚的,相信我”阿言很诚恳,没有一丝的轻忽。
“学长,我只能成为你现在的女朋友,过了明天一切都变调了,我不要。”
“不会的,我会珍惜,我不知道你对我用情那么深”阿言没有一丝放弃的念头。
“没有必要了,我现在,拥有了可以更珍惜我的人,而且我也想要把握他。”
小乐甩开了阿言学长紧握的手,眼睛注视着那个已经从地下道走出来的阿兴,小乐她…她想做什么?该不会--
长长的米色马靴,深咖啡色的牛仔裙,淡紫色的高领毛衣,卷卷而褐色的长发,往马路中央奔去,那是小乐的背影,义无反顾,往她心中的选择冲去,喇叭声四起,跨越安全岛,闪避着车辆(其实应该是车辆为了闪避她而紧急煞车),把对面的阿兴吓着了,也把我跟阿言给吓傻了,淡淡的一笑,我快步走至地下道,等着分享他们喜悦。
出了地下道,还没走到那对刚才心灵相通的他们之前,我看到了,好震惊的一幕。
“妈的!!你再敢说一句话,小心我砸烂你的鸟嘴”他,他是小天!!!?
“怎样?我说错了吗?本来就是金鸡变成台大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