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宇文见他长鞭扫向背心,朝杨赛因不花大喝一声道:“杨将军,你这一招,鞭法上没有记载,使错了。”
杨赛因不花乃百战老将,哪会被赵宇文哄骗。一招攻不下赵宇文,却又再出一招,攻向赵宇文的腰间。赵宇文见腰间一物缠来,冷喝一声,咆哮着道:“果然厉害,接我一枪回马枪。”
赵宇文说罢,猛地朝身后射出一枪。
杨赛因不花的力道虽强,却不及赵宇文百余年的内力,被他一冲,险些冲落马下。又见身边的士兵,剩余不下十人,不禁怒喝一声,朝赵宇文虚晃几招,带着残兵,退回城去了。
众黑衣骑士欲追赶而去,赵宇文忙喝命阻止道:“不得再追。”
众人只得停住,抖见杨赛因不花在城楼上,乱箭齐射,赵宇文慌忙撤到一箭地之外道:“播州城上的守军,个个武艺高强,连箭都能射到百五十余步外,令人发毛。”
众人已觉要不是赵宇文喝住,他们的小命也随着箭矢进入阎王殿了。
赵宇文带着劲旅,朝回奔走半里,正欲下寨,忽听得探子来报道:“菊花一军,在前面一里处,已被刘国杰用计困住,不得脱身。”
赵宇文才下马,忙又翻身上马,喝令众人道:“速速驰救。”
众人策马趋驰,不敢怠慢,才奔出半里,只听得四周鼓声喧天,打斗声、兵刃交接之声,不绝于耳。喊杀声惊天动地,震动耳鼓,发麻疼痛。
赵宇文听得紧急,将长枪一舞,拍马赶去。行不数步,只见敌军纷纷奔来。赵宇文心道:“原来敌军,早有准备,在此设伏,不能驰救。”
随即喝命众将士道:“绕开敌人,朝前面奔去,务必救出菊花一军。”
众人谁敢向后,绕过敌军,朝前冲突而去。菊花见有一军,前来救应,不禁大喜,激励众将士,挥兵反攻。杀得元军,七零八落,不知归处。
赵宇文一军,会着菊花。菊花大喜道:“哥,听说你还在水西,怎么来到了这里?”
赵宇文微微一笑道:“你能从古滋奔来,我自然也会从水西前来助阵。敌人太过狡猾,将我军四下分割,不得不防。”
菊花点头道:“我们应将兵力集中到一起,不能被敌人采用各个击破的策略,将我军攻破,到时首尾无援,后果不堪设想。”
赵玉文默默点首道:“小妹说得不错,还有数百残兵,再挥兵掩杀一阵,敌人必溃。”
菊花领命,带着部下,朝云军杀去。元军将帅,见叛军汹涌,只得领着数十骑,奔驰回营,面见刘国杰。
赵宇文见敌军已退,检点军士,黑衣骑士,不损一人。倒是菊花所带一军,死伤百余人。赵宇文猛一回头,见身后尘土飞扬,冷喝一声道:“大家勿动,守住营盘,等候敌军。”
菊花已见身后敌军蜂拥而来,马蹄声不断,不禁叹道:“哥,我军只有四百余人,如何抵敌得住?”
赵宇文望望天时,见天色即将昏黑,念叨一声道:“敌军虽有备而来,但我军初得胜仗,士气高涨,又皆天黑,敌军难以知道我军所在,不怕他不来攻。”
赵宇文边说边命士兵,多置巨石等物,扎在山腰上。只要敌人进入坳口,便巨石滚下,砸伤敌人。
分拨已定,见敌军浩浩荡荡,足有数千余人。赵宇文大骇道:“刘国杰用兵如神,竟将如此大军压来,我军岂能接得住?”
菊花沉声道:“哥,率领军士,急速离去,现还来得及。”
赵宇文摆手道:“与他对接一仗,我军居高临下,未必亏输。”
众将士见罢,吓得面无人色,都想溃逃。但想赵宇文治军深严,又妙计连生,却也无人敢逃。
赵宇文见军心稳定,朝众将士低喝一声道:“等敌军进入坳口,让过一千敌军进入,再炮石轰下。敢死士随我到山下埋伏,将进入坳口的敌军,尽数斩杀。山上再停住炮石,放入部分敌军,如此分割掩杀,我军可胜。”
菊花听罢,点头不已。
众人严阵以待,见敌军近前,当先一人,打着乌蒙联军旗号。赵宇文大喜道:“虚惊一场,都是自己的人。”
菊花一愣道:“哥,那是谁的军队,竟然有那么多人?”
赵宇文大喜道:“这都要将功劳归于达不拉,是他游说各起义联军,联合起来,共同抵抗逆元。如今联军大军已到,我军即可围攻播州城。”
菊花听罢,搂着赵宇文的腰,不停的乱跳。赵宇文在她的搂抱下,呼吸急促。菊花似觉得不好意思,连忙放下,将身子扭到一边。
赵宇文喝命众人,到山下迎接。
乌蒙的统帅,与赵宇文厮见毕,大喜道:“要不是赵军师英勇如此,我等闻得赵军师之名,宋公的威信,也不会出师远来此地。”
赵宇文忙谦逊了一番,又道:“将军旅途劳顿,先在此扎营歇息一番,再设法救援宋公不迟。”
赵宇文朝乌蒙统帅打量了一番,只见他生得面目粗黑,赤露双臂,长得倒有几分像非洲人。腰上别有两柄弯刀,威风凛凛,行动如风。他却面无表情,说话时连肌肉都不动一下。他的身子,又像圆球一样,矮小精湛。
良久,赵宇文才注视着他的耳朵,带着两只银坠子,在风中不停的摇晃。他现在才知,原来此地的男子,带这玩意的也不少。他的头顶,却没盘着帽子,但将头发倒竖,弄得跟逆毛狗似的,难看至极。
赵宇文不便说他难看,又听乌蒙统帅道:“我也约乌撒、八百媳妇等的援军,在播州城会师。既然此处有天然屏障,在此等候,较为妥当。”
赵宇文连连称是,喝命将士,为乌蒙远征之兵,置搭大营。赵宇文却亲自带着两名小校和菊花,到野外打猎。
乌蒙大军初来,必先稳定将帅之心,方能让他出力卖命。
赵宇文打得野物回来,命人将篝火生旺,亲自烤起烤肉来。乌蒙统帅吃罢,赞不绝口道:“军师不但治兵有方,还有一手好的厨艺。”
赵宇文微微一笑道:“将军过奖了。我有位结义大哥,也是乌蒙人,他最喜欢吃我的烤肉,只可惜在攻打顺元时,他已牺牲了。”
乌蒙统帅一听,惋惜地道:“要是他还在人世,我倒可以会会他。”
赵宇文的眼睛,有些湿润,他命菊花帮他擦了擦道:“我这位大哥,跟随我从葛蛮到顺元,从没离开过我。他闷闷不乐时,我便烤烤肉给他吃,他每次吃完,顿觉精神一爽。”
乌蒙统帅见他睹物思人,忙转移话题道:“军师辛苦一番,还没吃到多少烤肉。末将敬军师一碗酒,还望军师不要推迟。”
赵宇文整顿精神,大喜道:“将军如此豪爽,我又哪能不畅饮开怀?”
赵宇文接过酒,一饮而尽。
菊花见两人喝得尽兴,忽听探子来报,菊花忙将他引来见赵宇文。探子走进报道:“军师,乌撒、八百媳妇等的援军,足有八千余人,才此地赶来。”
赵宇文大喜道:“大军齐聚,一鼓可让刘国杰退入播州,再不出来。我军便可乘胜攻击,将刘国杰逼出播州,让他滚回四川。”
乌蒙统帅喝罢一碗酒,将腰间的弯弓松了松,喝道:“不错,刘国杰此来,威胁四方,此人该死。”
过不多时,各处援军陆续驰到,赵宇文飞骑报之宋隆济。宋隆济大喜捻须道:“刘国杰,你率云南、四川、湖广之兵,想将我一举攻下,我今杀你个片甲不留。”
随即又命飞骑回报道:“将大军启程,直攻播州,不必解我之围。”
赵宇文接着,点头道:“宋公所想,与我相同。前遭见播州城守兵甚众,不得解他之围,今大军来此,即可攻下。”
赵宇文齐集将校,将宋隆济旨意传达一番。众人素闻赵宇文威名,命赵宇文为全军统帅,浩浩荡荡,诡称五万大军,朝播州城驰来。
急报如雪花般非飞到播州城,杨赛因不花站在城楼上,连连捻须道:“我是不是真的老了,连衣黄毛小子,都敌不过?”
正说间,忽听探子来报道:“叛军已在半里外扎营,准备攻具,攻打播州城。”
杨赛因不花听罢大怒,喝道:“城楼上多置机弩、炮石等物,再置桐油干草,埋伏在城外,但见敌军深入,便将桐油干草等堵住叛军退路,不得有误。”
杨赛因不花见一队人马前去,又调拨一队人马道:“速速派兵,守住护城河流,不得让叛军掘河淹城。”
一将士拿着令箭,慌忙领命而去。
杨赛因不花似又想起什么,喝命一声道:“来人,速去查探,敌军领军主将为谁?”
探子去不多时,回来报道:“叛军派一弱女子菊花为先锋,也杀奔此地而来。”
杨赛因不花怒喝一声道:“赵宇文欺我老迈,今日本将军,就要将他杀得溃不成军。”
随即朝探子喝命一声道:“谁为主帅?”
探子忙道:“叛军都推赵宇文为主帅,说是宋隆济的意思。”
杨赛因不花听罢,吓得连连哆嗦道:“怎……,怎……,怎么又是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