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床我身上跟火车碾过似的,全身上下仿佛拆散了又重组,艰难地坐起身,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听到浴室里哗啦啦的水流声,嚯,头一遭啊,难得我醒了他还没离开。
正想着,水流声停止,他打开门,腰间围了一条简单的浴巾,浑身雾气腾腾的,我的眼神不受控地看向他的腰腹,瞬间嫉妒起来,平时看他也是上下班忙得死去活来,怎么保持这么好的身材的?
“这么好看?”他擦着头发朝我走过来,手撑在床边,离我不过咫尺。
我们认识的时间也不是一天两天,本以为我已经习惯了他这张脸,却发现是我太天真了,根本不存在的,偶尔看过去,依旧会有惊鸿一瞥的效果。
“对啊,我老公不好看谁好看。”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也许潜意识里已经把今天当做最后一天,我胆子格外大,平常不敢说的话一股脑说出来。
他一怔,似乎没有想到我敢挑逗他,反应过来后又往我跟前凑了凑,我们鼻尖几乎对着鼻尖,鼻息之间都是他的呼吸,心跳加剧,我耳边仿佛都是心脏撞击在心房上的声音。
“看着我。”可能是早上还没有开嗓,他的嗓音有些低沉沙哑,我听得更是火烧火燎,急忙往后退了退,和他拉开距离,他不紧不慢地跟上来,“现在离上班还早。”
我偏头看了眼时间,按照正常上班时间他已经迟到一小时了。
“你该上班去了。”我推了推他,想要下床,他上臂一揽,堵住我的去路。
三番五次被调戏,我有些恼怒,瞪着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昨天已经纵容他放肆了,还是不知餍足,男人都一个模样。
“帮你清醒。”他笑得轻佻,与平日的他截然两样,我有些慌地又往后躲了躲。
不要这样吧,簿思悠随时都可能过来,不对,往常这个点簿思悠应该早就醒了才对,怎么现在都没过来。
“簿妈哄着悠悠练琴去了。”他看穿我的想法,笑着回答我。
一大早就春风满面的男人是最危险的,我支支吾吾地不敢看他,“你真的要去上班了,而且我很不舒服……”
后半句说的声音很小,不用看我都能知道他脸上挂着如何的戏谑。
“起来吧,逗你的。”他起身,我瞬间觉得身上压迫少了一层,坐起身,长舒一口气,却听到他下一句,“公司那边我帮你请了假。”
又擅自请假?
上次擅自请假就闹得公司里的人都看我不爽,我还信誓旦旦地和叶经纶保证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结果这没过几天,又碰上,换做是我有这样的下属,直接解雇,没得商量。
我责怪地看了他一眼,拿起手机打给叶经纶,余光瞥见男人脸色暗了下来,心中暗爽,叶经纶很快接起来,“你今天不来了?”
“不,我去,下午去。”必须得去,好不容易找到契机。
簿锦庭一把夺过手机,“她不去了。”
我蓦地瞪大眼睛,什么东西?还好叶经纶是个头脑清醒的,透过手机听到叶经纶在那边说了一句,“我要和她说话。”
“我下午会去。”我提高音量,确认对方听到后伸手挂断,气鼓鼓地看着他,“你以后能不能稍微尊重一下我的工作?”
“你都这样了还要去工作?”他上下打量我一番,眼里有戏谑,更多的是不满。
我回了他一个白眼,像为了证明他的话是错的,一脚踩在地上,忍着腰间的酸痛,挺直脊背走进浴室,挑衅地看了他一眼,“砰”地关上浴室门,热血上头地洗完澡,发现一个十分严肃的事情——我没有拿衣服进来换。
想骂人。
我只好套上进来时的那件衣服,打开浴室门往外看了一眼,簿锦庭好像不在,迅速闪出去拿了件衣服换上,一回头发现他站在窗户边上,我吓了一跳。
“你到底为什么非要去上班?”他面色平静,没有了刚才的轻佻。
我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借此逃开他的视线,早就想好的理由脱口而出,“我好歹也是在公司正经报道的人,一直旷工不太好,更何况,我希望有自己的生活和事业。”
就算我很爱他,但我也不会为了他把自己变成一个世界只有他的人。
这一点很早以前我就和他说过,希望他能够理解我。
他面色怔了怔,似乎在思考我的话,片刻后才开口,“我知道,但是你现在的状态……”
“我现在的状态怎么了?”我煞有其事地回驳,流畅地都快说服我自己了,“你不要把我想得太弱鸡好不好。”
他看着我欲言又止,显然还想阻止,但碍于我先前的话又没能开口。
“别担心我了,如果我真的不能去上班也不会逞强对不对?”我说着说着有了哄孩子的语气,即便不问我也知道,昨天的谈话给他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不安感加剧。
虽然他看上去是个沉稳的大人,但是对待感情有时候纯粹得像个孩子。
“要是你觉得不舒服,随时给我打电话。”他不放心地叮嘱一句。
“嗯嗯。”我连连点头,心里长舒一口气,还好有羞赧这份情绪撑着我撒谎,纵然他可能看出不对,也会以为是我的自尊心在作祟。
其实身上还是很不舒服,活动一会儿后也还好,就像是许久不运动突然剧烈运动的后遗症。
上午和他腻歪了一会儿,一时间幸福得忘了自己马上要走的事实,下午去上班他非要送我,想来是要和叶经纶谈几句,想到是最后相处的时光,我也就没有推辞。
到了公司,他直接去了叶经纶办公司,也不知道两人聊了什么,出来的时候脸色不是很好看,临走的时候恶狠狠地胡噜了一把我的头发,铁着脸离开。
我当然不会不识趣地去问,默默坐下,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我今天会加班。”
发完后朝楼下看了一眼,正看到他猛地踢了一把路边的马路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