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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做了一个梦
作者:岚树 | 字数:2094 字

  走出民政局大厅时,我的脑袋都还是蒙的。外头冷风很大,我却觉得浑身发热,额头那儿不断地升温。


初一初二走过来,扶着我进了车子。而后初一坐在驾驶座,初二则是陪在我身旁。


刚准备出发,车窗被人敲了敲。我扭头看去,看到了周华的面孔。他咧嘴露出整齐的一排白牙,晃得我的眼睛有些花。


我摇下车窗,听见了他的声音。


“小安,今天早点回来,我想喝你做的鸡汤了。”他说得开心,其中情绪将我的心刺得千疮百孔。


刘美兰挤了过来,恶狠狠地瞪着我。“你赶紧给老娘回来,到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你。妈的,要是家里的狗饿死了,你就给我当那条狗,自己把锁链锁好。”


刘美兰的辱骂很是出格,简直就是在践踏我的自尊。我抓紧了车把手,忍着没有发作。身旁的初二想起身,但被我拦住。


我莞尔一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无懈可击。


“抱歉,周先生,刘女士,虽然这婚没离成,但我也不再是你周家的儿媳妇,我会搬出去住。”这是我能想到的暂时缓解之计,要是继续住在那个家里,我会疯的。


我还有美好生活要去过,怎么能轻易死在他们手里?


周华和刘美兰的表情顷刻间变得难看,前者更是死死扒住车门,想要打开把我拉下去。


“你是我周华的妻子,是我周家的儿媳妇,怎么可以出去住?我不允许,你别做梦了。”他的话说得坚定,也极为厌恶,仿佛我出去住是一件极难容忍的事情。


我笑得开怀,完全没把他的话放在眼里。


“你不允许?你有资格吗?”我呵呵笑了两声,把车窗升了起来。在车窗关上的最后一刻,送给他最后一句话。“我的那些东西,就当赏给你们了。”


两年前离开宁城时,我卡上还有一笔钱。虽然不算多,但足够我在这里租一个房子,再维持一段生活,直到我找到工作。


因为照片的缘故,我不能离开昆城,只能在这和周华一家耗着。不过没关系,只要不影响到陆景时,不影响到陆氏,我都可以忍。


车子很快离开民政局,路上初一问我要去哪儿,我实在想不出一个地方,便说随便逛逛。只是没想到,他随便逛着逛着,就把我带到了陆景时所在的地儿。


北海大道的北海酒店。


和南山会所不一样,这里汇聚的都是这个城市各个方面最顶尖的人。有商界大佬,也有政界大腕。他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舆论评价还可以。虽然不知道这所谓的还可以里有多少水分,但相比于南山会所里的那些人,已经好得太多了。


初一去停车,是初二带着我上的楼。


35楼的套房,是北海酒店的特色。这一层的所有套房,都有各自的主题,名字也都取得极为诗意,如北海余晖,鱼逐涛浪等等。初二带着我进的这一间,名为暖冬初晨。


浅黄色的色调相当柔和,房间里摆放的家具也有些古色古香。最为吸引人的,是墙壁上的壁灯,椭圆的外壳绽放着浅淡的光芒,不知是不是添加了什么独特设计的原因,那些光芒里还有些许温度,从那儿经过时能明显感觉到点点温暖。


刚才冷掉的一颗心,在这样一间房里,渐渐暖和了过来。


初二离开后,我没有乱跑,而是找了一个地儿,乖乖的坐了下来。这是陆景时的地盘,哪怕我和他再熟,也不能放肆。可是房间里实在太温暖了,我坐着坐着就忍不住眼皮打架,没多久就睡着了。


我做了一个梦,梦很漫长。梦里的我已经八十岁了,一个人坐在藤椅上看书,视力已经不行了,得戴着老花镜才能看清。可是一不小心我把老花镜碰掉了,正弯身去拣时,有一只同样苍老的手捡起来递给了我。


我看向他,他也很老了,比我还老。我不认识他,但却莫名的觉得亲切。刚准备接过老花镜时,却听到一道稚嫩的声音。


“江爷爷,我想吃糖果。”


我的世界仿佛天旋地转,所有的意识在这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快速退出了梦境,捂住胸口疯狂呼吸。


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砸在我的衣服上起了泪圈。我揪紧了胸前的衣服,哭得难以抑制。


那个男人,姓江,他姓江,不姓陆……


这个认知,让我的心脏快速收缩,难受得我趴倒在桌子上,肩膀抖动的频率很快。不知道哭了多久,只知道眼睛都哭肿了,声音也嘶哑了,鼻子被堵得难受,我打算起身去拿纸。刚抬起头,眼前就出现了一包抽纸。


维尼熊的图案很可爱,一下子就驱散了我心中的诸多阴霾。


“以后别趁我不在的时候哭,我会难受。”陆景时的声音出现在我眼前,我将脑袋抬得高了些,就看到他的身影。


如记忆里一般修长挺拔,浅灰色的西装穿在身上,加上一副金丝框眼镜,看起来有种斯文的味道。见到他本应该是特别开心的事情,可是一想起梦里的场景,我就心疼得无法呼吸。


老了以后,陪在我身边的人姓江,不姓陆。


“陆先生……”声音一出口,连我自己都惊讶到了。这根本不像女生的声音,反而像是八十老妪的语气。


下一句话还没说出来,陆景时就拉着我往刚才坐的地方走去。刚坐下来,他就抽出纸巾来,但没有替我擦,而是递给了我。


“我怕你不自在,自己擦吧。”话语里无处不在的关心,让我心间升腾起浅浅的暖流。


嗯了一声,我就接过纸巾,将脸庞上肆虐的泪水擦拭干净。只是这泪水干净了,泪痕却明显存在着。


陆景时看着我,眉头狠狠地皱了几下。


“为什么哭?”


我的话梗在喉咙,一个字都吐不出来。该怎么回答?说是做了一个梦,梦里发现陪伴我到老的人不是他?还是说没什么,只是情绪泛滥了而已?我了解陆景时,无论这两个我说哪一个,他都不会信。


所以我沉默了许久都没回答,在他的视线再度压来时,我才勉强笑了笑。


“没什么,只是梦到了一些很可怕的事情。”